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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還來得及。余鶴想著,吃掉最后一口冰棒,打了車就直奔那間放心診所。當(dāng)余鶴下車,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他忽然打起了退堂鼓。一個城市的最底層,到處都是破敗的危樓,那間診所就開在其中一棟舊樓的二樓,放心診所的牌子看起來也非常老舊,銹水順著牌子流下來漬成一坨。余鶴攥緊雙肩包,緊張的做了個深呼吸。踏過泥濘的碎石頭路,路邊老式的舊電線縱橫交錯,在空中織成一片網(wǎng),昏暗的路燈下幾只飛蛾正扇動著翅膀盤旋著。余鶴咽了口唾沫,慢慢走到那間放心診所的門口。他抬頭看了眼診所的窗戶,非常油膩骯臟,一點都不像診所,更像是屠宰場。余鶴深吸一口氣,在心中給自己默默加油打氣。既然人家說這里可以,那應(yīng)該就是可以的吧。想著,他邁開一條腿,如同英勇就義般滿臉悲壯上了樓。余鶴小心翼翼地踱步到那間診所門口,就看見一道玻璃門,里面亮著白色的燈光。透過這玻璃門向里面望去,余鶴發(fā)現(xiàn)里面至少收拾的還挺干凈,有一個診所該有的樣子。有可能真的是一間良心診所,不哄抬藥價,所以一直也賺不到錢,因此只能屈就于這狹窄臟亂差的小巷子里。這么想著,余鶴頓時安心了不少。他抬手推開玻璃門,往里面探了探頭。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就坐在電腦前,穿著干凈的白大褂。“您好,請問是張醫(yī)生么?”余鶴怯怯問道。“對,我是,您哪里不舒服么?”那個男人站起來,熱情地迎了過來。余鶴哭喪著一張臉,似乎是有點羞于啟齒。見他扭捏了半天,張醫(yī)生瞬間明白了。“想做打胎手術(shù)是吧?!?/br>余鶴點頭似搗蒜。“是要做藥流還是人流。”“這兩者,有什么區(qū)別么?”醫(yī)生笑笑,還算耐心地解釋道:“藥流對身體傷害小,但有可能清不干凈,人流傷害大,但后遺癥小,看您個人體質(zhì)來選擇?!?/br>余鶴想了想,自己大老爺們兒皮糙rou厚不擔(dān)心對身體傷害不傷害的,重要的是能一次做干凈才行。“人流吧?!庇帔Q輕聲道。“好的,那先跟我過來?!?/br>余鶴四處打量了下這間小診所,咽了口唾沫,然后跟著張醫(yī)生小心翼翼地進入內(nèi)室。“先做個超聲檢查,躺下來吧?!蹦轻t(yī)生微笑道。余鶴點點頭,躺在病床上,掀開上衣。醫(yī)生在他腹部抹了什么黏糊糊的液體之后便拿著儀器在腹部滑動著觀看孕囊情況。余鶴慢慢閉上眼睛,盡管他不斷勸慰自己,都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就不要再去考慮多余的了。但還是不免緊張的要死。他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抓住床單,牙關(guān)緊咬,那模樣不像在做彩超,更像是在生孩子。“懷孕七個周了是么?”醫(yī)生隨口問道。余鶴閉著眼睛點點頭。“幸好來得早,再晚一點就很麻煩了?!贬t(yī)生笑笑。“放輕松,別緊張,這只是常規(guī)檢查?!蹦轻t(yī)生看到余鶴緊張的都快把他們診所病床的床單抓破了,忙安慰道。“你經(jīng)常做這種手術(shù)么?!睘榱司徑饩o張,余鶴開始沒話找話說。“是啊,加起來做了幾百次了,你放心吧?!?/br>聽到這個數(shù)量,余鶴著實小小震驚了一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來做啊?!?/br>醫(yī)生聳聳肩:“很多人出于無奈,比如生不起養(yǎng)不起,或者是懷孕后另一方逃跑無法進正規(guī)醫(yī)院?!?/br>說著,醫(yī)生看向余鶴:“恕我多嘴,能問下先生為什么要做人流么。”余鶴睜開眼睛,望著頭頂那盞略微有些刺眼的白熾燈,頭一次,非常認(rèn)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大概是因為……沒有勇氣生下來吧?!?/br>醫(yī)生笑笑:“為什么沒有勇氣,看您這身行頭也不像缺錢的,該不會是懷了松山電子家的孩子吧?!?/br>余鶴:……你特么還真是……對,你還真猜對了。倏然間,那醫(yī)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跑到窗前看了看,接著像是開玩笑一樣說道:“還真讓我猜對了啊。”余鶴:“嗯?您說什么呢?!?/br>話音剛落,就在這間狹窄且隔音效果極差的老式樓房里,像是輕微地震一樣,余鶴躺在床上都能感受到這股震感。接踵而來的便是皮鞋富有節(jié)奏的踩踏聲。緊接著,劇烈的推門生猛然想起,嚇得余鶴一哆嗦,趕緊從床上坐起來。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外面魚貫而入,自動分成兩排站好,然后便是高跟鞋高貴清脆的響聲。余鶴有點懵,不知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最后,一名戴著黑色墨鏡,穿著黑色緊身連衣套裝的女人出現(xiàn)在余鶴的視線中,瞬時間,兩排的黑西裝男都自覺微微頷首,畢恭畢敬。余鶴不禁張大嘴巴,吃驚地望著這個女人。太……太漂亮了!怎么著,這是電影明星過來拍戲么?那女人走到余鶴面前,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對比了下,接著沖一旁的黑西裝男勾勾手指,然后指了指還坐在床上滿臉呆滯的余鶴。“明白?!焙谖餮b男點點頭,接著大踏步向余鶴走來。那一瞬間,氣氛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強烈的壓抑感重重襲來,以至于余鶴完全呆住了,確切說被嚇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好意思,跟我們走一趟吧。”黑西裝男沖余鶴恭敬鞠了一躬。然后,余鶴剛喊了一個“救”字便被那西裝男從床上拖了起來,直接扛在肩頭,跟著那個女人氣勢洶洶地往外走。“不是,我沒錢,你么綁我做什么??!”余鶴方了,在人家肩頭亂嚎亂叫。那男人有點不耐煩,伸手捂住余鶴的嘴,將他帶下樓,往一排車中的最后面那輛車?yán)镆蝗?/br>綁架!這是余鶴腦子里產(chǎn)生的第一個念頭。不對不對,他被塞進來時還特意瞥了眼車牌號,看到了車子標(biāo)志,豪車中的豪車,看起來也不像是缺錢的,總不可能比自家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公司還窮吧。那就不是綁架了?“大,大哥,你們抓我做什么,我好像沒,沒欠你們錢吧……”余鶴看了眼旁邊那肌rou都快把西裝撐破的男人,本想罵他,但臟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肌rou男不說話,只是像根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車子漸漸駛離這臟亂差的郊區(qū),穿過余鶴學(xué)校所在的開發(fā)區(qū),漸漸駛向商業(yè)中心。余鶴還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