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兩個(gè)窗。他推開其中一扇門，屋子里鋪好了床，沒人。他推開另一扇，同樣沒人。

張?jiān)粕匆谎弁饷妫煲呀?jīng)黑透了，劉平可能是去找洗手間了。

在這樣的地方，洗手間肯定不是在室內(nèi)的。他想起劉平醉醺醺的樣子，有點(diǎn)不放心，便在四周找了起來。

沒找多久，劉平出現(xiàn)了，腳步搖搖晃晃，扯著皮帶松開的褲腰向張?jiān)粕邅怼?/br>
“你去哪里了？”張?jiān)粕鷨査?/br>
劉平嘿嘿笑著，搖頭不說，張?jiān)粕鷩@口氣，一路跟著他回到兩人借宿的地方，劉平往床上一倒，呼嚕呼嚕大睡起來。

張?jiān)粕恢?，沒洗澡沒刷牙的，他幫劉平關(guān)好門，塞了根煙在嘴里往外面走，看見一戶人家門口蹲了個(gè)小孩在玩打石頭，他把煙放回?zé)熀?，走過去蹲下來。

“在玩什么？”張?jiān)粕鷨枴?/br>
小孩“啪嗒”打出一個(gè)圓石子，“打人?！?/br>
“人？”張?jiān)粕钢粓A石子攻擊的磚頭，“這是人嗎？”

小孩點(diǎn)頭，又打出一個(gè)。

張?jiān)粕仡^，身后什么人影也沒有。他猶豫了片刻，低聲問：“你們村里，穿花衣服的是誰？”

“瘋子?！毙『㈩^也不抬地說。

“瘋子？”張?jiān)粕捉肋@兩個(gè)字，的確，那人的打扮，說不瘋才奇怪。他又問：“瘋子叫什么名字？”

“沒有名字?！毙『⒒卮稹?/br>
張?jiān)粕恍牛骸八皇沁@里的人？”

“他是別人買來的媳婦兒?！毙『⑿χf：“現(xiàn)在沒人要了。”

“為什么？”張?jiān)粕裆p松地問小孩：“怎么買來又不要了呢？”

小孩兒鬼鬼祟祟地湊他耳朵邊上：“因?yàn)樗瞎懒?，買來沒多久就死了?！?/br>
張?jiān)粕牡渍痼@不已，他瞳孔微縮，盯著小孩低聲問：“那你告訴我，他老公是誰？”

“村長家的小老七?！毙『⒄J(rèn)真地說完，望一眼黑暗的天空，把圓石子塞口袋里跑開了。

張?jiān)粕对谠?，他連抽了兩根煙，才回過神來，慢騰騰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臨睡前，他腦子里全是“買來的媳婦兒”這句話，全是那個(gè)年輕男人花花綠綠的身影，還有那詭異地奔跑姿勢，和那雙連續(xù)偷看他三次的眼睛。

另一天，張?jiān)粕痪薮蟮挠曷暢承眩麚巫饋?，窗外是黑壓壓的天，屋里如同夜晚?/br>
打開門，迎面是“嘩啦啦”的大雨。他去敲劉平的門，被雨砸得肩膀全濕了。

敲了幾下，他的呼喊被雨聲遮蓋，只好用力地捶門。

劉平打著赤膊開門，儼然是一臉?biāo)瘽M足了，睡舒服了的模樣。

張?jiān)粕鷽_進(jìn)去，兩人坐下談了談，下暴雨了，得去借把傘。

兩人去了村長的小樓，樓里沒人，一問女人們，原來男人都去搬石頭了。

下暴雨了，要搬石頭把村口堵起來，怕有石頭和泥巴沖下來淹掉村子。

他們借了把黑色大傘，看著整個(gè)村子的男人在村口忙碌著，現(xiàn)在去普查人口肯定不是時(shí)候，幫忙也輪不上他們兩個(gè)，干脆就站高處看著。村口位置刁鉆，烏山溝地勢太低，若真有泥石流從山上下來，的確會(huì)第一沖掉這個(gè)村子。

慢慢的，進(jìn)村的路被巨石堵了起來。

“劉平，我昨天晚上碰到個(gè)事?！睆?jiān)粕吐曊f。

劉平眼睛一亮，清清嗓子說：“張哥，我昨晚也碰上個(gè)事兒，你先說?！?/br>
“我覺得這里不對(duì)勁，不太對(duì)勁?！睆?jiān)粕谌巳褐袑ふ夷悄ɑɑňG綠的身影，他沉聲說：“我懷疑這里有人口買賣行為?！?/br>
“這……”劉平摟著他肩膀，把他帶到一邊：“張哥，這事兒可不能亂說?！?/br>
“我知道?！睆?jiān)粕o了傘把，垂下眸子，沒有證據(jù)，他是不能亂說這種話的。他問劉平：“你碰到什么事兒了？”

劉平嘿嘿笑了：“昨天那個(gè)搬椅子的女孩，她好像對(duì)我有意思?！?/br>
張?jiān)粕Z塞，不知該怎么回答。

“他媽的，路都被封了。”劉平嘴里咬了根煙，對(duì)著遠(yuǎn)處的人群罵罵咧咧：“這下完了，說不定明天都走不了了?！?/br>
幾個(gè)光膀子的男人朝他們走過來，帶頭的正是村長那個(gè)兒子，相互介紹一番，原來這幾個(gè)都是村長兒子。

下暴雨了，張?jiān)粕蛣⑵降墓ぷ髦荒芡坪?，村民也沒辦法送他們出去，他們倆被困在這里了。

劉平和張?jiān)粕耐盹堈绽诖彘L家吃，六個(gè)兒子齊聚一堂，輪番對(duì)他們敬酒，不喝就是不尊重人，兩人無法，只好喝了。晚飯過后，雨勢未小，還愈漸大了。石板路被雨水沖刷的油亮，能照人影。山間的空氣中全是泥土草木的氣味，張?jiān)粕眭铬傅刈咴谟曛校辉溉ンa臟的茅坑，找了個(gè)無人的小樹林撒尿。

他迷迷瞪瞪對(duì)著樹根拉下褲拉鏈，余光瞥見一抹花花綠綠。

“誰？”張?jiān)粕奶缋薰?，?zhèn)定地拉上褲拉鏈，往樹林深處走去。

是他。

他今天穿了件鵝黃的上衣，淡藍(lán)的牛仔褲，還是那雙紅皮鞋。

“你好。”張?jiān)粕恢氲孛鰺焷?，想遞給他，又不知該不該靠近他。

這人抱著一顆小樹，一條腿纏在樹干上，他好奇地看著張?jiān)粕?，腿勾著樹干，身體斜斜地轉(zhuǎn)了個(gè)圈。

像……像跳鋼管舞。

張?jiān)粕暮斫Y(jié)滾動(dòng)兩下，他能感覺到，老酒把他的五臟六腑都填滿了，把他的腦子弄得極不清醒。

這人的身影從一個(gè)變成兩個(gè)，然后是三個(gè)，他像一個(gè)舞者，鵝黃色的上衣變成了洋洋灑灑，千萬條絲帶編織而成的舞衣，淡藍(lán)色的牛仔褲變成了他的絲襪，勾勒出他筆直的、長長的、一雙男人的腿。

瘋子一條胳膊拉著樹桿，蹲下，又緩緩起身。那淡藍(lán)色的牛仔褲顏色極淺，即使周圍無光，張?jiān)粕材芸辞暹@人圓渾挺翹的屁股，看清這人正對(duì)著樹干頂動(dòng)著胯部，一下，又一下，像鉤子，把他的魂勾走了，他愣在原地，直到煙頭燒到了他的手指，把他的靈魂?duì)C回了軀殼。

瘋子朝他笑，還朝他伸出了舌頭，他清楚地看見了，那舌尖，像蛇一樣游來游去。

張?jiān)粕沧沧哌^去，朝他伸出一只手。

瘋子跑了，轉(zhuǎn)眼間，就跑出了樹林，鉆進(jìn)了一堵又一堵的石頭墻中。

張?jiān)粕氐剿X的屋子，路過劉平的房間，他隱約聽見女人的聲音。

他放輕腳步，豎起耳朵靜靜聽著。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嬌滴滴的浪叫從木門里傳出來。

張?jiān)粕右话慊氐阶约旱姆块g，輕輕關(guān)上了門。

他跪在床上，把褲子脫到膝蓋處開始撫慰自己。

他腦子里全是男人和男人糾纏的軀體，被扒開的渾圓屁股，雪白的rou屁股，扒開是粉的小洞，手指粗暴地塞進(jìn)去打兩個(gè)轉(zhuǎn)，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