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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等到邢燁然發(fā)現(xiàn)的時候,薛詠已經(jīng)枕著沙發(fā)的把手睡熟了。電影才放到一半。忽明忽暗的光閃爍在薛詠的臉上,他像一只大貓一樣睡得胸膛起伏。邢燁然已對無聊的電影不感興趣,安靜而專注地凝望著薛詠的臉。他就像是草原上正在觀察著獵物的獅子一樣,觀察著薛詠……不知過了多久,他想,薛詠應(yīng)該睡著了吧。邢燁然這才輕手輕腳地起身,輕的像是一絲風(fēng)都不會帶動,他俯身下去,鼻尖碰了下薛詠的臉頰,嗅了嗅薛詠臉上男士面霜的香氣,然后微微歪頭,尋找一個更好接吻的角度……然后才親上了薛詠的嘴唇。淺嘗輒止的親吻他已經(jīng)練習(xí)過太多次,反正做那么多次壞事都沒被發(fā)現(xiàn),邢燁然膽子越來越大,他小心翼翼地將舔了一下薛詠的唇尖,再探進(jìn)去,柔軟地撬開薛詠的牙關(guān)。然后,他突然被推開了。薛詠嚇得往后仰,后背和腦袋撞在沙發(fā),邢燁然則摔在地上。薛詠什么瞌睡蟲都嚇醒了,瞪著邢燁然。邢燁然坐在沙發(fā)下的毯子上,仰頭看著他。空氣凝滯了不知多久,屋子里安靜的仿佛只有他們倆大到夸張的心跳聲。薛詠深吸一口氣,心慌意亂地問他:“你……你在干什么?”邢燁然也慌張,但表面看上去十分鎮(zhèn)定,他想了想,隨意地說:“我看電影里的人接吻,覺得很有趣,忍不住試了試……就親你一下,你怎么反應(yīng)那么大???”薛詠一下子被他繞了進(jìn)去,看他不慌不忙,還真的覺得是不是小題大做,這只是熊孩子的好奇心嗎?薛詠?zhàn)櫭级⒅f:“別開這種玩笑,這是有趣的事嗎?還試試……我不跟你試?!?/br>薛詠像是覺得很臟一樣,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還覺得不夠,抽了一張紙巾擦嘴巴。邢燁然覺得心頭刺痛,說:“我刷了牙的。”薛詠看了他一眼,站起來,刷牙去了。邢燁然站在衛(wèi)生間外面,看著他刷牙,內(nèi)心氣到快要爆炸。就這么嫌棄我嗎?被我親了還特地去刷牙?憑什么,你明明還為大哥做過更過分的事情。邢燁然的手抓在門框上,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恨不得將木頭捏碎。薛詠即使沒抬頭,也能感覺到灼燙的目光跟隨著自己,他很不自在地刷完牙,擦干凈嘴巴。轉(zhuǎn)身。邢燁然像一面墻一樣堵在門口。薛詠說:“讓開?!?/br>邢燁然像沒聽見,他望著薛詠,突然覺得自己快瘋了,瘋狂地想要把自己的愛欲同歸于盡地宣泄出去。薛詠沒和他動手,強(qiáng)硬地重復(fù)一遍:“邢燁然,你給我讓開。”邢燁然這才軟和了一些,他知道來硬的不行,撒嬌說:“哥,對不起。你別嚇我,我真的就是一時好奇……”薛詠皺眉說:“你真是神經(jīng)病,你要親嘴你找小姑娘親去???想被你親的小姑娘多了去了吧?!?/br>邢燁然妄想地認(rèn)為薛詠這簡直像是在吃醋,他笑笑說:“親女孩子不得負(fù)責(zé)?。磕鞘悄茈S便親的嗎?那我不成花花公子了?”薛詠怔了下:“親我就不用負(fù)責(zé)可以隨便親嗎?”說完,才發(fā)現(xiàn)這話好像更不對了。邢燁然套到想聽的話,心下暗爽,沾沾自喜、有條不紊地說:“……你頂多就罵我兩句嘛?!?/br>薛詠不禁煩躁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邢燁然耍了,可是他嘴笨腦子笨,沒辦法從邢燁然的邏輯里繞出來。邢燁然就像是狼群里日漸長大的小狼崽,開始挑戰(zhàn)頭狼的地位,他已經(jīng)越來越壓不住這個聰明狡猾的家伙了。而且……薛詠也不想去承認(rèn)那個最可怕的猜測,他板起臉、嚴(yán)肅地說:“以后不準(zhǔn)親我了,知道嗎?”邢燁然過了片刻,才懶洋洋一樣拖著聲音,遲鈍地說:“……知道了?!?/br>晚上睡覺。邢燁然摸到薛詠的房門外,他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擰動。薛詠把臥室的門鎖上了。邢燁然站在門口,壓抑著快要噴發(fā)的懊悔、憤怒和嫉妒,他把頭抵在門板。怪誰呢?誰讓他自己那么不小心呢?可是從他有非分之想的那一天開始,就遲早會有敗露的時候。薛詠是怎么想的呢?他敷衍一下,就真的打個馬虎眼然后混過去了嗎?當(dāng)成無事發(fā)生?薛詠吃軟不吃硬,只要不撕破臉,薛詠也不會有大動作,他繼續(xù)纏下去……會不會有一天,也能得到薛詠呢?薛詠沒睡著,他今天格外敏銳,一下子就聽見了腳步聲,然后是門把手被轉(zhuǎn)動的聲響。邢燁然嘗試兩次。然后安靜下來。過了好幾分鐘,邢燁然才離開。薛詠看了一眼時鐘,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diǎn)。邢燁然這么晚不睡覺,來開他的房門,會是為了什么?薛詠不敢深想。薛詠前所未有地恐慌起來,他不知道這件事該怎么處理。他和邢燁然一起生活了這些年,邢燁然早就扎根進(jìn)了他的生活,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親人,他不久前才拒絕了邢教授,就為了留下這個“親人”。天邊猝不及防地亮起一道閃電,從窗戶照進(jìn)來,將屋內(nèi)驟然照亮一瞬,隨之而來的鈍重的雷聲。邢燁然喜歡他。薛詠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樣心臟劇痛起來。一直以來的微妙感全部能解釋了。應(yīng)該只是青春期的誤解吧?薛詠反思自己,是不是因?yàn)樗麤]怎么鼓勵邢燁然去交新朋友?邢燁然生活起碼百分之八十都和自己在一起吧,所以邢燁然只能把情竇初開的情愫都傾瀉在自己身上?他們在一起待了太久了。薛詠一晚上沒睡著,睜著眼睛到天亮。邢燁然看不出有沒有熬夜,年輕人,就算一夜不眠依然精神奕奕。薛詠一言不發(fā)地做早飯,邢燁然一聲不響地走到他背后,突然身后拿了一片切好的醬瓜吃,笑嘻嘻地說:“哥,今天吃醬瓜啊?!?/br>薛詠被嚇了一跳,刀一抖,切到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