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慌忙逃竄開，壓低著聲音嬉笑回了座位。余非搖了搖頭，看見語文老師手上的卷子嚇得抖了抖，慌忙把課本打開再最后瞄一眼需要背的古詩句，那張照片的事，就被他忘記了。

兩天后是期末考試，期末考之后就是暑假，漫長的暑假過完，余非再也沒有見過馮光義。

他連在桌上那男孩兒的名字都沒記住，居然還能記得馮光義的臉名字，還有這張腿部的照片。

“說完了?！庇喾堑馈?/br>
“……”魏秋歲扶了一下額頭，挪了挪身子，“說完了就起來?！?/br>
余非才驚覺自己一直維持著靠在魏秋歲身上的動作，主要是這邊窗戶開著冷，那邊貼著魏秋歲又有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暖乎乎的，他手上拿到魏秋歲遞給他的照片之后，就這么靠著說話忘了起身。

他慌慌張張起了身后，咳了一聲，沒想到咳猛了變成了真咳。魏秋歲給他從座位旁邊拿了瓶水，余非猛灌了一口才喘上氣。

“這個馮光義，沒有任何預(yù)兆地就轉(zhuǎn)學(xué)了，之后沒有人提起他嗎？”魏秋歲問。

“有啊，怎么沒有。但是誰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老師估計(jì)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后來大家慢慢慢慢忘了就忘了，挺平常的。”余非看著前方。

魏秋歲垂眼看著那張手機(jī)中的照片，一邊用手指慢慢慢慢放大。余非左顧右盼地看了一會，生怕等會老師下班了人多，催促了一下魏秋歲：“魏警官開個車行不，回去研究行不？”

魏秋歲沒有搭理他，他一根手指戳著屏幕，把放大到百分百的圖片慢慢慢慢逐步逐步移動著。余非往他這邊湊了湊，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又悄悄再湊了湊。

他忽然手指一頓，微微向眼前靠了一下手機(jī)。

“這里?！彼咽謾C(jī)翻轉(zhuǎn)過來給余非看，余非就看見那照片上的右邊，實(shí)際是照片上人左腿的地方，有一個月半形的一條線的痕跡，確實(shí)要仔細(xì)看才能看見。

“這是什么？”余非奇怪道。

“我之前看見也想不通，現(xiàn)在聽完你說的，我覺得……這應(yīng)該是一個折痕。拇指和食指這么抵著，用力一點(diǎn)就會有這個痕跡?！?/br>
余非的眉頭展開了點(diǎn)：“對啊。”

“這是個掃描件，或許有人故意掃描了這么多年前的照片，因?yàn)槟钦掌瑳]有電子文檔。不過……為什么要找這么久之前的掃描件?！蔽呵餁q自言自語道，“你說的那個馮光義，我要立刻讓局里的人去查查，他是否還活著?！?/br>
……

忙碌的魏sir人來接他了，也真的就是載著他安全到了家，然后就匆匆出門了。這回并沒有囑咐余非把門窗都鎖好，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晚上六點(diǎn)的時候，魏夢夢毫不客氣地開門入內(nèi)，遇見了正在桌子旁邊獨(dú)自一人正在津津有味啃一整個烤雞切都沒有切的余非。

余非：“……”

魏夢夢：“……”

余非把雞放在碗里，一臉悲憤道：“我說這位jiejie，你知道你哥家有人能不能敲個門？萬一我在脫衣服呢，萬一我全身都果著呢！”

魏夢夢把身后的門帶上，慢條斯理地脫了她的黑鞋，面無表情道：“我想過了，再不濟(jì)就是你們倆正在鼓掌，其他沒有什么我見不得的事情?！?/br>
余非吸了口氣，生生把要出口的臟話壓了回去：“算了，您開心就好?！?/br>
反正在魏夢夢面前自己的偶像包袱都丟盡了，啃只沒切的烤雞又如何。

魏夢夢雖然看起來像非法闖入，但其實(shí)手上提了不少的東西。余非的注意力一會就從烤雞上，轉(zhuǎn)移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烘焙點(diǎn)心上。

他飯后一手一個蛋糕，美滋滋道：“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也太賢惠了吧?！?/br>
“哦?！蔽簤魤酎c(diǎn)點(diǎn)頭。

吃人嘴短，余非啃著他的曲奇小餅干，一邊和端坐著的魏夢夢道：“你哥去局里了，你有事兒找他啊?！?/br>
“不?！蔽簤魤艨粗?，“我找你。”

“……”余非滿臉問號，“找我干嘛？”

魏夢夢吐出兩個字：“聊天?！?/br>
半小時后。

余非捧著提拉米蘇的小盒子邊拿勺子挖著，邊表面波瀾不驚實(shí)則內(nèi)心激動地看著魏夢夢：“然后呢？”

“所以，我哥三年前就申請從黑溪市調(diào)回來了，結(jié)果去年才批下來?！蔽簤魤裘鏌o表情看著他，“真沒要娶市長女兒?！?/br>
“……我知道啊。”余非把腦袋埋得很低企圖不看她。

“聽說每回局里慶功宴喝多了都要到北四路的路口那邊站著坐著，舒蒙哥每次去找他一找一個準(zhǔn)?！?/br>
“……”余非吞了口曲奇，“哦?！?/br>
“你沒點(diǎn)表示嗎？”魏夢夢的目光終于聚焦到了余非的身上，“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復(fù)合。”

“你小孩子家家的自己感情問題沒搞定呢，還天天參合你哥的事情?！庇喾怯蒙鬃勇沃谏厦嫣崂滋K的殘?jiān)?，耳根其?shí)都已經(jīng)紅透了，“你今天特地跑過來找我說這個??？”

“不好笑嗎？”魏夢夢說。

“好笑啊哈哈哈哈?！庇喾歉尚α藘陕?，“特別好笑?！?/br>
“哦。”魏夢夢點(diǎn)點(diǎn)頭，“你和我哥復(fù)合了，我哥就沒那么多空管我了?！?/br>
余非把盒子往桌上一扔：“我說你這么好心呢。”

余非剛說完，手機(jī)震動了起來。他看了眼電話，來電顯示著“魏警官?！?/br>
縱然是剛聽完魏夢夢的這些話，他心中看見這個來電名字的時候，心情比之前幾次都有些復(fù)雜。

“喂。”余非清了清嗓子，“那個，你妹……”

“馮光義確實(shí)活著，有空來一次局里么，我們一起去看看他?！蔽呵餁q說，“他雖然活著，但似乎活得不怎么好?！?/br>
“??？”余非愣了一下，已經(jīng)站了起來，“現(xiàn)在過來嗎？”

“明天放學(xué)后?！蔽呵餁q道，“先好好休息。”

“好……還有剛剛我不是在罵你……是你親妹來了。”

“……我知道?！?/br>
余非吸了口氣，手捂著話筒背對向魏夢夢，低聲道：“那個，劉友霖的事情先放一放，今晚你不要再一個人去學(xué)校了，然后你早、早點(diǎn)回來?！?/br>
“……”魏秋歲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嗯。”

20.【二十】

白津市的夜里迎來了今年第二次的降雪。余非是送魏夢夢出門后才發(fā)現(xiàn)的。

魏夢夢常年一身黑衣，在白雪之中纖細(xì)的背影，其實(shí)挺好看的，有種孤寂又冷傲的美感。

……但我是個直男我也不會喜歡她，余非想。

她現(xiàn)在的對象究竟是為什么看上她的，難道就喜歡這種黑寡婦style嗎？

他低眼看了一眼手機(jī)，晚上八點(diǎn)整，不知不覺和魏夢夢聊了那么多，雖然后來還聊了點(diǎn)他們彼此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