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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是怎么做到的!?”我驚了。“我當(dāng)時也聽傻了,都忘了上前幫幫他,不過瞧他罵的臉紅脖子粗的,也用不上我?guī)兔Γ宜f的話我也聽不懂,什么沆瀣一氣,狼狽為jian,泱泱大國一堆我沒聽過的詞,這也是我后來才知道的,當(dāng)時硬是給聽成了放棄一切狼狽為jian,后來還連著飚了好幾句英文,講得還挺像那么回事,給其他人都整蒙了,他們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臟話,罵不出來其他的?!?/br>“等到他們?nèi)粦坏孟ɑ鹆耍惆钟稚盗?,特?zé)o助地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嗷一嗓子跑出去了,路過門口的時候,褲子還被門上突出來的釘子給刮破了,露出小半個屁股,我也不能看著他光著腚滿鎮(zhèn)子亂跑,就追出去了,你說他是不是有病?!?/br>我忍不住笑得直顫,“這是小學(xué)生干得事情吧?罵不過人還用英文,我小時候就那么干過,有個討厭的前桌上課總抖腿,我在他后面用英語罵他是垃圾,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好無聊?!?/br>“但是你爹不覺得,我追上他的時候,他滿臉通紅的給我擺擺手,說不用謝他,他是班長,保護同學(xué)是他的責(zé)任,”遙叔眼皮上的褶皺也耷拉下來,眼睛像是笑得瞇了起來,“我本來是想謝謝他來著,但他這么說,我就不想謝了,脫口一句你今天的內(nèi)褲真喜慶,下一秒他的臉就比他的內(nèi)褲還要紅?!?/br>“不過啊,他性格那么包子的一個人,竟然肯為了我傻呵呵地出頭,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當(dāng)時臉皮薄,沒好意思告訴他?!?/br>作者有話要說:蟶子是一個細長條的,灰黃色的,帶須子的,我也不知道是啥的玩意,我老家管那東西叫蟶子,別的地也有叫小人仙的,其他的還有什么叫法就不知道了,不過沒事,它不重要。chapter10Chapter10我滿腦子還都是我爸又慫又兇還強作鎮(zhèn)定的模樣,沒想到遙叔突然煽情一句,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一下,遙叔就把上衣一脫,助跑后一個猛子扎到了海里。“你先回去,我游兩圈?!?/br>他探出頭來,把糊在臉上的白發(fā)捋到腦后:“對了,別告訴你爸?!?/br>“……”這怕不是被我爸磨叨出了心理陰影。“你自己小心點?!蔽乙渤麚]揮手,不過他看不見,他這人說完自己的話就自己耍去了。我晃了晃那小半筒蟶子,又尋個了瓶子灌滿了清涼的海水,提著一大堆戰(zhàn)利品去找我爸。他坐在來的時候遙叔坐的位置,我透過封閉的車窗隱約能看到個輪廓,好像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什么,我心說這老爺子實驗室那邊都交代完了,怎么還這么忙,于斯走上前瞧了瞧,車窗,給他嚇了一跳。我這邊剛把車門打開,他就慌慌張張地往后面藏著什么。“干嘛呢,爸?鬼鬼祟祟的?!蔽覐澫卵?,湊到老頭跟前兒。“沒有?!彼Z速極快地搖搖頭,問我:“遙遙呢?”“啊,遙叔東西落下來,又回去取了。”我瞎編了一個理由,一邊側(cè)過頭想看看我爸到底再藏什么,我爸這邊的推拒也很堅決,不過他在往后退的時候擠掉了遙叔的小皮包。他登時臉色就變了,像個偷看男朋友手機被發(fā)現(xiàn)的大姑娘,氣急敗壞還有點羞。“你怎么亂翻人家東西啊,爸?!蔽倚χ{(diào)侃他。“我就……看看。”他嘟囔一句,彎腰把包撿起來,忽然又不知道從來得來的底氣,吼了我一句:“看看怎么著,多管閑事的臭小子!”“那上面寫啥了?”我把手里的東西往地上一放,笑嘻嘻地把我爹擠進去,關(guān)上了車門。看來他也發(fā)現(xiàn)了,遙叔這些天總拿著一個小本子往上面寫著什么,見來人了又快速收起來,我沒問歸沒問的,又不代表我不好奇。主要也是我一個小輩不好太沒規(guī)矩,但是我爹先偷看了,我這只能叫共犯。我爸撇了撇嘴,不太想告訴我,但架不住我軟磨硬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才不情不愿地開了口:“你遙叔好像從上周開始記憶就出現(xiàn)混亂了?!?/br>“啊?遙叔之前不是挺正常?”“他知道自己得病之后就開始寫日記了,”他把藏在背后的軟皮本拿出來,在我眼前晃了晃,就又放回到遙叔的皮包里,“上面還貼了照片,寫著誰是誰,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每天都會拿出這個本子看一遍,他這是怕忘了我們。”“也擔(dān)心我們知道他忘了?!?/br>我看著上面的歪歪扭扭的鋼筆字,心中五味雜陳。沒人喜歡被人遺忘,尤其是自己親近的人。可當(dāng)你知道,他也在背地里,用著最笨拙的方式努力地想從病魔手里搶回一些記憶,除了唏噓,還能做些什么?我想不出來。透過車窗看到那個晃晃悠悠地身影走過來的時候,車內(nèi)的低氣壓還沒有半點回轉(zhuǎn)的現(xiàn)象。我爸用力抹了抹臉,把軟皮本放到了遙叔的小皮包里,“別讓遙遙知道。”“……”這倆老頭互相藏事兒,怎么總把我給夾中間呢?*不過遙叔記憶力減退這件事情還是讓我耿耿于懷,于是當(dāng)天下午,把老頭送回去,我就又跑了趟醫(yī)院。我去見了遙叔的責(zé)任醫(yī)師陳大夫,我倆雖然不是一個科室,也不在一個樓層,但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也算混了個臉熟。他見了我好像還挺高興的,我覺著這很能說明我來的時間比較恰當(dāng),這要是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女神來了都不再想見的。我這邊是準備開門見山地說的,畢竟就算時間合適,耽誤人家休息也不好,沒想到他卻比我先開了口,還有點急。“是宋嘉遙先生的家屬吧?”“對,我是……他兒子?!?/br>“早就想和你說一說病人的情況了,他一直說你忙,沒空過來,我一想你是外科的,也確實忙?!?/br>他話一出口,我的心里的懊惱就愈發(fā)明顯了。那么蹩腳的演技,怎么可能讓人發(fā)現(xiàn)不了呢?“他從來和我沒說過這些?!蔽沂志趩实卣f,“我也是昨天才發(fā)現(xiàn)他狀態(tài)很不好的?!?/br>“他很抗拒?!?/br>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窘迫,陳大夫的聲音突然就放溫柔了一些,但還是掩蓋不住那一絲急躁。“宋先生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是個心氣蠻高的人吧,能感覺的到?!彼沽吮瓬厮o我,引得我到會客區(qū)坐下,“所以才會難以接受,被冠上了癡呆這樣一個病名,但你一定要讓他認識到,他只是生病了,病種沒有高低,這個病也并不丟人?!?/br>“而且說的,不怎么中聽一點,這個病如果護理好了,和自然去世的壽命其實沒有差很多,但是他現(xiàn)在心理上很抗拒我們,對我們工作的展開也很不利?!?/br>“我明白?!?/br>“所以現(xiàn)在……我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措施,就是如果有條件的話,盡量讓親近的人陪著,面對親人,敞開心扉可能會更容易一點。”我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