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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轉(zhuǎn)身離去,突然眼角處閃過一道妖異的綠光,他頓住了身形,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再凝目看去,果然發(fā)現(xiàn)寢居之內(nèi)的氣場似乎不太好的樣子。既然有這等事情,他就不好再走了,他在正房中的尋了個能透氣的地方坐了,吩咐芙蓉去把梅三先生和梅洗云叫來,芙蓉低聲應(yīng)了一聲,兩個侍衛(wèi)在屋外,她卻不敢把郁寧一個人丟在這里。芙蓉自懷中掏出了一枚小哨子,低低的吹了一聲,郁寧還以為聲響會很大,結(jié)果那哨子只是發(fā)出了特別微弱的嗡鳴聲,若不是郁寧聽覺靈敏,可能都完全聽不見這一聲嗡鳴。很快就有一個侍衛(wèi)到了郁寧rou眼可見之處,芙蓉招了招手叫他進來,吩咐了兩句,侍衛(wèi)應(yīng)聲而去,沒一會兒就把梅三先生他們請了來。那新娘家的老嬤嬤一見主人家到了,連忙討好的見禮道:“見過梅三先生,見過姑爺。”梅三先生擺了擺手,知道若不是郁寧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斷不會請他來,連忙問道:“小師弟可是看出什么不好?”郁寧坐在椅子上捧著暖爐,道:“叫人把房門打開?!?/br>“去,把寢居的門打開?!泵啡壬愿赖?。兩側(cè)婢女上前,那老嬤嬤連忙攔著:“梅三先生,這……這……”“讓開。”梅三先生也不是喜歡與人多廢話的性子,手一抬便有兩個侍衛(wèi)過來將人壓到了一旁堵了嘴跪著,郁寧這才施施然的起身,道:“師兄請……阿云也跟著一道進來吧,畢竟是你夫人的嫁妝,回頭你也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其他人別跟著了?!?/br>“叫她也跟著一道吧,免得到時候說我們無憑無據(jù)?!泵啡壬戳艘谎勰莻€老嬤嬤,侍衛(wèi)們將他放開,那老嬤嬤恨恨道:“梅三先生居然放這么多外人進新房,簡直就是不把我們周家放在眼里!”郁寧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道:“忠心可嘉,就是話太多了。既然如此,那就都進去吧?!?/br>說罷,兩側(cè)的侍衛(wèi)又上前將那奴仆牽制住了,一道進了寢居。郁寧掃視了一圈,指著那張拔步床道:“芙蓉,你去將拔步床右側(cè)的那根橫梁取下來,取塊布隔著,不要用手碰著了?!?/br>“是?!避饺貞?yīng)聲而去。她走到了拔步床一側(cè),抬頭看了看,郁寧道:“對,就是你頭頂上的那根。”芙蓉抬手,只聽見一道裂錦之聲,轉(zhuǎn)眼那床上繡了百子千孫的帳子就叫她扯了下來,她縱身輕輕一躍,拔地而起,咔嚓一聲,那根橫梁就被她隔著帳子輕而易舉的掰扯了下來。那橫梁約有半丈長,芙蓉正想要將這根橫梁帶到郁寧身前給他看,突然眉目一動,一手持著橫梁向墻角用力一甩,只見一條綠影自其中被狠狠地甩到了墻上,緊接著便是一記飛鏢,將那綠影牢牢地釘在了地上。此時眾人才看清楚那綠影是一條綠得妖異的蛇,長度幾乎和橫梁等同,此時驟然見光,兇性大發(fā),吐著舌頭慢慢地將身子躬成了S型,但是礙于尾巴被飛鏢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竹葉青。”郁寧看了一眼,說:“殺了吧,一會兒咬著人可不好。”一旁的侍衛(wèi)連忙上去兩刀將蛇打死了,為了避免這蛇死而不僵,還用刀鞘壓著蛇身,免得跳起來咬著了主家。“這拔步床怎么會有竹葉青?!”梅三先生驚叫道,梅洗云震驚過后,快步走到了芙蓉身邊想要一看橫梁究竟,卻在伸手要取的時候被芙蓉避開了,芙蓉道:“云少爺還請仔細著,梁上有古怪?!?/br>“什么古怪?”郁寧走上前,他也扯了塊帳子才去碰,芙蓉捏著一頭,沒敢讓郁寧這種弱雞持著這根橫梁——雖說只有半丈長,卻也著實壓手,郁寧隔著帕子翻看了一下,問道:“里面是中空的?”他又凝目望去,這橫梁失了那竹葉青,那妖異的氣場已然散了大半,卻還是有一些微弱的氣場,想來是這木頭也有古怪。“正是。”芙蓉道:“奴婢方才上手就察覺了,拔步床向來牢固,奴婢平日里一手是萬萬折不下來的,只有中空的,才能叫奴婢這樣輕而易舉的折了?!?/br>郁寧有點嫌惡的把手里的帳子布扔了:“整張床都是中空的?里面會不會還有蛇?……師兄,你這是結(jié)親還是結(jié)仇呢?人還沒嫁過來,就巴不得阿云去死?”梅三先生聽到整張床都是中空的時候臉色已然鐵青:“來人,把整座正房里的家什都給我砸了!看看還有什么明堂!……師弟,我們先出去吧,這里不知道被那周家作了些什么妖,連放毒蛇這等下作手段都能使出來,簡直令人不寒而栗……萬一傷著你,我可怎么向師傅交代。”郁寧擺擺手:“師兄說的是,還是先出去吧,到正堂再說……至于你?!彼聪蚰莻€老嬤嬤,那老嬤嬤臉色煞白,滿頭冷汗,“你這樣攔著我們,想來應(yīng)該也是知情的——這些聘禮送來有多久了?”梅洗云神情委實算不得好,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恨:“有一個多月了。”“哦,那蛇在床里頭,就算現(xiàn)在是冬天,也不可能一個月沒吃沒喝的還能活蹦亂跳的,想來有這老奴的幾分功勞,你們帶下去好好問問吧……芙蓉,把那根木頭給扔了吧,捏在手上作甚?”郁寧說要扔,芙蓉卻也不敢當(dāng)真扔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將木料交給了梅三先生這頭的下人,這才回了郁寧身邊。剩下的事情就有些私密了——這等要暗害夫婿的隱秘之事,自然是有內(nèi)情的,他是不信那周家發(fā)了癡突然就要殺人滅口了。梅三先生又不是什么傻的,和自家有仇沒仇難道還分辨不出來嗎,他怎么可能會給他兒子找個有仇的人家?由此可見,這內(nèi)情八成就出在周家了。幾人到了正堂,郁寧本不欲與他們多聊什么,這等私密,他聽了也是尷尬,于是就想直接告辭回家,沒想到梅三先生直接拉著他坐了下來,擰著眉頭說:“師弟你自己方才才說了不是外人,你走什么?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屋子里有蛇的?……我家里的那些個都是廢物,這么大一條毒蛇藏在床里,居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一行人都沒有懷疑周家其實不知情,新娘的嫁妝是何等重要?更別說是這等送到夫家在新房中的拔步床了。一般略微殷實的人家,女兒議親的三年前就要開始為家里嬌客尋覓良才,打造嫁妝,有些大戶人家,女兒一出生,便要開始準(zhǔn)備嫁妝了。再有那些規(guī)矩大些的、家里又有底蘊的,上至女兒壽終正寢后的棺材壽衣,下至女兒到了夫家后的一飲一食,一針一線,皆是不用夫家準(zhǔn)備,這樣嫁出去的女兒,才能在夫家有底氣,若是女兒無親生的子嗣,娘家甚至有權(quán)利在女兒死后將嫁妝討要回去。周家能與梅三先生做同窗,那也是既有底蘊的。這樣人家出來的假裝,哪個不是精挑細選,一一把關(guān)?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