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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律,五百年一遇嘛,從來沒有拒收侍劍弟子的前例,現(xiàn)在不但不收,連見都不愿意見一面,估計著不僅僅是不滿意了,很討厭差不多吧?!?/br>從來言語最傷人,葉酌知曉溫行為這個身份付出了什么,他右手筋脈一處舊傷至今沒好,不由擔(dān)憂的去看溫行。溫行端坐著,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上分毫。——簡直宛如不動喜怒的神佛,眉目低垂,無悲無喜。然而人非草木,葉酌又何其熟悉這個便宜弟子,他往他指尖一看,果然揪住了袖子,將廣袖壓出一道極深的皺褶。葉酌忽然覺著,溫行有些像他曾經(jīng)把玩過的一株盆景。那株盆景來自淮陽,很是名貴,從花盆到土壤都極盡考究,種植更是異常艱難,匠人為了盆景的美觀,從花木極小的時候,就扭斷他們主枝外的枝椏,用厚重的木板固定主枝成長的軌跡,讓它們彎曲成型,形態(tài)美觀,以期有富豪相中,高價買走。至于那花木原來該長成什么樣子,扭曲的過程痛不痛苦,過度的扭曲會不會影響壽數(shù),是不會匠人關(guān)心的。在這個過程中,死去的花木占絕大多數(shù),而不服管教,生長不理想的,也早早被毀去了,只有少數(shù)枝葉完美的住進(jìn)了達(dá)官貴人的屋舍,成為昂貴的擺件。而溫行,其實不過是下泉宮為崇寧仙君量身定制的,一株昂貴的盆景。所以他的個性被限制發(fā)揮,原來還算的上開朗的個性被扭曲成了冷漠沉靜,所以他的儀態(tài)被嚴(yán)格要求,從頭到腳端莊大方一絲不茍,所以他天賦并非天下無雙然而修為堪稱恐怖,酷暑嚴(yán)寒病痛發(fā)熱依舊每日揮劍三萬余次,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崇寧仙君喜歡。葉酌心道“還好他個性比較堅韌,若是一般的孩子,這樣已經(jīng)毀了?!?/br>然而不等他松一口氣,心臟又是一揪。最開始在肅濟(jì)道人門下的時候,溫行叫過苦叫過累,卻唯獨沒有罵過肅濟(jì)道人,更不曾恨過崇寧仙君。而當(dāng)小孩子遭遇不公正的對待,卻依舊不悔不恨,只能證明他認(rèn)可肅濟(jì)說的話,或者是他覺著肅濟(jì)是為他好。就像他當(dāng)時問白子藝的時候,他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成為合格的仙君弟子,并為這個目標(biāo)努力著的,而那些不公正,他視為達(dá)成這個目標(biāo)的一種必要的修煉,而肅濟(jì)的嚴(yán)厲,則是為了培養(yǎng)他,一種合情合理的態(tài)度。所以溫行配合的改變了個性,背下了冗長的崇寧仙君傳,他儀態(tài)越來越好,修為越來越高,神態(tài)越來越清冷,為人越來越離群索居,于是眾人,包括他自己都覺著,他是一個合格的仙君弟子了。但如果這個時候,崇寧仙君卻說“我不喜歡”呢?葉酌甚至更過分一些,他連面都沒有露,所以溫行無從詢問,無法揣測,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做錯了,惹的仙君不喜,甚至不愿露面。然而崇寧仙君是永遠(yuǎn)正確的,他破了五百年一次的規(guī)律,他不收弟子,沒有其他原因,錯,只能在溫行。所以曾經(jīng)害怕被溫行比過的長舟渡月,嫉妒他成為仙君弟子的本派弟子,不論修為不論身份,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談?wù)撍?,嘲諷他。因為盆景再昂貴,枝椏修剪再美麗,主人不喜歡,那也依舊是,一文不值。如果已經(jīng)一文不值,那么除了那一點談資,溫行本身為人如何,修為怎樣,他到底有多好,又會有誰關(guān)心呢?※※※※※※※※※※※※※※※※※※※※emmmm可能有一點啰嗦,不過我想了想還是要講清楚人物性格才立的住,不然溫行就會和精神分裂一樣(對不起)。。。明天最后一發(fā)夢境仙君回去撩長老啦(明天應(yīng)該會比較長?)第27章而后水鏡一閃,周圍所有的都模糊了,葉酌忍不住閉上眼,等他再次睜,又回到了白雪皚皚的下泉。這一次入夢的時候,葉酌似乎站的很高,連下泉山間常年呼嘯的風(fēng)都更森冷了些,作為一個靈體,居然打了一個寒磣。他環(huán)顧四周,只見墻壁高聳,正上方一白玉太師椅,端遺道人高居其上,下泉諸位長老分坐兩邊,似乎正在開會,面容端肅。葉酌心道“這不是我的明光殿嗎?”他找了找“我徒弟在哪呢?”明光是下泉主殿,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座宮室,在溫芒塔落地以前,它就是下泉最高處,也是仙君以前教授弟子,講經(jīng)講學(xué),和接待客人的地方。此時大殿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然而葉酌環(huán)視一周,并沒有看到溫行。他又輕車熟路的飄到了明光殿東側(cè),又看了看計時的年軌,不由有些失望“十年前……按時間,是他墮魔以后的事情了,看樣子假仙君一事只能下次再查。”他正打算多飄一飄找溫行,卻忽然聽眾人誦念,接著是膝蓋落地的叩拜聲,最后,大殿里響起三聲沉悶的鼓聲。葉酌心頭一跳。明光殿供奉的鐘鼓,由崇寧仙君親手鍛造,幾百年難響一次,鐘聲表功,鼓聲問罪,連敲三鼓,是為重罪。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傳來的宣讀罪狀的聲音,葉酌連忙抽身回去,他剛?cè)氲铋T,便見溫行直直立在大殿中央,低垂眉目,面上無悲無喜。端遺道人盯著他,發(fā)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溫行,你既然已經(jīng)墮魔,仙君自然不再是你的師傅了,我向來覺著你是個好孩子,墮魔以后也沒做出什么禍?zhǔn)隆H欢雷锟擅?,今后長鎮(zhèn)白獄塔底,可有異議?”溫行跪地,長叩首“弟子無異議?!?/br>端遺又道“只是仙君弟子墮魔,我下泉實在顏面無光,我不會把這消息告訴外人,只是從今往后,無論對誰,你不準(zhǔn)自稱仙君弟子,可有異議?”溫行再叩首“弟子無異議?!?/br>端遺補充”我知你已經(jīng)神玄一境,半步飛升,白獄困不住你,然而除非下泉有難,不然若是你無故走出白獄一步,我下泉傾一派之力追殺,可有異議?”溫行三叩首“弟子無異議。三聲無異議,皆語調(diào)平平,他似乎很久沒有喝過水,聲音略顯沙啞,音質(zhì)依舊冷淡非常,旁人看來,他從始至終儀態(tài)從容,態(tài)度平和,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他真的毫無異議,也毫不在意。——到真如世人期望的那樣,寒冰做骨,淡漠到了極致。端遺廣袖一揮,自然有弟子為他引路,帶著他往白獄走。葉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再一睜眼,眼前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白獄的黑同其他地方不同,若是去過白獄,便覺著其他地方的黑都是淺薄的,光一照,便如冰雪消散,然而白獄里的黑,卻是濃稠的,厚重的,簡直像是要噴薄而出,將人狠狠的困住才好。在這里,葉酌的夜盲癥發(fā)作的厲害,他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