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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永無鄉(xiā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

分卷閱讀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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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樣?!痹S暮洲平靜地說:“努力活著。”

“你……”中年男人似乎萌生了退意,他腳步微微往后挪了一些,飛速地瞄了一眼黑沉沉的樓梯,色厲內(nèi)荏地罵道:“你放屁——!”

他話音剛落,立式掛鐘忽然發(fā)出一聲整點報時音,許暮洲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鐘上的時間正好指向了十點整。

整點報時音一聲接著一聲,二樓的腳步聲隨著這動靜忽然停住,許暮洲心中驟然一緊,手心中已經(jīng)沁出了冷汗。

“這樓梯……”

還不等許暮洲做出反應,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忽然發(fā)出一陣驚喘:“樓梯怎么下不去了!”

第22章實習(十二)

許暮洲也沒想到這種可能,他面色一冷,一時間也顧不上會不會弄出動靜被NPC發(fā)現(xiàn),幾步從臺階上邁了下來。

嚴岑代替許暮洲成為了隊伍的領頭人,他一只腳踩在略高的臺階上,手中已經(jīng)摸上了短劍的冰冷的劍柄。他微微側過身,用兩側的余光同時注意著許暮洲和樓梯口的動向。

整點報時聲還在持續(xù),但已經(jīng)敲過了一半。

許暮洲皺著眉將擋在面前的中年男人隨手撥開,作勢要往樓下走,然而緩步臺邊緣像是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所隔開一樣,許暮洲這一腳硬是沒踩下去,上手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他們身后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擋了一堵透明的空氣墻。

這種感覺相當奇妙——許暮洲明明能看到樓下的任何場景,連隨手丟下去的拉鎖都能毫無障礙的順著樓梯滾落到大堂中,只有他們這些活生生的人被困在了緩步臺以上。

“下不去了。”許暮洲面色嚴峻,冷聲說:“只能往上?!?/br>
“剛才是你說要上來的!”中年男人顯然很忌憚二樓的NPC,他面頰痙攣著,眼底爬滿了紅血絲,死死地攥著樓梯扶手,整個上半身后仰著,仿佛這樣就能離二樓的腳步聲遠一點似的。

“你是不是想害死大家!”中年男人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他的神經(jīng)似乎已經(jīng)繃到了極致,忍無可忍地沖著許暮洲低喝道:“快想辦法!”

許暮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地轉身往樓上走去。

整點報時的鐘擺剛剛擺過了最后一圈,報時聲的余韻還縈繞不絕,留下輕柔的尾音。

“大叔?!毙7泻⒆叩剿磉?,略微彎了彎身子,湊近他耳邊輕飄飄地說道:“這里沒人會管你的死活喲?!?/br>
他說完直起腰,故意撞過中年男人的肩膀,走到了靠近墻角的陰影中。中年男人面沉如水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扶著樓梯扶手又往上踏了一級臺階。

說話的功夫許暮洲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樓梯上,嚴岑這次并沒給他讓路,而是不動聲色地伸手攔住了他,自己往上邁了一步,將許暮洲護在背后和墻中間。

許暮洲遠遠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冷靜,他在心里瘋狂地做著心理準備,將匆匆一瞥時見到的那張臉在腦子里來回播報,試圖讓自己在最短時間內(nèi)習慣這個。

短時間內(nèi)大量的回憶機械的記憶畫面會使畫面變得模糊,甚至降低可信度。許暮洲一邊唾棄自己平時的恐怖片儲備量不夠,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腦子里絞盡腦汁地搜索著記憶里數(shù)得上數(shù)的恐怖畫面集錦。

這次回永無鄉(xiāng),絕對要跟嚴岑打商量申請一個恐怖片教學集錦。許暮洲在心里漫無目的地想著,不然這工作做久了,恐怕心腦血管都要出問題。

這個全新出爐的蒙古大夫一邊在心里絮絮叨叨,一邊終于在這窄小的樓梯間上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脫敏療法,這餿主意好像真有奇效,他滿腦子都是從電視里和樓梯上爬來爬去的恐怖片主角,一時間想起孫茜的時候,確實不會像最初那么后背發(fā)涼了。

鐘點報時的聲音徹底消散,孫茜的腳步聲停頓了半秒,又重新響起,她所在的地方離樓梯口不遠,那高跟鞋的聲音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會露出身影來。

杜晴晴雖然嘴上說相信許暮洲,但人也不肯放下戒心,她與林向一同站在靠近緩步臺的臺階之上,整個人躲在了許暮洲和嚴岑身后。

許暮洲明白他們是等著自己當rou盾,親身去蹚了雷之后再做打算。許暮洲自己倒不介意這個,反正只要那些玩家不給他礙事,許暮洲幾乎可以將他們視作空氣。

許暮洲在抬起手,極快地在嚴岑背后劃了幾筆,寫了幾個字。

嚴岑略微一怔,飛速地回過頭,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許暮洲讓他先自保。

孫茜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嚴岑沒時間細問,只能匆匆轉過頭去,將那柄短劍反手握緊。

幾乎在短劍出鞘的一瞬間,孫茜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口,她佝僂著身子,雜亂的黑發(fā)長長地垂落到腰際,她的指尖源源不斷地往下滴著血,腳下的高跟鞋已經(jīng)被血模糊的看不清本來的樣子,每一腳踩下去,都是噗嗤噗嗤的水膩聲。

她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搖搖晃晃地扭過身,面向樓梯口站定,再一抬頭時,才恍若剛剛發(fā)現(xiàn)這幾位不速之客。

孫茜驟然發(fā)出一聲凄楚的怒吼,她像是被激怒了,高跟鞋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嚴岑早有準備,腳步微轉,重心驟然拉低,用短劍架上了她的手掌。

杜晴晴和校服男生當機立斷地轉身就跑,一步跨過了三個臺階,幾步的功夫就已經(jīng)沖過了緩步臺,往另一頭的側梯去了。

許暮洲已經(jīng)無暇他顧,他近在咫尺地面對著這張腐爛流血的臉,咬牙切齒地逼著自己睜開眼睛正視著她。他眼睜睜地看著孫茜發(fā)出徒勞怨恨的嘶吼,空洞的眼眶中滾下了兩行腥臭發(fā)黑的血。

孫茜腐爛裂口的嘴唇無意識地囁嚅著,昏暗中那兩行液體順著她的下巴滴落下去,像是滾下了兩行眼淚。

許暮洲被自己的第一反應嚇了一跳,還不等他細想,孫茜喉中嘶啞的叫聲已經(jīng)被尖利的嚎叫所取代,沖著他沖了過來。

孫茜鋒利發(fā)黑的指甲在嚴岑的短劍上一劃而過,嚴岑無意過多糾纏,一觸即分,反手撈過了許暮洲的腰,像拎麻袋一樣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嚴岑不知道多大的力氣,撈著一個人還能行動自如,許暮洲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還不等反對,嚴岑已經(jīng)踩著樓梯扶手接力,硬是從孫茜的左手邊跳上了二樓。

許暮洲一抬頭,只見到林向和中年男人正往另一側的側梯跑去,中年男人的步調(diào)略顯凝滯,林向正伸手去拉他的西服袖口。

老舊的木質(zhì)扶手承受不住兩個成年人的重量,吱嘎一聲斷裂開來,碎木片順著樓梯咕嚕嚕地滾了下去。

“嚴哥……”許暮洲被嚴岑這種不打招呼的cao作搞得頭昏腦漲,趴在他肩頭奄奄一息地問:“你是會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