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個哈。”

他開始分發(fā)黃符，就像是小學(xué)生學(xué)習(xí)委員在發(fā)作業(yè)本一樣，給自己的父母一人一個，給哥哥嫂嫂一人一個，jiejie姐夫一人一個，給五歲的小侄子一個，自己再留一個。

父親瞪了他一眼：“哪里瞎買的東西。”

“爸，你怎么說話呢，我這怎么是瞎買的呢，您看看，人家還有一張是現(xiàn)場寫好的，可不是咱們回老家神廟里那種電腦打印，批量出場的劣質(zhì)貨?！泵紫Ｑ圆粷M地嘟囔著。

母親替他說話了：“好了好了，你也別一開口就罵他。”

勸住了自己的丈夫，她又開始教育起自己的小兒子來了：“你啊，不是當(dāng)媽的說你，你買這些亂七八糟的干什么呢？是在自助繳納智商稅嗎？”

這一句話一出，當(dāng)場惹笑了眾人。

“媽~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哪里是繳納智商稅，我是在做慈善好不好！”米希言翻了個白眼。

“做慈善？”大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做什么慈善，說清楚點。”

“哎呀，非要我說明白。就是咱表哥，他不是在咱人民醫(yī)院里面當(dāng)產(chǎn)科醫(yī)生嗎？”米希言一邊吃一邊嘟囔著說，“我昨天還是什么的，老媽不是讓我去給他送個飯，當(dāng)時他是在和一對父子扯皮啦，就說那孩子可能有什么智力發(fā)展遲緩的情況，但是他是早產(chǎn)兒，得交錢先保命才能檢查出來到底有沒有情況……”

“哦，這事兒我好想聽你表哥講過。”jiejie恍然大悟地應(yīng)了一聲，“就昨天晚上，他和我隨便聊了幾句，還很沮喪，說什么人心難料什么的，聽說那個當(dāng)公爹的，手上戒指亮晶晶的，亮瞎眼了都！”

“可不是嘛，我也看到了那戒指，那么寬——”米希言用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拿捏著距離，拉出了一個夸張的弧度，“九個手指都有，就是不給那孩子交一萬塊錢，非得說什么怕人財兩空，唉，你說你，吝嗇就吝嗇，葛朗臺就葛朗臺了，搞那么好聽的借口干嘛呢~”

“我當(dāng)時是在樓梯口等著表哥，那個情況我都忍不住準(zhǔn)備自己上去掏錢給那孩子個檢查的機會啦，結(jié)果那孩子的外公趕上來了，表哥一說一萬塊，他刷的從自己的大衣內(nèi)側(cè)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紅彤彤的RMB。”

“我問過表哥啦，”米希言扒了一口飯，“那個老頭是鄉(xiāng)下來的，昨天他們村里有人發(fā)現(xiàn)他把家里頭的土狗交給了隔壁家，然后沒聲沒息的人就不見了，他們村就派人來醫(yī)院了解情況。”

“然后醫(yī)院都知道這老頭賣掉了所有的家產(chǎn)，什么房子啦，田地啦，耕牛啦，都給賣了，我看他掏錢掏得毫不猶豫，可是誰又知道，那一萬塊錢說不定就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家產(chǎn)啦……”米希言唏噓不已。

父親有些動容，但是依舊保持理智：“這又和你和人家買黃符有什么關(guān)系？”

“這黃符，就是那個孩子的外公，那個掏錢毫不猶豫的老頭賣的啊。他還穿著那天的那件又舊又破的軍綠色大衣，滿臉都是生活艱辛留下的刻痕……今天我不是替老爸去突擊檢查咱家在步行街的那個超市嘛，剛準(zhǔn)備回來呢，就看見那老頭了，當(dāng)時他蹲坐在巷子里的角落處，擺著一張桌子，唉，那樣子，別提多落寞多悲戚了，總是我是一個不忍心，就去做慈善了?！?/br>
“你說你是做慈善，誰知道你是真的來送錢來了，”他母親好笑地給他夾了一塊rou放碗里，“你好心做慈善，好好和人家說不行？給個幫助，送點錢，你非要和人家買什么黃符，人家指不定兩個心理，一個覺得坑到冤大頭了，一個是覺得坑了別人心里難受著呢?！?/br>
“我吃飽了，”米希言起身，將自己的椅子拉回原來的位置去，“老媽，我要是直接給人家送錢上門，人家能收嘛，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不信你問問我嫂子，嫂子你說是吧？”

他那忙著生意的嫂子基本什么都沒聽進去，忙碌著網(wǎng)店的生意，遞過來的黃符也看都沒看就直接拆下手機外殼給塞了進去，聽到米希言提到了自己，她也只是：“嗯嗯嗯，小希言說得對?！?/br>
“老媽，就這點錢，算了哈算了哈，弟弟也只是心善是吧？”jiejie替他說這話。

姐夫也替他說話：“這事兒也不一定非得讓人家清楚，畢竟幫助別人是出自希言他自己的心意，他心里清楚，達到他想要的目的，這就就好啦，也不是非得要別人的感激?！?/br>
善意出自于本心，其目的是幫助他人，而不是獲取他人的感激。

他們一家看得很看，甚至沒有問米希言這些黃符買了多少錢。

“哦對了，媽，這個也給你?！?/br>
母親看著米希言遞過來的黃符，楞了一下：“你不是說買了八張？”

“是啊，這一張是那個老頭送的，當(dāng)時我都急著回家，他非得攔著我，現(xiàn)場給我畫符?！闭f到這個，米希言就有些好笑，索性他當(dāng)時就當(dāng)自己是去買廢紙的，對方給多給少他還真的不在乎，所以就隨隨便便地將對方遞過來的“附贈品”也收下了。

“哦，這樣，那這怎么給我呢？”

“還不是那老頭兒，他說這張給你，明天有客人登門，你把這張符給那個客人。”

“胡說八道，”他母親好笑地將符收好，“明天哪里有什么客人登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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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隨著單青走出了步行街，他眼尖，遠遠地就看到了不遠處有些奇怪的擺攤的。

“小伙子，那是在干嘛呢？”

“哦，你說哪兒？左邊的是市里面血站的，市民可以去無償獻血，右邊是募捐，就昨天晚上我國西南地區(qū)發(fā)生了地震，現(xiàn)在救援還在進行……”單青仔細地看了一下，“是‘紅色之心’組織，這個公益組織可以相信?！?/br>
湛兮搜刮了一下原身的記憶，募捐倒是知道，但是他似乎沒有對于“無償獻血”的概念。

在單青給他解釋了一通之后，湛兮毫不猶豫地就上前了。

“誒誒誒牛大爺！牛大爺，咱國家獻血建議65周歲以下的?！眴吻嘞霐r，沒攔住。

湛兮有些惱怒了：“我看起來難道不是個五十歲的老伙子嗎！我今年也才五十九歲！”

單青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個面容老的不成樣子的老頭兒，老當(dāng)益壯地獻了足足300CC的血，然后又走到了隔壁募捐的，將兜里一沓紅彤彤的RMB塞進了募捐箱。單青知道，牛大爺今天，坑蒙拐騙了六千塊。

人家攔著他，讓他簽名記錄，他只是擺擺手，要走。

單青忽然覺得，他有些看不懂牛大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非常抱歉~真的是趕不上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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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1-1921:04:28~2020-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