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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他也好不到哪里去?!?/br>我說:“你也差不多吧?”我看著他,問他,“友誼賓館的新前臺還可以吧?”他看我,說:“你沒錢付學(xué)英文的錢,沒錢參加導(dǎo)游考試?是直播賺得多還是線下交易賺得多?”我們兩個盯著對方,都不眨眼,都不動。我的眼睛有些酸了,但是不愿意服輸,不甘示弱,我再問他:“孫毓喜歡你,你知道的吧?“他眨了眨眼睛,我坐下了,笑了,乘勝追擊:“他和秀秀,你喜歡誰多一些?”他揉著眉心,手肘撐在膝上,抽煙,說:“你們怎么都愛問這個問題,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嗎?愛是能測量,能衡量的嗎?怎么測量,怎么衡量?我一樣的愛他們啊?!?/br>我說:“對誰都一樣,不就和對誰都無所謂一樣?你也別和我抬杠了,我們彼此彼此。”他看我,目光銳利,說:“這怎么會一樣?““怎么不一樣?”他說:“你什么都不給,誰也不給,我會給……我什么都會給……”這話很好笑,很容易反駁,我說:“我什么都不給,好吧,那大家手上就都是零,都是空的,你什么都給,你都一樣地給,大家手上都是一百,都是滿的,一百看一百,和空的看空的不一樣嗎?有和沒有有什么差別,一點差別都沒有?!?/br>我說:“我生下來,我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我也會一個人死,你也一樣,誰都一樣,到頭來什么都會沒有?!?/br>業(yè)皓文不說話,他的手機響了聲,拿出來看,和我說:“快遞到了。我買了盒拼圖?!彼÷暤卣f,“你不是說要拼么?”我驚訝:“我自己也買了,應(yīng)該今天也會寄到?!?/br>也無奈。我們真是一點默契都沒有。我怎么會想到他會買拼圖給我?我說:“你可以留著自己拼。”他握著手機,一言不發(fā)。我說:“我可能生性不是這樣,本質(zhì)不是這樣,但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現(xiàn)在就是這樣?!?/br>我強調(diào):“我現(xiàn)在就是這樣?!?/br>業(yè)皓文說:“孫毓都是有事找我,”他問,“你不想我接嗎?”我說:“無所謂?!?/br>他低下頭,又很氣憤了:“孫毓說,他不想在我這里變得面目可憎,不想我忘記他。我很奇怪,一度不能理解,我還和他說,怎么會呢,我從來不覺得我喜歡過的那些人誰面目可憎,我也沒有忘記過誰。但是我真的想忘記你,有一段時間,大學(xué)畢業(yè)到工作,再到結(jié)婚,我完全忘記你了?!?/br>我說:“對啊,你當然想忘了你陰差陽錯,毀了不止一個人的生活這件事。”他說:“是有一點這個因素在里面。”他說:“對不起。”他說:“另外是因為……我非常想忘記你,忘記你十分鐘前在禮堂外面抽煙,和一個男的親親熱熱,衣服都是亂的,十分鐘后就站到講臺前作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襯衫塞進褲子里,皮帶扣得很緊,紐扣扣到最上面,你抬著下巴看人,目光很高,很高。”他低著頭:“我還不認識你,就已經(jīng)討厭你了,我不知道還可以這樣……你有多面目可憎你知道嗎?”我說:“我不知道?!?/br>我拿出了手機,翻閱日記,試圖找到自己面目可憎的時候,挖掘自己面目可憎的原因。阿檳說他愛我,他覺得我可恨。我在他眼里是面無可憎的嗎?我曾想努力忘記誰嗎?業(yè)皓文說:“我拍了你的照片,我根本不知道為什么要拍,拍來干什么,我到現(xiàn)在都說不清,你什么都說得清,想得清……”我說:“你是不是成績很差,嫉妒我讀書好?”他輕笑:“得了吧,我也不差。”我說:“你也記記日記吧,吾日三省吾身,這樣很多事情就能想明白了。”我翻著我的日記:“就算一時間想不明白,但是事情記下來,回頭再看看,一定能自己找到答案的?!?/br>我相信日記里一定有能讓我明白我身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我的所有行為,所有舉動的蛛絲馬跡。日記里有我的經(jīng)驗教訓(xùn),我的領(lǐng)悟,我的總結(jié)。我會從日記里學(xué)到很多道理。業(yè)皓文說:“記日記就行了?就能明白為什么我愛你?為什么不像愛別人一樣完全地愛,有時候我不止想給你一百,想給你兩百,三百,有時候還想給你負一百,想把你綁起來,鎖起來,腦袋里全是很陰暗的想法,我覺得自己很可怕,愛不是很光明,很正能量的東西嗎,愛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恨他?怎么會這么陰暗?有時候真的不想見到你,再也不想想你了,再也不想自己變得那么可怕,但是我想到你,很多次?!?/br>我沒空和他爭辯抬杠,我認真地看日記,我找,找啊找。我不想聽到他說對不起,說我愛你,它們rou麻又惡心,還不切實際,我是這么想的,我知道的,但是他說對不起,說我愛你。我沒有生氣。我以為我懂了很多道理,我以為我有了很多經(jīng)歷,我全寫進日記里,我就不會忘記,我就能從中吸取經(jīng)驗,學(xué)到教訓(xùn)。但是,我還是學(xué)不會不偽裝,不粉飾。不幻想。業(yè)皓文問我:“不玩牌了?”我看著手機,說:“可能我的本質(zhì)真的是好的,但是發(fā)生了很多事,業(yè)皓文,我不愛你。我不會?!?/br>業(yè)皓文說:“我可能也根本不會,不懂?!?/br>他在手機上打字,我看了眼,他搜索:愛是怎么一回事。跳出來的是一首歌,偶像劇主題曲。我們互相看看,各自抽煙,都笑了。晚上九點二十,我和業(yè)皓文到了天星。s回來了??吹剿?,我又驚又喜,坐到他邊上,問他:“盒盒有去找你嗎?”他說:“盒盒來了臺灣,后來又走了,現(xiàn)在在斯里蘭卡。”他說,“他會寄明信片給我?!?/br>他問我:“盒盒mama還好吧?”他看到了業(yè)皓文,業(yè)皓文接了句:“還好,還是保守治療,不想做手術(shù)?!?/br>s笑笑,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我也笑,倒茶,喝茶,在紙巾上搓搓手指,說:“她挺想盒盒的?!?/br>s點了點頭,說:“他自己做的選擇,他是有能力和勇氣承擔后果的人。”我喝茶,招呼阿銘過來點菜。菜點完,小寶和范經(jīng)理一前一后進來了,小寶看到s,驚呼了聲,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四下張望:“盒盒呢?”我說:“他在斯里蘭卡?!?/br>小寶問:“斯里蘭卡在哪里?”范經(jīng)理敲他的腦袋:“多讀點書!”小寶摸摸頭,吐了吐舌頭??吹轿遥督?jīng)理直嚷嚷:“范經(jīng)理!你怎么不說可以帶家屬?那我就叫肖灼來了嘛,省得他問東問西!”范經(jīng)理又是一記毛栗子,說:“誰是你經(jīng)理?誰是你經(jīng)理?”我一望范經(jīng)理,他坐下了,清喉嚨,說:“房子捐出去了。”s說:“我回來辦點手續(xù),房子以后就歸文物局了?!?/br>小寶張著嘴,沒說話,坐下了,喝了口茶,雙手放在桌上,彎著腰,忽然說:“那好再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