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輪到自己給他補(bǔ)了。

“我?guī)闳?，這就帶你去……”

湛淵心里雖喜，但想到段干卓和辰司殺的感情，在辰司殺的棺木前也不敢再流露，故意裝出極遺憾的神色，“辰將軍是被呼延蘭暗算的。你放心，他日我一定會替辰將軍報(bào)仇，拿他的人頭祭奠辰將軍?！?/br>
段干卓手推了推棺蓋，“開……開……”

湛淵忙命人開了，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辰司殺身中數(shù)箭、面容也被鐵蹄踐踏，又在烈日下停放這么些時(shí)日，尸首早就目不忍睹。湛淵怕他會傷心難過，便扶住了他的肩膀。結(jié)果段干卓只是往里淡淡看了一眼，費(fèi)力扯出辰司殺懷里一塊絹帛小心的塞進(jìn)了自己懷里。

“蓋……好吧?！?/br>
湛淵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阿卓？你若難過便哭出來，哭出來便好了?！?/br>
話剛說完，段干卓便扶著棺木慢慢跪在了自己面前。湛淵還當(dāng)他是哀戚過度站不穩(wěn)了，俯身去拉他，見他不起才明白過來。

湛淵手足無措地踉蹌著后退了兩步，“阿卓，你跪我？你跪我……你起來……你別這樣……”

“小籠包……同你……商量商量……放我……小辰走……瞧，我這樣……你看到我這樣肯定心里很……痛快……別再……折磨我……我葬完他也……就死了……”

湛淵一聽他的話悲痛難忍，也跪他面前，摸著他的頭道：“你放心，你死不了，你剛喝的是齊羽草，專門解你身上的冰蠱毒的?，F(xiàn)在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這輩子你只能待我身邊，同我同生同死?！?/br>
段干卓低頭尋思了一會兒，“齊羽草……”

湛淵怕他再難受，不想讓他再看辰司殺，便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往寢帳里走，又緩了口氣，“不錯。壺晝山上的奇草，能起死人rou白骨。我?guī)е呤f大軍尋了好久才尋到。我之前雖然做了些錯事，欠了你，但現(xiàn)在是你欠我的，總得還完了才能死。別說死了，不吉利，咱倆起碼得一塊活到七老八十?！?/br>
段干卓任由他抱到榻上，扭了頭又反問道：“起死人……rou白骨……壺晝山……齊羽草……不就是……胡謅的一句綺語？”

第47章

段干卓任由他抱到榻上，扭了頭又反問道：“壺晝山，齊羽草……不就是……胡謅的一句綺語？”

湛淵拿了披風(fēng)給他蓋，聞言心中一驚，自頭皮起渾身發(fā)麻，好不容易抖著手幫他蓋好后才道：“胡說八道什么？剛好就叫這個(gè)名兒而已。這是辰將軍跟我說的，他還能拿你的命跟我開玩笑？”

“哦……那對了……對上了……”

湛淵心中也犯了絲疑惑，卻不敢細(xì)探究，屏住呼吸沉默了許久，看他一直在笑才問出聲，“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那個(gè)大憨貨。師父總是罵我憨貨，說小辰聰明，師父錯了……小辰才是個(gè)憨貨……”段干卓笑得咳了幾聲，一口污血上涌，想著不能弄臟了他的床榻就又咽了下去，“我同你講個(gè)笑話吧……小時(shí)候師父教我們醫(yī)術(shù)，我這人別的都好……就是記不住藥名……草藥跟名字……對不上號……小辰聰明，看一眼就記得住。所以每次與他斗藥草，輸?shù)目偸俏摇淮?，我們約定，輸?shù)囊匆粋€(gè)月的碗……斗著斗著小辰說了種毒草……我記不清名字了……只，只記得那草半片葉子一彈指……就要人命……我一時(shí)想不起法子……你知道，我頂不喜歡洗碗……就騙他說……世上有種草叫齊羽草，能起死人rou白骨……能醫(yī)百毒……還給這個(gè)草胡謅了一個(gè)地方，就叫……壺晝……”

“別說了！”湛淵猛然起身，帶倒了腳凳，伸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直到看到他兩眼翻白，湛淵才驚惶過來，慌忙松開手，整個(gè)人后退兩步癱坐在地上。

段干卓直著脖子咳了半晌才緩過來，污血還是濺到了他的床榻上。看湛淵只是大瞪著眼呆坐在地上沒發(fā)現(xiàn)，段干卓便悄悄用披風(fēng)蓋住了那處污濁，心想不能叫他再嫌棄自己了。

段干卓喘勻了氣才繼續(xù)道：“就叫壺晝山……他信了……洗了一個(gè)月的碗……還記了這么些年……他對我說過……他派人在尋……我沒敢跟他說實(shí)話……你說他憨不憨？我打小就謊話連篇……到現(xiàn)在才知……人當(dāng)真不能說謊話，不然……早晚報(bào)到自己身上……小籠包……你又是去哪里尋的壺晝山、齊羽草？”

湛淵無神地大睜著眼慢慢趴到他榻下，“不，阿卓，你現(xiàn)在又哄我對不對？辰司殺明明同我說了，西方交界之地有個(gè)山，平地而拔高萬仞，常年冰雪覆蓋，就叫壺晝山……那草……那草……”

“你為何不問問當(dāng)?shù)氐南驅(qū)А巧轿也隆撌潜确鹕健遣菔遣皇峭w如雪晶瑩，香氣傳十里……無枝葉……剛喝的時(shí)候我便知道了，是無根草，只在比佛山上有……無根草雖少見，也不難尋……不信你再回去尋尋，十枝八枝還是很好尋的……那草……與這蠱毒無用……不然我早就……早就為你尋了……”

湛淵一手死死攥皺了被褥，一手拔了佩劍虛虛的放他脖子邊，“阿卓，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對不對？！那明明就是解藥，我明明救好你了……等你好了，我們一同回家好不好。你不知道，不知道你不在時(shí)我是怎么過的，我無時(shí)無刻不悔痛，只盼著能帶你回去。你好了好不好，你……你好了我把江山還給元珝，咱倆回家去，一輩子不出來了，好不好？你說，你是因?yàn)楹尬也殴室庹f這些話嚇我的對不對？你說……你說，我聽著呢……阿卓，你說……”

段干卓閉上了左眼，不忍看他，“小籠包……我騙你，我沒害你……不是我下蠱毒，我至今也不知道是誰……我怕……你報(bào)復(fù)了我日后悔痛……才認(rèn)了……我沒害過你……求你，看在我?guī)状尉饶愕姆萆稀瓕⑽液托〕降氖恰卦谔一ü取佟偬嫖覍ぐ⒚簟魧さ搅恕突厝羧鄙健?/br>
湛淵一把甩掉劍，雙目猙獰，“騙我？那你現(xiàn)在為何承認(rèn)了？當(dāng)時(shí)怕我悔痛……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怕了嗎？你全然不在乎我了對不對？你在算計(jì)我……你別算計(jì)我！你以前從不算計(jì)我的……現(xiàn)在，怎么，拿我這顆心來算計(jì)我？！”

段干卓復(fù)又睜眼，目光直愣愣的看著他，“小籠包，你瞧我身上還有什么……自知道小辰死后我就想……我什么都沒了，可沒料到……原來我在你那還留了這么一小點(diǎn)情誼……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真的很歡喜，覺得……雖然稀里糊涂的……但這一輩子也算值了?？赡銊e怪我……我真的沒法子了，我沒別的了……就用這點(diǎn)情誼換了吧……”

“一小點(diǎn)情誼？哈，對！對！你當(dāng)你在我心里怎樣？……不過我不換！”湛淵憤恨起身，往外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