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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著光,池燃沒看清他的臉。第五次。池燃拎著一聽可樂,放在了他的旁邊兒。問他要不要換個座。他點了頭。池燃卻覆上他的手:“……小哥哥,你喜歡男生嘛?”他的喉結動了動。“喜歡。”他聽見自己說。“巧了?!背厝夹ζ饋?,露出兩顆虎牙,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看,“我也喜歡。”池燃似乎誤以為他是大學生,一直在問他大學的生活。他為了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不得不苦思冥想,搜羅所有道聽途說的信息,編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繪聲繪色,仿佛自己真的是A大的大學生。池燃中途笑嘻嘻地摸出了糖,隨口問他吃不吃。他點了頭,池燃就撕開一塊兒的包裝,喂到了他的嘴邊。他張開嘴,池燃的指尖兒也跟著進來了,擦過他的舌頭,仿佛不經意的觸碰,笑吟吟地看著他。他說不下去了。他勃起了,硬的發(fā)漲,被束縛在褲子里,窘迫又難受。他告了聲罪,倉皇地躲進了洗手間,卻瞧見池燃笑吟吟地跟著進來了,支棱著一條腿,堵在他出去的路上。“小哥哥,我最后問你一次,喜歡我這樣的男生嗎?”這是他吻上他喉結,前一秒說的話。林逾答他:“喜歡?!?/br>喜歡你。第24章燎原70小混球跑去打比賽那天,下了場雪。他不常出門,棉服有些單薄,林逾就替他捂著手,到了場館才放下。這類線下賽娛樂宣傳為主,又是海選,場館就不那么正式,選了個比較出名的網咖。拿大屏幕放著,有不少來上網的,也跟著看熱鬧,做不買票的觀眾。打得好了有人鼓掌,打得不好了還要喝倒彩。小混球臉色不大好。他其實私下自己去網吧,已經可以發(fā)揮的不錯了,但真正事到臨頭,還是心亂如麻。小混球早就跟麻桿兒說過,自己一到大比賽就緊張,讓他另找個穩(wěn)定的打野,把他填到替補那一欄。麻桿兒確實找不到人,只能安慰他:“嗨,誰不緊張,我一比賽都打哆嗦?!?/br>“小師父,就你這個技術,閉著眼睛打都沒事兒?!?/br>小混球搖了搖頭,沒有平時的輕松自若,把耳機戴上了。頭腦一片空白。71第一場輸得稀里嘩啦。打比賽的人不痛快,看比賽的人更不痛快。“這打野,腦子長屁股上了?”“這隊之前還挺有希望的,換了個廢物打野,直接玩蛇?!?/br>“他怎么不回去問問他家狗,這游戲怎么玩。”“醉了,你是沒看見下半場,逆風還想一打三,做他娘的春秋大夢?!?/br>小混球在洗手間隔間兒里,聽不見外頭的謾罵。他緊張焦慮過了頭,腦子里就全是那些場景。他在場上失誤的時候,他跟前隊友道歉的時候,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游蕩的時候。還有更早的,他偷跑出去玩,回去挨打的時候。疼不疼已經忘了,他不怕疼,只是怕沒有盡頭的絕望感。他挨打了,跑了,那狗鏈兒就會嘩啦嘩啦的響。成年男人拽著那狗鏈兒,狗鏈拽著他的脖子,他趴在地上,就一點點被拖回去。像拖一條死狗。伴隨著毆打的是男人的咆哮:“你還出去不出去?你還跑不跑了?”他那時候說的是什么?大概是太怕了。他說,我不跑了,爸,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出去了。72洗手間沒人了,林逾就過來了。林逾敲洗手間隔間的門。小混球不開。“你讓我安靜會,”小混球的聲音里帶著躁動,“你別理我。”休息時間就那么一會兒,他不想讓林逾看他喪家犬一樣難堪的樣子。林逾就倚在洗手間的門口,搜腸刮肚地跟他說話,一句一句,仿佛跟空氣聊天。“麻桿兒沒生氣,他們早就知道你緊張,不會怪你的?!?/br>“你別怕,要實在不行,我就替你上?!?/br>洗手間里頭沒忍住,懟了他一句:“……你上個屁?!?/br>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銅選手,只有上他的能耐林逾見有門兒,就道:“燃燃,我想抱抱你,行不行?!?/br>洗手間里又沒了動靜。林逾也沒有氣餒,繼續(xù)跟空氣聊天。“你要是不想打了,我們就回家?!?/br>“我知道,你一定是又想起來那些事兒了……池燃,回去就想不起來了,不比賽就不用怕了。”“一個游戲而已,沒準兒過幾年就淘汰了,連比賽都沒了……也不重要?!?/br>他聲音云淡風輕,好像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事實上,他已經一天的說話量都透支掉了。身后的門卻忽得被拉開了。他沒站穩(wěn),一個趔趄,卻被一只手給扶住了。小混球站在他身后,穩(wěn)穩(wěn)地按著他的后背:“重要的。”林逾笑了笑:“是嗎?”小混球咬著嘴唇:“嗯?!?/br>林逾問:“那要抱嗎?”小混球就主動摟住了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胸前。林逾感覺衣服濕了一點。他勾著他的手鏈兒,慢慢說:“池燃,你說過的,現在拴著你的人是我。”“你想也該想我才對?!?/br>所以,別怕。小混球說:“好?!?/br>73林逾從未懷疑過池燃的選擇,也從不相信他會放棄比賽。林逾見過他打游戲,跟麻桿兒他們打游戲一點兒都不一樣。麻桿兒輸了就砸鍵盤,他輸了就一次一次地復盤練微cao,這過程要多枯燥有多枯燥,也沒見過他一點兒不耐煩,只要贏回來,他就高興。似乎也不只是游戲,他被當狗栓了那么多年,連習慣都被馴化了、上街都會局促不安,最后卻照樣一磚頭落在親爹的腦袋上,當西瓜似的開了瓢。他藏在不見天日的網吧里,卻始終像是蟄伏隱忍的獸,那雙貓眼里隱匿著兇狠和狩獵。要么就不該給他一點兒機會。只消一瞬,便是烈火燎原,暴雨傾盆。這樣的人,生來就該是戰(zhàn)斗的。林逾受惑于池燃的熱烈逆叛。更甚于迷戀欲望本身。74第二場,池燃贏得兇險。第三場,池燃贏得漂亮。最后一波團戰(zhàn)隊友失誤了,所有人都覺得翻車。池燃極限一換三,絲血反殺帶走了第四個人,只留下了一個毫無威脅力的輔助。后面的過程連看都不用看,把耳機一放,只聽著網吧一群人瘋了似的喊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