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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避無可避啊。林皓仁站在原地沒動,假林皓仁也沒動,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它的臉,泛著死氣的慘白,嘴唇發(fā)青,眼眶下有濃重的黑眼圈。它一語不發(fā),微微笑了起來。林皓仁驀然想起蛋哥的話:“穿得跟她一模一樣,發(fā)型一模一樣,臉也一模一樣。她當(dāng)時都懵了,還問人是誰,對方也不說話,就咧嘴一笑。再之后的事,她說不出來了,我估計是看到什么嚇壞了?!?/br>林皓仁冷靜地抬起手機(jī),擋住了右眼。左眼的世界里濃霧仍在,沒有通陰陽功能的左眼卻依然看到了清晰無比的鬼魂。林皓仁:“……”林皓仁假裝自己啥也看不見,繞過它所在的位置要走,耳邊卻陡然一涼,手腕上像是被什么冰涼的東西摸了一下,隨即喉嚨發(fā)緊,呼吸不上來了。手機(jī)啪嗒掉在地上,林皓仁這次是真避無可避,雙眼都直接對上了假林皓仁。假林皓仁的臉已經(jīng)扭曲了,眼睛斜到一邊,張開血盆大口,兩只枯樹般的手緊緊掐住了林皓仁的脖子,喉嚨里發(fā)出了刺耳的鬼嚎。林皓仁就覺腦仁被刺穿了似的劇痛,下意識一腳踹去,卻從對方的身體穿了過去。沒有實物,它是怎么能碰到自己的?林皓仁費(fèi)力地去掰那雙手,手同樣穿透而過,根本抓不住任何東西。他被拽著脖子就這么提了起來,它漂浮在半空,臉漸漸拉長變形,雙眼上翻,一雙眼瞳伴隨著“咔噠”一聲,轉(zhuǎn)到了腦后,露出整片眼白來。林皓仁瀕臨窒息,臉色漲得通紅,雙腿亂蹬,手慌張地摸進(jìn)衣兜里,掏出黃符不要命地往對方臉上丟。黃符簌簌落下,半點(diǎn)用也沒有,林皓仁心頭漫出絕望的涼意,正手足無措時,一道白霧突然從天而降,將那假林皓仁給撞開了。林皓仁砰地屁股朝下跌在地上,痛都來不及呼出一聲,捂著脖子一陣咳嗽干嘔。“又是你?!卑嘴F聲音冷冽,再不見之前輕佻,氣勢一變,一道微藍(lán)電光打到對方身上,假林皓仁立刻鬼嚎著散去了。林皓仁手腳發(fā)軟,站不起來,懵然地瞪著眼前白霧。他的視線從下往上,白霧先生現(xiàn)在能稱為白影先生了,整個輪廓都清晰無比:它穿著一套剪裁合身的西裝,背對林皓仁站著,身形筆直站如蒼松,沒有完全散去的白霧如同毛邊在他身側(cè)勾勒了一圈,隱隱散發(fā)著朦朧白光。不知為何,它身上有一種凌然氣勢,令人望而生畏。白影先生側(cè)過頭來,露出形狀優(yōu)美的下顎,嘴唇薄且邊緣鋒利,顯得有些涼薄。它臉上掛著紳士有禮的淺笑,手朝坐在地上的林皓仁伸來,露出一截手腕,骨節(jié)微微凸出,很是性感:“抱歉,出了點(diǎn)意外?!?/br>它聲音清朗好聽,身在危機(jī)中卻淡定從容,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只劉海遮住了眉眼,看不清楚,林皓仁卻直覺那一定是一雙好看的眼睛。林皓仁茫然地伸手,卻從對方手心里穿透過去。白影先生卻做了個“握”的手勢,仿佛是抓住了他,帶著笑意道:“還好沒遲到,改天見面我請客賠罪?!?/br>林皓仁心神恍惚了一下,見到白影的瞬間,那種“有什么失控”的感覺愈發(fā)強(qiáng)烈起來。他下意識有些慌,抿住唇角,雙眉皺起,又是標(biāo)志性的“兇神惡煞”起來。“說真的,我們八字不合?!彼溃霸琰c(diǎn)解決這件事,以后各走各的陽關(guān)道吧?!?/br>※※※※※※※※※※※※※※※※※※※※^_^第七章“我是生魂,對聚陰陣沒什么抵抗力?!卑子安挥蔑h了,悄無聲息地走在林皓仁身邊,道,“剛剛是被吸到陣眼里去了,喏,就在樓頂。”林皓仁揉了揉脖子,喉嚨里被掐得充血,聲音微微黯?。骸白ゾo時間吧,我要做些什么?”白影側(cè)頭看他,笑道:“我還以為你會鬧著要走?!?/br>“俗話說得好……”林皓仁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jī),摸了摸碎裂的屏幕,無聲嘆氣,“來都來了?!?/br>白影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放緩了聲音,顯出深情的溫柔來:“抱歉,讓你摻和到這么危險的事情里。如果你不愿意,我會去找其他人幫忙,你不用勉強(qiáng)?!?/br>“現(xiàn)在才說這個,不會覺得晚了嗎?而且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你沒關(guān)系?!绷逐┤世淅涞溃瑢⑼馓桌溊讲鳖i下,遮住了有些發(fā)紫的可怕掐痕。他重新打起手電筒,往二樓上走去,白影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噙著點(diǎn)笑意,輕盈地跟了上去:“聚陰陣被人改動擴(kuò)大了,東南西北四角有陣法,陣眼在樓頂天臺,要破壞陣眼才能徹底解決這事,我碰不到東西,破壞陣眼的事只能靠你了?!?/br>林皓仁點(diǎn)了點(diǎn)頭,蹙眉道:“剛才那東西能碰到我……”“它沒有碰到你。”白影道,“這里陰氣太強(qiáng)了,它只是將陰氣作為某種具象化的媒介攻擊了你。”“那你呢?不能也用這種辦法碰到陣眼嗎?”“我是生魂?!卑子暗?,“介于生與死之間,和它們不大一樣?!?/br>林皓仁似懂非懂,只得先將這事放到一邊。“學(xué)長?!卑子芭d致勃勃道,“我第一次遇到和我一樣可以通陰陽的人,等這件事結(jié)束后,你要拜入我血魂堂門下嗎?以你的天賦,不做這行可惜了。”“血魂堂?”林皓仁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那張毫無顏色的薄唇上又別扭地移開了視線,干巴巴道,“聽起來跟邪教似的?!?/br>“不知者不怪,我們是中原大地上很古老的門派?!卑子白咴谇邦^一點(diǎn),引著他上樓,自得地介紹道,“很久以前,中原大地上有八大天師家族,不過后來大多衰敗了?,F(xiàn)在還剩三大家族,但傳承幾乎斷絕,人丁單薄,日子也不好過?!?/br>林皓仁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想起了自己那不著調(diào)的老師。據(jù)說是無門無派,跟著一個老騙子摸索出了門路,后來把老騙子給舉報了,自己獨(dú)立闖蕩。他也不吃這碗飯,隨緣幫人解決小麻煩,大半生都在面粉廠做會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臨老快退休時偶然認(rèn)識了林家,幫了小林皓仁一把。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迷途知返”,明明有天賦卻篤信“破除封建迷信”,甚至“欺師滅祖”的時代楷模。“學(xué)長?”白影沒聽到回應(yīng),回頭看他,“我的建議怎么樣?”“不怎么樣?!绷逐┤驶厣?,面無表情道,“我有正當(dāng)工作?!?/br>“兼職也行啊。”白影道,“你現(xiàn)在可是在幫一群無辜的人免受無妄之災(zāi),明天太陽升起來,誰知道你做了什么?無名英雄??!這思想覺悟多高?我們正需要你這樣有正義感的高級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