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古典，跳公主，跳仙女，跳kitri。”

“kitri？”江潯沒聽懂。

“kitri是舞劇里的女主角。”夏清澤翻到相冊正中間，那里滿滿好幾頁都是夏櫻穿著西班牙風(fēng)格的紅裝。他簡略地告訴江潯的故事梗概，在舞劇里，堂吉訶德只是個(gè)線索人物，他懷揣著當(dāng)騎士拯救公主的白日夢出發(fā)，誤以為kitri就是他夢中的公主達(dá)辛妮亞，但kitri早就心有所屬，并和所愛之人basile終成眷屬。舞劇的最終幕為kitri和basile的婚禮，堂吉訶德也出現(xiàn)，并意識到kitri不是他的達(dá)辛妮亞，他要重新開始自己的征程。

“這和原著差別很大誒。”江潯說，“原著里，堂吉訶德才是主角?！?/br>
“我jiejie也和我mama提過這個(gè)問題。她很喜歡原著，雄心壯志地說要自己編一出新的以他為主角的舞劇，她自己再反串跳堂吉訶德。我mama就搖頭，說這個(gè)版本自從1969年首演以后經(jīng)久不衰，五十多年來所有劇院都跳這一個(gè)版本。所有女孩子都想跳kitri，男孩子跳basile，所有人都這么想這么跳，她一個(gè)女孩子為什么偏要和別人不一樣?！?/br>
“可能是因?yàn)?，堂吉訶德就是這么個(g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吧，世人都道他是瘋癲傻瓜，成天做著白日夢，但他是自己世界里的英雄?！苯瓭∠氲搅岁愺拚f過的話，不由覺得自己在父母眼里不也是瘋瘋癲癲的堂吉訶德嘛。

“不是說看你的照片嗎？”感受到氣氛的凝重，江潯換了個(gè)話題，但夏清澤翻來翻去，那本相冊里除了一年一次的全家福，他的照片幾乎沒有。江潯問還有別的相冊嗎，夏清澤搖頭，說蔣靈的時(shí)間和精力一直放在夏櫻身上，夏樓山又常年在外，他的照片很少，很正常，這本相冊也是他偷偷放在自己書房的，免得蔣靈看見了睹物思人

“那你自己有沒有留一些啊，比如說別人給你拍的？”

夏清澤搖頭：“我沒約拍過?！?/br>
“不一定要約拍啊，”江潯“嘖”了一聲，故作老成拍了拍自己胸脯，“你有沒有電腦？你要是想看你的照片，找我真是找對人了?！?/br>
夏清澤把書桌抽屜里的電腦拿出來，也給江潯找來適合他手機(jī)的充電線，江潯把手機(jī)和電腦連上，點(diǎn)開相冊，打開其中一個(gè)文件夾時(shí)還給自己配樂，手一指：“等等等等——”

夏清澤坐到椅子上，看著一張張自己的照片閃過。有張運(yùn)動會跳高的抓拍像素明顯比其他的都清晰，江潯說這是他在學(xué)校攝影協(xié)會的官方賬號里找到的，而那張他手握獎(jiǎng)杯的是一則新聞的配圖。還有一些照片分辨度并不高，江潯再三強(qiáng)調(diào)他從來沒做過跟蹤狂，他只是在貼吧搜夏清澤的名字，有些帖子里會有別班同學(xué)的幾張偷拍，初高中都有。

“然后你看到了，就存了一份到自己手機(jī)里？”夏清澤還沒見過這么多自己的照片，“你從時(shí)候開始這么存的？”

“我怎么記得，”江潯含糊道，“這個(gè)問題你得去問以前的江潯?！?/br>
“那以前的江潯在被窩里偷偷看手機(jī)，是不是就是在翻相冊？”

“夏清澤！”江潯被說中了，氣鼓鼓地瞪他，“你很壞誒。”

“不給你看了。”他把數(shù)據(jù)線拔掉，那些沒保存到電腦上的照片閃退消失。他后腰抵著書桌邊緣而站，夏清澤靠著椅背而坐，兩人剛好對視。房間里有很淡的墨香，有書房里特有的松木香，以及幾乎不可聞的、粘到夏清澤衣服上的花酒香。

“江潯，”夏清澤平淡地問，“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江潯眨了眨眼，咬了咬嘴唇內(nèi)側(cè)，沉默的片刻里，眼神并沒有逃避。

“你真的是夏笨誒，”他振振有詞，“你怎么可以這么直接地問一個(gè)暗戀你很多年的人這種問題呢?！?/br>
“告訴我好不好?！毕那鍧蓤?jiān)持。

“告訴你，我、我有什么好處？”江潯虛張聲勢地談條件。

夏清澤站起來，雙手抵在江潯腰兩側(cè)的桌面上，江潯被困住出不去，逃避地瞥開眼，說：“你喝醉了?！?/br>
但夏清澤并不介意他們的距離更近一點(diǎn)，那混著酒氣的呼吸全噴在江潯臉上。江潯先是覺得熱，也覺得委屈不公平，憑什么夏清澤隨意的一撩撥，他就無路可退。

“因?yàn)槲腋L(fēng)！那么多人喜歡你，我為什么不能喜歡你？”

江潯大著聲音，頭卻更低了。

他突然想到開學(xué)典禮時(shí)夏清澤在主席臺上念稿的樣子。他早已不記得夏清澤都說了什么，只記得那天，陽光打在他黑褐色的頭發(fā)上，他抬頭，眼眸都染上淡淡的金色的柔光。江潯是臺下三千多白襯衫里的一個(gè)，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覺得那就是一見鐘情吧。

“然后就成了同班同學(xué)，天天都能見到，見多了、見多了就日久生情，就更喜歡了吧?！?/br>
江潯鼻子一酸，沒說自己高一起早貪黑地刷題，就是想考進(jìn)尖子班，能近距離地看到喜歡的人。

“后來你出國了，我又見不到你，肯定會美化記憶里你的形象啊，濾鏡更重，就會……”

就會覺得明天都有了盼頭，因?yàn)槊魈煺f不定就會重新遇到你。

“靠！”江潯眼紅了，抬起頭和夏清澤直視，“夏笨，夏笨夏笨夏笨夏笨！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原來這么笨！你前幾天不是剛跟我說，一個(gè)人不喜歡另一個(gè)人，什么都是理由嘛，那么喜歡一個(gè)人，道理也是一樣的啊?！?/br>
喜歡一個(gè)人，也一樣啊。

“你真的是又壞又笨！”江潯說，“我喜歡你，肯定也什么都是理由啊。”

第26章平凡之路

“那我們在一起吧?！毕那鍧刹患铀伎嫉?。

江潯推了他一把，拉開兩個(gè)人的距離，說：“你真的喝醉了。”

“我是認(rèn)真的?！?/br>
“那你能接受和我上床嗎？都是成年人，不可能一輩子柏拉圖吧?！苯瓭「砂桶偷卣f，“就不說gay向的porn了，直男要是突然被親一下，都會條件反射的扇個(gè)巴掌過去吧?！?/br>
“江潯……”

“我現(xiàn)在要是摸你那里，你是硬的嗎？”

夏清澤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所以你真的醉了。我也不會把醉話當(dāng)真。”江潯平復(fù)了情緒，從書房出來，去了陳姨收拾好的三樓客房。夏清澤的房間在二樓，洗漱完后他走到陽臺，抬頭看三樓客房的燈由亮轉(zhuǎn)暗后才回房。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久到酒意消散思維清晰。他起床，出門，上三樓，從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