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嬌氣了，還要你這小孩來護著。馬上高三了，大家忙著考試，哪有那么幼稚，當(dāng)是小學(xué)初中呢，這樣想人家。”

鄭小舟看她笑了，放下心來?？窗⑷灰渤詢袅嗣?，便對他說，“你現(xiàn)在正抽條的時候，吃飯不能隨便糊弄。干脆到這里來，讓你鄭姨給你做飯吃?！?/br>
鄭霖音看那孩子著實乖覺可憐，手上收拾著碗筷，看著他說道，“你來，姐也給你做。我們開餐館的，也就一雙筷子的事，千萬別不好意思。”

阿然低頭靜默了一會，盯著鄭小舟和他靠在一起的腿，輕聲說道，“……謝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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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情人

美少年，紅燙的年輕膝蓋，細腳踝，和他的畫筆

時間這個東西沒有實質(zhì)。他自認是空間忠貞不貳的情人，轉(zhuǎn)頭又與生命狼狽為jian，誕下無數(shù)叫做真實與虛假的雙生子，他們不顧倫理、犯下原罪，調(diào)/情、接吻并且交媾，每秒鐘都會分泌出一個蜂巢般的人間。

時間在屏幕中凝華成一行字幕，在記憶中抽象成連綿的幻燈片，在枕頭上偽裝成層層夢境，在屋檐下被稀釋成一秒秒的生活。

喻微坐在獨立辦公室的皮椅上，手里把玩著一支精巧的黑色小沙漏。

寒假過后，他搬出了教師宿舍。

兩年的懲罰快要結(jié)束了。喻家唯一的繼承人被扔到一個十八線小城默默無聞了整整兩年，就算是沈家也不好再揪著不放了。生意場上畢竟要繼續(xù)接觸，各退一步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

喻微對回去沒什么感覺。兩年前，腳從車里邁出來踩到小城泥濘地面的那一刻，喻微就已經(jīng)平靜了。他很清楚回去是早晚的事，一切只需要順其自然。

可是他遇到了一個可愛又粗俗的少年。

喻微第一次見他是在教室，開學(xué)前的班會。他來的時候習(xí)慣性的往后窗戶掃了一眼，看到一個粗魯?shù)钠聊泻?。他停住腳步，戴上了自己的銀框眼鏡。

那是一個坐在最后一排的年輕男孩，穿著寬大的運動短褲，一雙黑色人字涼拖。熱得把白T恤領(lǐng)口扯大，手里松松握著一把印著男性泌尿廣告的小扇子，每扇一次風(fēng)，他潤澤的黑色額發(fā)就從額頭上完成一次迷人的起飛。

他的鎖骨泛著淡粉的汗珠，像百合花上滲出的水霧。根本沒什么坐相，敞的大開的雙腿從短褲延伸出去，白藕一樣，有著健康的線條和躁動的生命力。細腳踝上一塊感性的突起，那塊骨頭富有棱角、包含光澤，看起來像是藏匿了大劑量的多巴胺。

年輕人的皮膚，發(fā)了熱會變成粉紅色。喻微虔誠地想著。

他的腦海里奇跡般地掠過許多藏在大腦皮層深處的記憶，比如十多年前那堂讓他昏昏欲睡的西方文學(xué)欣賞課。

語調(diào)平平的白發(fā)教授站在講臺上，投影儀上一段冗長的節(jié)選，黑色的宋體字細長發(fā)虛，大一的喻微瞥了一眼終于沉入了睡眠。

“穿過飯廳的時候我仍跟在黑茲夫人身后，突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蒼翠——‘這是外面的走廊，’前面領(lǐng)路的女人大聲說。接著，事先沒有一點預(yù)兆，一排藍色的海浪便從我心底涌起。在布滿陽光的一個草墊上，半光著身子，以膝蓋為軸轉(zhuǎn)過身來的，正是從黑色墨鏡上面瞅著我的我那里的維埃拉的情人…….自那以后我生活的二十五年逐漸變細，成了一個不斷顫動的尖梢，最終消失不見了?！?/br>
十二年后他就站在祈源一高這棟老舊潮熱的教學(xué)樓里，透過一年十班的后門窗戶，看見了草墊上半/裸的濕潤的，粗魯?shù)爻吨骂I(lǐng)扇扇子的，膝蓋和腳趾都紅彤彤的，洛麗塔少年。

他想帶著他的男孩一起回去。帶走，或者說邀請，懇求，誘惑，交易，威脅，于他而言都是一個意思，帶走。帶回去，養(yǎng)起來，畫在潔白的床單上，鎖在盛滿蒸汽的浴缸里。

喻微把鄭小舟叫到自己辦公室，是在一個春末夏初的下午。夕陽靡麗，桌角溫情，剛剛關(guān)好的窗戶散發(fā)著百科全書彩印紙張的芳香，喻微坐在他嶄新的棕褐色皮椅上，微笑地看著目空一切的男孩坐在他干凈的辦公桌角，兩條活潑的小腿蕩來蕩去，雙手挑釁地撐在背后，居高臨下地凝視自己，上嘴唇微翹，露出一點戲謔的齒光。

滑到嘴邊的邀請咽進喉嚨，喻微笑彎了眼睛，像一個老師又像一個畫家那樣問他，“鄭同學(xué)，你愿意……做我的人體模特嗎？”

他故作為難地頓了一會兒，才把那個帶著綺色的名詞吐出來，又怕學(xué)生誤會似的補充道，“其實我的主業(yè)是畫家，很久沒有創(chuàng)作靈感了。老師看到你，很想為你……畫一幅畫?！?/br>
鄭小舟聽到什么新鮮事一樣睜大了眼睛，年輕的胸膛笑得發(fā)顫。他歪著頭傾身下來，像在上次洗手間一樣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露出自己雪白的牙齒。

他用嘲諷的語氣掩飾自己拙劣的好奇心，笑道：“怎么畫？在你的床上脫光衣服，用一束玫瑰蓋住我的雞/巴，然后你盯著我像狗一樣喘著氣手/yin，蘸著自己的精/液完成自己偉大的創(chuàng)作？”

喻微交換了兩條腿疊著的位置，他像打量一件上帝的偉大創(chuàng)作那樣打量鄭小舟，心里顯出一行字：恐怕只有上帝的精/液射滿了七大洋，才能挑剔地蘸著，畫出一個鄭小舟。

喻微縱容地看著這個滿口葷話的男學(xué)生，鼓勵道，“如果你想的話，我不介意?！?/br>
鄭小舟的手沒什么把控地向前一伸，喻微閉上了眼睛。沒有疼痛，鄭小舟取下了他的眼鏡。他睜眼，發(fā)現(xiàn)男孩像被人寵壞的小男孩那樣，試著把眼鏡戴在了自己鼻梁上。

喻微的眼鏡沒有多少度數(shù)，主要是防輻射防紫外線，鄭小舟5.2的眼睛戴著卻還是暈，眼珠子往鼻尖倉鼠似的一聚，又轉(zhuǎn)開，樂此不疲。

喻微替他摘下眉毛上的一點小柳絮。這季節(jié)路邊的楊柳會不耐寂寞，它們肆無忌憚地用這些白軟輕薄的小玩意惹惱路人，飄進窗戶，落在鄭小舟眉尖上。

喻微指腹輕輕揉/捏了一下那白東西，把它尸體一樣放在桌上。

“喜歡嗎？送給你當(dāng)禮物，好嗎？”喻微溫順地提議道。

鄭小舟粗魯?shù)匕蜒坨R摘下來，細致的鏡腿帶著余溫，它看起來和喻微一樣價值不菲。鄭小舟把它揣在自己的褲兜里，跳下桌子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轉(zhuǎn)過頭問道，“我，你班的學(xué)生，今兒沒穿校服，你不管？”

喻微看著他紅潤的膝蓋，微微笑著說，“校服太丑了?！?/br>
鄭小舟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聳聳肩膀往出走，留下一句清亮帶笑的回答。

“看在你審美不錯的份上，行吧?！?/br>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一聲焦急的“報告”后，一個矮小的男生闖了進來，看到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