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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來,在妖王統(tǒng)治下的這座城市的風評天翻地覆。對于妖怪占領一座城池,除妖師和國家都默認這個區(qū)域的土地和人類都屬于那名妖王,其他地區(qū)的人都抱有悲觀的態(tài)度。他們最初聽聞這個消息時,都對金鱗城的居民報以同情,以為這座城市包括周邊地區(qū)的百姓都會變成妖王的口糧,每天生活在下一秒就會死亡的地獄中,可誰知后來遇見金鱗城出身的人,對方描述的生活比他們還要愜意。沒有被吃的風險,可以正常生活,而且不知為何,一個妖王比起朝廷派來的官員更加盡職盡責,其他地方或許還有官商勾結(jié)、衙門朝錢開的事跡,到了金鱗城,只要蒙受冤屈,能報到巡邏隊或者直接抓著每天出門閑逛的妖王喊冤,那么一定能得到公平對待。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只要遵守金鱗城的規(guī)矩,那么就可以好好地在這里生活。雖然還沒有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地步,但對比起其他城市,金鱗城完全變成了人人心之所向的圣地。眠星子帶著他收的徒弟來到了金鱗城,十二三歲的少年滿眼都是好奇,看著排隊等待進城的隊伍中,人妖摻半,還有妖怪大喇喇露著自己的非人特征,旁邊的普通人卻一點也沒有流露出恐懼的情緒,而隊伍的前方守衛(wèi)城市的士兵們,人類和妖怪各有一隊,滿臉嚴肅看著隊伍,天上還飛著鳥妖,避免出現(xiàn)任何sao亂。小小的除妖師睜大了眼睛,盡管聽說過金鱗城不同尋常,但這樣人妖融洽的場景還是出乎意料,他年齡小,這場面他真沒見過。“師父?”唐羽鳴拽了拽眠星子的衣服,對方正在滿包袱翻他的進城憑證,滿頭都是汗,好容易才從一堆衣服中翻出了那薄薄的紙張,終于有心情理會自己的徒弟:“怎么了?”習慣了自家?guī)煾溉粘2豢孔V,唐羽鳴只用手指點著前面的隊伍,憂心忡忡:“這里沒問題嗎?師祖、師爺和師伯他們都說,人妖殊途,人類和妖怪不能走得太近,為什么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樣?!?/br>小少年的世界觀都快被顛覆了,聽多了人和妖相處的悲劇,現(xiàn)在卻有一個和他認知完全不同的地方,人類和妖怪也可以一起生活,他之前幾次偷偷掐訣試圖解開眼前的幻覺,可看樣子一切都是真實的。眠星子沒有正面回答徒弟的問題,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有些事情,你需要親眼見證親自去感受,才能得出結(jié)論?!?/br>自從多年前與姚良同行一路后,眠星子就對妖怪與除妖師的關系產(chǎn)生了和其他人不同的理解,而隨后那場大戰(zhàn)和后續(xù)的事情,都加深了那個念頭,由于過于離經(jīng)叛道且屢教不改,眠星子成了除妖師中的異類。他所在的除妖師家族,為了避免眠星子的徒弟變得像他一樣,其他人對唐羽鳴嚴加教誨,等眠星子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乖巧可愛的小徒弟,已經(jīng)朝著他并不希望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了。于是眠星子當機立斷,留書一封便帶著唐羽鳴離開了家族駐地,一路上竭力讓徒弟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實際地去接觸人類和妖怪,去感受那些陰暗與美好,可惜唐羽鳴對于妖怪的成見根深蒂固,即便現(xiàn)在不會看見妖怪就怒目而視,但離眠星子的希翼還非常遙遠。愁得捻斷數(shù)根頭發(fā)的眠星子思來想去,狠狠心決定帶著唐羽鳴來拜訪姚良,當初對方能改變他的信念,或許也能改變他的徒弟,要是還不行的話,那就算了吧,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他很光棍地想著。唯一的問題在于,那位和他只相處了一個月的妖王,會不會同意他的要求。好在他很快收到了帶著特殊入城憑證的回信,對方的態(tài)度不算熱情,也沒有什么敵意,看起來還很好接觸的模樣。事實上,眠星子不知道,姚良已經(jīng)關注他很久了,或者說,是關注唐羽鳴。計算出唐羽鳴出生時間,還去找過,可惜沒有找到,于是換了一個思路,去關注眠星子,準備在他之前收養(yǎng)唐羽鳴。不過,在發(fā)現(xiàn)眠星子對妖怪的態(tài)度不同于其他除妖師以后,姚良便改了主意,不截胡他的徒弟,只是默默觀察,也看著對方漸漸朝原軌跡中的除妖師靠攏,眠星子知曉這件事也是姚良讓人做的,他的決定倒沒有讓人失望。他本來也打算,邀請眠星子來金鱗城,對方先一步提出了要求,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還給下屬交代了幾句,讓他們直接將人帶到府邸中。師徒倆將入城憑證交給門口的士兵后,對方的視線在紙張和他們的面孔之間移動了好幾次,眠星子都在嘀咕是不是被耍了,對方抬頭笑了笑:“等你們好久了,我每天都在城門口當值,就怕錯過了你們?!?/br>他沖著后面揮揮手,立刻有人補上了他的位置,而這個士兵又轉(zhuǎn)頭招呼他們:“跟我來吧,我送你們?nèi)コ侵鞲!?/br>“城主府?”“就是妖王府,不過大人不喜歡我們這樣叫,所以大家就叫城主府,現(xiàn)在也習慣了?!边@個士兵是個人類,性格很開朗,一路上和師徒倆說著金鱗城的風土人情,特色飲食或最近的流行。兩人都沒有來過這樣人類和妖怪很好結(jié)合的城市,眼睛偶讀看不過來,士兵很貼心地在他們停頓駐足或者多看幾眼的方向進行講解,還繞了一段路,帶他們?nèi)コ鞘欣镒罘比A的街道走了一圈,才將他們送往目的地。城主府的人非常熱情,只不過眠星子安之若素,唐羽鳴卻不太習慣和妖怪這樣接近,要知道在外面,小妖怪看見他們的身影,不是跑得飛快,就是挑釁或者調(diào)戲,這樣的經(jīng)歷可謂新奇。但是這幾年其他除妖師的教導又在他試圖放松的時候竄出來,他們口中妖怪的殘忍狡詐浮現(xiàn)在腦海,再看看一貫不靠譜且總與人為善的師父,唐羽鳴猛地升起一股責任感。姚良進屋的時候,就收獲了一個有些靦腆的眠星子,和坐立不安對著他橫眉冷眼的唐羽鳴。“他和你當時一樣大?!爆F(xiàn)在,曾經(jīng)的少年已經(jīng)成了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勉強能從眉宇間看出一點過去的痕跡。姚良笑著用一句話打破了略顯凝滯的氛圍,幾十年未見、相處又不久的生疏,也在隨后的談話中漸漸消散,一場談話下來,不提眠星子,就算戴著有色眼鏡的唐羽鳴,也不得不承認,傳說中的妖王,看起來非常友好。師徒倆就在城主府中住下了,眠星子這個除妖師中的異類,在這個不走尋常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