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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著他,嗓音沙啞地吼:“你親自給我選的?我他媽還得跪下謝謝你?!你是不是還以為你是絕世好爹呢!”“你就是個屁!”任國富被兒子罵的臉面全無,心中的愧疚瞬間被憤怒淹沒,抬手又要一巴掌。任北一把攥住他的手,手臂青筋乍起,任國富抽了幾下都沒抽出來。任北牙齒緊緊咬著:“你還以為我是那個隨你打罵的小孩兒呢?你他媽早就打不過我了!”“我告訴你任北!”任國富的火氣借著酒勁兒全竄上來了,“我是你爹!沒有你指著我鼻子罵的道理!老子還養(yǎng)著你呢!”任北點點頭,嗤笑:“你以為我沒你不能活嗎?那你就看看,我沒你怎么就不能活了!”說完一把推開任國富大步走了出去。……任國富在酒精和憤怒的催化下,在沙發(fā)上坐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慢慢感到后悔。將近半夜十二點,任北連個外套都沒穿就出去了,看臨走的狀態(tài)很可能是病發(fā)了。任國富心里一涼,后知后覺地害怕起來,任北的好朋友就尤嚴(yán)一個,他直接撥了過去。電話那頭迅速接了。“喂,任叔?”“小嚴(yán),小北跟我吵架,剛從A市家里跑了出去,有聯(lián)系你嗎?”“啥?!”尤嚴(yán)一下從床上竄了起來,“任北離家出走了?他沒聯(lián)系我啊叔,我現(xiàn)在去找!”“哎小嚴(yán),不用,我讓小劉他們?nèi)ァ?/br>“叔!”尤嚴(yán)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要不是對方是長輩還是任北他爸,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罵了,“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他病發(fā)的時候光膀子冬泳的事兒都干過,你就不擔(dān)心嗎!”任國富被懟的無言,回過神尤嚴(yán)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被兒子的同學(xué)教訓(xùn)一通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小北干過這么危險的事,竟然都沒和他說過……想著又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有一個女性背景音,接電話的男生語氣平靜:“喂?叔叔?”“顧喻是吧,任北剛才和我吵架跑了出去,衣服也沒穿,在你那嗎?”那邊靜了幾秒,而后傳來顧喻壓低的聲音:“任北生氣的時候跑了出去?。俊?/br>任國富心里一跳:“也沒去找你?”顧喻心跳都快停了:“他什么時候出去的?”任國富看了看時間,一后背冷汗:“半個多小時前吧?!?/br>顧喻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叔他平時有什么經(jīng)常去的地方嗎?帶手機(jī)了嗎?”任國富被問住:“沒帶手機(jī),他平時去哪,這……我也不清楚?!?/br>顧喻算是知道任北為什么對他爹是那個態(tài)度了,兒子丟了,有嚴(yán)重的躁郁癥,瘋起來什么都干得出來的程度。他竟然半個小時后才想起找,連兒子平時去哪都不知道。艸!“我現(xiàn)在出去找他,您立刻報警,”顧喻的聲音很急,“他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危險,我希望您能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顧喻想掛電話,想到什么又問:“家里的狗和貓在嗎?崩崩和心心?!?/br>任國富看了看,都繞著門叫喚呢:“在?!?/br>“您在家別走,我馬上到你家?!?/br>顧喻和保姆叮囑好,匆忙跑到街上,叫了一輛出租車往任北家趕。心里沒底:任北,千萬,千萬別出事……第28章顧喻下了車一口氣跑到任北家門口,按門鈴的手都哆嗦了。任國富給開的門,臉色也不是很好,但顧喻就是很想一拳糊上這張臉。“叔,”顧喻往屋里望去,“狗和貓呢?”任國富剛要張嘴,兩個身影快速從屋里跑了出來,圍著顧喻嗷嗷叫,聲音比平時尖利很多。顧喻抱著一線希望,問他:“您知道任北以前離家出走都會去哪嗎?”任國富張了張嘴,尷尬:“他以前都是自己回來……”顧喻緊擰著眉,沒時間質(zhì)問他這爹是怎么當(dāng)?shù)?,留下一句“狗和貓我?guī)ё吡恕本惋w奔出樓梯口。任國富被尤嚴(yán)和顧喻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連忙給警局的同事打了個電話,說他兒子出事了,對方立刻答應(yīng)說過來找。他松了口氣,這么多人,應(yīng)該馬上就能找到了。街上北風(fēng)呼嘯,今天是這周最冷的一天,足足有零下二十三度,任北卻連外套都沒穿……顧喻慌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又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拍了拍一貓一狗:“我們先去上次的公園看看?!?/br>汗水剛冒出來就被北風(fēng)吹得冰涼,他一邊喊任北的名字一邊跑到上次那個公園,找了三圈也沒看見人。急的想踹飛眼前的實木椅子。他知道任北很有分寸,怕傷害別人所以意識到犯病就不會亂跑,只會找個角落躲起來。所以,會躲在哪?顧喻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對任北一無所知。崩崩和心心忽然叫了起來,扯著他褲腿往公園外走,他眼睛一亮,一絲希望從心間升起。跟著兩只一路跑,繞過了大半個公園,又到公園后面的市場繞了兩圈,然后跑了快四十分鐘跑到了護(hù)城河邊。當(dāng)看見兩只站在橋上不動了的時候,顧喻仿佛聽見了自己逐漸停止的心跳。他跑到它們旁邊,聲兒都哆嗦了:“怎么,不走了?任北不在這兒,走啊,走?。。。 ?/br>最后兩個字他吼了出來,但兩只也只是繞著橋亂跑,邊跑邊叫的凄慘。他眼睛通紅,不敢置信地扒著橋上的護(hù)欄往下看,黑暗里是湍急河流撞擊在礁石上的聲響,隱約能看見反著光的浪花。護(hù)城河水流很急,河下大量礁石淤泥,上個月,還淹死過人……他的手在兜里摸著,摸了五六次都沒掏出手機(jī),整個人抽掉骨頭了似的扶著欄桿才站住。“喂……”“我,顧喻。”“護(hù)城河,我同學(xué),好像掉下去了……”“派人……派人來找!”“我他媽讓你派人來!死不了!我說死不了就死不了!”他死死咬著牙,面前的護(hù)城河仿佛化身成一只貪婪可怖的猛獸,鼓動著他本就繃緊的神經(jīng),聲音嘶啞,“讓他們滾過來!cao!我讓你派人!”掛了電話顧喻像瘋了似的沖橋下,橋的四周喊:“任北,任北!滾出來!別讓我生氣!你過來!出來……”一狗一貓也叫的凄慘,顧喻不記得他上次這么絕望無措是什么時候,好像是他媽一刀劃開他胳膊,又好像是他媽壓住還年幼的他要戳瞎他……“嗡……”他整個人一僵,呼吸艱難地拿起電話,一只手拿不住,兩只手一起扶著按了接聽鍵。“喂……”“同桌……”天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