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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升官發(fā)財在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0

分卷閱讀560

    、韓絳等將陸辭視作眼中釘?shù)娜硕?,這無異于個夢寐以求的把柄,即刻伙同多人上書,對此進(jìn)行嚴(yán)厲叱責(zé),逼迫官家對其嚴(yán)懲。

在這日早朝中,韓絳一掃之前在陸辭跟前受挫、淪落得灰頭土臉的頹喪樣,大義凜然地慷慨陳詞道:“賞罰者,朝廷之所以令天下也。此柄一失,則善惡不足以懲戒……今滕宗諒在邊,盜用公使錢,不僅當(dāng)削其官,更當(dāng)俟具獄……”

聽他這般上綱上線,原本就只是勉強(qiáng)忍著的寇準(zhǔn),可就不樂意了。

臺官因職務(wù)的特殊性,不必懼他,而他自認(rèn)臉皮厚資歷高,又有官家的信重,當(dāng)然也不可能懼怕這么個毛頭小子。

等韓絳說完,寇準(zhǔn)就響亮地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諷道:“既無貪贓入己的行徑,又是出自憫農(nóng)之心,雖于規(guī)矩不何,不當(dāng)給予褒獎勉勵,但若說要施以嚴(yán)懲,未免太寒忠良之心,也令韓中丞于世人眼里多出幾分公報私仇之嫌罷!”

“寇相公慎言!”

韓絳當(dāng)場被這話給氣得臉色漲紅。

他對這明擺著偏袒陸辭的牛鼻子次輔,歷來是全無好感,現(xiàn)被道破隱蔽心思,更是惱羞成怒,大聲道:“我據(jù)理直言,盼陛下定斷公正,以正刑典,可謂一心為國為民,卻遭寇相公如此顛倒黑白、信口雌黃的污蔑,真是天理何在!怕是明眼人都瞧得出,寇相所懷的,才是偏袒徇私之心吧!”

寇準(zhǔn)與人唇槍舌劍時,韓絳怕是還未降生在這世上,見他怒發(fā)沖冠,寇準(zhǔn)自是一點不慌,甚至臉上的笑還更燦爛了。

他揚(yáng)著下巴,輕蔑地睨著韓絳,意味深長道:“韓中丞說出這話來,足證你是大錯特錯。我若有所偏向,也定然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且絕不會似些蠅營狗茍之輩,尋不著正主的岔子,便處心積慮,非要把他身邊人一個個害去,才聊以慰藉?!?/br>
韓絳被他這直白地羞辱,哪里肯甘心,當(dāng)即就是長篇大論的奮起反擊。

底下瞬間成了吵吵嚷嚷的一片,也很快演變成了臺官們與中書省的一場舌戰(zhàn)。

雖說目前是一方游刃有余,一方到底嫩了點,明面上叫寇準(zhǔn)占足了上風(fēng),但哪怕是大大咧咧如寇準(zhǔn),也清楚得很,最為陰險的王欽若,可還一派老謀深算地藏在后頭,不曾開口說過話呢。

不管王欽若開口沒開口,不知是多少回聽著類似爭吵的趙禎,已受不住地捂著前額,頭大如斗。

等好不容易熬到散朝的時候,內(nèi)臣宣告散朝的聲音一起,他就迫不及待地起身,率先離開了。

待回到大內(nèi),坐在理政的御案后,趙禎忍不住將目光掃向被他有意放在案的邊角,卻與摞得老高的其他文書格格不入,單獨(dú)一份的那封信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底下的臣子們吵得再歡,最后需要作出決斷的,也還是他啊。

若換作平時,趙禎捫心自問,應(yīng)就會公事公辦,酌情減罰。

但事涉小夫子的密友,縱使滕宗諒自己的確不爭氣,落下這么大一個把柄來叫人拿捏,他也狠不下心來將人嚴(yán)辦。

但要護(hù)的話,又該護(hù)到何種程度,才會讓那些明擺著不善罷甘休的臣子們做不出陰陽怪氣的模樣,同時又不會令小夫子的友人們此后嘗到甜頭,就此有恃無恐呢?

趙禎著實犯了難。

最叫他不好面對的,還是就在眼皮底下躺著的、這封由小夫子前陣子派人送來的奏疏……

它在這御案上,已孤零零地躺了近三日了,他都沒能下定決心打開它。

想都無需想的是,這里頭的內(nèi)容,定是小夫子為滕子京求情為主的。

思及小夫子多年來待他的情深義重,近來又遭受喪母之痛,要是真嚴(yán)厲查辦了其摯友,定會讓小夫子更受打擊罷……

趙禎左右為難,一邊批閱著今日的奏折,一邊不時瞄向那原封未動的奏疏,唉聲嘆氣。

不知不覺就到了午膳的時辰,他尤不覺餓,因讀了許久未續(xù)上的新話本而感到心滿意足,難得好心情地給夫君洗手作羹湯,又特意送來的郭皇后,就已先到了。

“讓她進(jìn)來罷?!?/br>
趙禎意興闌珊地吩咐著,連頭也未抬,就怏怏不快地繼續(xù)翻看奏折。

郭皇后甫一進(jìn)到殿中來,就感覺出了夫君周身低沉的氛圍,下意識地斂了唇角的笑。

看來她來的時機(jī)不對啊。

郭皇后暗道不巧,半點沒有觸官家霉頭的心思,而是乖順地將親手所做的糕點留下后,就準(zhǔn)備退出去了。

然而她才剛將瓷碟放下,趙禎忽就抬起眼來,幽幽道:“郭圣人?!?/br>
他分明心緒低落,怎這作圣人的,卻連半句關(guān)懷也無?

素來遲鈍的郭皇后,少有地靈光一閃,品出了官家的怨念所在,不由干笑一聲,小聲詢道:“官家究竟是因何事煩憂?”

“還不是滕子京那廝,粗心大意得很,一時不慎,便叫有心人給拿捏住了!”

趙禎滿肚子怨言,在終于被能讓他安心抱怨的人問起后,那積攢多時的牢sao頓時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在沖一臉忐忑的郭皇后吧啦吧啦地說了一大堆后,他難掩煩躁道:“他們倒是吵痛快了,可到頭來不管如何裁定,我都怕都得落一臉唾沫星子,就連這會兒,我都還不敢讀小夫子的信!”

聽到這,一直未能跟上的郭皇后,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官家為何不敢讀……陸節(jié)度的信?”

“這還需問?”趙禎擰著眉,懨懨道:“小夫子定是要為滕子京說情的,我卻也不好太過偏袒?!?/br>
“妾身可不這般作想?!惫屎髤s掩唇一笑,認(rèn)為他著實是在自尋煩惱:“妾身雖只曾見過陸節(jié)度一面,卻聞其名聲久已。那位能讓柳娘子傾心不已的謙謙君子,可是對善解人心、于情理練達(dá)的妙人。以他的智慧,應(yīng)是既不會猜不出官家的處境,也斷不會舍得讓官家為難的?!?/br>
盡管郭皇后說的這話,有被話本嚴(yán)重影響的成分在,但趙禎卻奇異地被說服了。

等她一走,他盯著那信猶豫一陣,到底是拿了起來,緩緩拆開。

還真如郭皇后所料,在這封信中,陸辭既未哀婉訴苦,也不曾咄咄逼人。

而是平鋪直敘地講述了他自離京之后,先是遭逢母喪、后移居隨州,再是近來有意建立義莊,兼濟(jì)百姓,遂母之愿的情形。

趙禎讀著讀著,便被陸辭所描繪的‘義莊’畫卷給徹底吸引了進(jìn)去,也認(rèn)真思索起此事是否可行,若真能成,于各地推行開來的話,又有幾分可能去了。

就在他快把滕宗諒之事給忘干凈前,陸辭在信的末尾,才簡略地提起友人之事。

比起似寇準(zhǔn)那般,不住強(qiáng)調(diào)滕宗諒此舉雖于法不合、卻在情理之中不同的是,陸辭先是代友人向官家致歉,道此事必然令官家難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