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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無窮。以前的輕陌是什么樣子的?乖巧,話不多,即使與他和陶澈待在一起,也是喏喏的離得很遠,若是陶澈走了,他便會一點一點挨蹭到自己身邊來,會說些可愛而不自知的話惹人開心。陶澄閉上眼,嘴角仍噙著笑,再看今晚這個嘴巴又溜又會叫的人,嘖,簡直討打。翌日,天光大好。陶澄稍稍睡了個懶覺,比平日里晚起了一個時辰,推開門就看見陶澈已經(jīng)在院中舞劍。他伸著懶腰走近,精神格外好,神清氣爽,隨口道,“右腿須得再下壓五公分?!?/br>陶澈轉(zhuǎn)身就出劍,直取陶澄臉面而來,被輕松的躲開,一招不得再跟一招,劍尖收回半分又朝胸腹攻去,被陶澄后仰身抬起膝蓋接住,劍身被頂?shù)膹椘穑粘紊硇我粍?,貼到陶澈眼前,手往握劍的手腕上繞了半圈,再一推,劍便落進自己手中。陶澈后退兩三步才穩(wěn)住,拍拍衣擺,道,“哥,今日心情似乎不錯?”陶澄把劍扔還給他,“非也,睡得好罷了。”“昨夜我都睡下了,也沒見你回來。”陶澈跟在陶澄身邊,一起往主院走去,“可是去見哪位朋友?”陶澄一笑,“嗯,昔日舊友。”“原來如此,那應是會有許多話說?!碧粘赫f罷用手肘碰碰陶澄,“七夕要到了,去年你躲到寺廟里聽和尚撞鐘,哥,今年還去么?”七夕,也就再過三日,陶澄卻問,“去年我不在,府里是怎么過的?”“能怎么過?和以前一樣,有我們兩個香餑餑在,明里暗里說親的要踏破門檻,都有娘來應承著。晚間大街小巷放花燈,府上每人賞了些銀兩,各自游玩?!?/br>陶澄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還是去,聽方丈一席話,勝讀十年書?!?/br>陶澈扁嘴,“那不若聽父親的話,財源廣進?!?/br>這就是兩人的志向不同,陶澄對從商毫無興趣,雖然每隔幾日會被拎去聽陶老爺親傳經(jīng)驗,但他全當是聽打拼奮斗的故事罷了,不至于痛不欲生,可也無聊無趣。主院里陶老爺正喝完茶準備出門,喬二奶奶在一旁叮囑些什么,臉上帶著笑,見兩個兒子一同前來,便招呼道,“今日你們父親要去商談果園事宜,你們可愿隨行旁聽?”陶澈毫不猶豫的表態(tài),“愿意。前幾日咱們的常州果園因連綿大雨害澇災,我當時就尋摸著應如何處理,又思考父親會如何應對?!?/br>喬晴頗為欣慰,對陶老爺?shù)?,“看來你平日里的悉心說教沒有白費?!庇謫柼粘危俺蝺耗??”“我便罷了,今日我還有要事?!碧粘蔚溃按饝怂桔拥南壬?,今日會去幫忙帶兩節(jié)課?!?/br>陶老爺擺擺手,“那你去吧。人各有志,不必總是勉強?!?/br>陶澈興沖沖與陶老爺出門,留下喬晴和陶澄相對無言,氣氛一時有些緊張。喬二奶奶撫著自己身孕六月的肚子,慢慢踱回椅前,在陶澄要出言告辭時,說,“坐下?!?/br>陶澄依言,倒了杯茶遞給喬晴,自己也滿上一杯,心不在焉的小口抿。喬晴悠悠一嘆,說話一貫是細聲細語,“不愿從商,不愿從政,你將來想要如何?”“有陶澈愿意就行了,不必擔心家業(yè)無人承繼?!?/br>“娘是在問你,在為你擔憂,”喬晴微微皺眉,“你為何要這樣回答?!?/br>陶澄晃悠著茶水杯,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倏然一笑,“流浪吧,流浪街頭,橋底洞口,山野寺廟,總能有容身之處?!?/br>喬晴聽罷就怔愣住,陶澄問,“這個回答是否十分俏皮可愛?”“胡說八道?!眴糖缧念^微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表情,“你可知其實為娘更加看重你?”陶澄放下茶杯,正經(jīng)起來,“那煩請娘親多多看重陶澈,否則定是會滿腔失望?!?/br>喬晴氣的把茶杯摔在桌上,“越發(fā)胡鬧!你小時候,哪怕長到十五六歲都是聽話、省心的乖孩子,到底是哪一步娘沒看住,竟讓你頹廢至此!”陶澄也不愿惹他娘生氣,搬出陶老爺?shù)脑拋戆矒幔叭烁饔兄?,不必勉強。?/br>喬二奶奶撫著心口深呼吸,“罷了,你也二十了,年紀正好,過三日乞巧節(jié)你可再不許亂跑,給你尋一門親事?!?/br>見陶澄一言不發(fā),喬晴接著道,“官商一條船,咱們陶家是商,你最好能娶個官家的女兒?!?/br>從主院出來,陶澄攔了一位侍女,剛要開口詢問,想了想又稱“無事”把人放走了,他自顧憋著一肚子氣往偏院方向走去。親事?從商從政都不愿,沒能從了她的心意,于是用結(jié)親的方式來利用他,陶澄似是苦笑又似嘲笑,也不知道去年的今日是誰跟他說,不催他,叫他只管去遇見自己喜歡的心上人。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女人又何嘗不是?女人也許更甚,至少他這位娘親是如此。偏院有些遠,走了約摸半柱香才到,院里景象與印象中并無太大差別,陶澄邊進邊打量,一直走到輕陌所在的房間前才停下來,侍女嬤嬤沒見一人,倒是聽聞些許哭聲。陶澄尋聲靠近,站在門口,看見了周姨正掩面而泣。這位周姨,是陶府里年紀最大的嬤嬤,年近五十,陶澄記得第一次見輕陌,喬二奶奶便介紹說,“這是周姨的侄子,從小跟在姨母身邊長大。”當時陶澄剛五歲,奶聲奶氣的問他娘,“為什么要跟著姨母,輕陌哥哥沒有爹娘嗎?”輕陌抓著周姨的手躲在身后,拿一雙溜圓的黑眼睛盯著眼前的三人。喬二奶奶蹲下身,一手攬著小陶澄,另一手攬著小陶澈,溫聲細語的叮囑,“不必喚他為哥哥,你們是陶家少爺,他只是奴仆罷了,離他遠些,他克死了自己的娘親,他也沒有父親,是一個倒霉胚子。”小陶澈驚慌失措的躲進喬二奶奶懷里,“那我不要跟他一起讀書習字了!我不要倒霉!”喬二奶奶安撫的揉揉兩人的腦袋,站起身,垂著一雙冰冷的眼睛看向輕陌,“要知道感恩戴德,老爺破天荒讓你同少爺們一起受教,知道些尊卑分寸,離兩位少爺遠一些。”周姨趕忙稱“是”,“二奶奶放心,小的會告誡小侄兒,不會讓他惹出是非來?!?/br>那還是他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喚輕陌為“哥哥”,陶澄在心里輕笑,欲張口,又改為輕扣門扉。周姨被驚的一抖,趕忙站起身,看清來人時猛的愣住了,“大、大少爺!”陶澄“嗯”了一聲,“周姨?!?/br>“大少爺,您都...都幾年沒來過了,”周姨胡亂抹掉眼淚,把陶澄往屋子里面迎,“是有何事要交代老奴么?”“本以為你也出去忙了。”陶澄之前攔著侍女就是想問問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