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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房頂。不過,棠仰只伸手接了蓮子糖的那個油布包,蛋黃酥可憐兮兮的,被扔上半空,然后掉進了草叢。“祖宗,你知道那幾塊兒要多少錢嗎?”明堂很是心疼。布包打開后,是包著雪白糖霜的蓮子糖,五姑娘鋪子的蓮子糖賣的緊俏,價格也比別家貴上不少,想到明堂“兩袖清風”的樣子,他肯定是把身上唯一值點錢的那個白玉簪子當?shù)袅恕?/br>棠仰眼珠子轉了轉,得便宜賣乖,“看在蓮子糖的份上,有什么事啊?”明堂抱著胳膊抬頭看他,笑得也不知是風流還是流氓,“勞您給看看城里誰家鬧邪祟,我去衛(wèi)道除魔,順帶搞點錢花花。”房頂上,棠仰卻不回答,而是拾起一粒蓮子糖,嗑瓜子樣的放在牙尖上輕輕嗑開,把里面的苦蓮心挑出來了,這才放進嘴里。明堂不催他,而是擠兌說:“你多大了,還不吃蓮心?!?/br>“你管我,”棠仰沖他吐舌頭,連吃了幾粒糖,這才悠悠道:“憲城人旺,財?shù)撏?,陰路也旺?!?/br>“我不是你媳婦嗎?為什么不管你。”明堂不理會棠仰的認真作答,反而逮住機會調(diào)戲起人來。翻了個白眼,棠仰不受挑釁,繼續(xù)道:“出門三十步右拐,抬頭見喜?!?/br>令人滿意的明確回答,明堂沖棠仰瞇眼彎彎嘴角,轉身從偏門出去了。天就快黑了,明堂順著小巷子認認真真數(shù)了三十步,朝右一拐。這倒是別有洞天,右邊又是一條小巷道,盡頭處一戶人家,木門掩著,門神風吹日曬褪盡了顏色,反倒是上面壓著的大紅喜字,像是新貼上去的。明堂理理頭發(fā),咳嗽幾聲把自己搞成不男不女的啞嗓,一邊懊悔把饅頭全喂魚搞得自己裝道姑多了層難度,一邊走上前扣響了門。天完全黑透的時候,明堂回來了。棠仰剛從屋頂上跳下來,一整包的蓮子糖吃得他嗓子發(fā)齁,正欲晃悠去廚房找點水喝,就瞥見明堂從偏門躡手躡腳地溜了進來。“明堂!”棠仰叫住他。低著頭的明堂嚇了一跳,猛一抬頭,露出從下巴延伸至脖子的三道紅痕來。棠仰噗嗤一聲樂了,“你怎么搞的?。俊?/br>“別提了,”明堂很是憂慮地摸了摸下巴,“我到你給我指的那戶人家門前,應門的是個男的,看我楚楚可憐,跟我多搭話了幾句,沒想到他家那新媳婦一眼看過來說我勾搭她男人,上來就撓,幸虧我躲得快,我可還得靠臉吃飯啊……”“忘提醒你了,他家那女人是出了名的悍婦。”棠仰幸災樂禍,走近了看明堂光潔皮膚上的三道血痕,“你得拿水好好沖沖,要是落疤,你可就破相了?!?/br>明堂大驚失色,“什么?我感覺沒撓到臉上?。 ?/br>“走,去廚房舀點水洗洗?!碧难霰持?,邊往前走邊說,“打聽出來什么了嗎?”快步跟上去,明堂搖頭,“我看他家是真有喜?!?/br>“橋頭甜瓜子,告訴你來龍去脈。”“先欠著,等我有錢了還你?!泵魈玫?。“也行,”棠仰不多計較,講了起來。“那倆人并不是新婚夫婦,得有兩三年了吧,男人種田,地在城外頭,女人在家納鞋底。你走得早,再晚點,就能看見他倆人一塊兒出來,他們晚上不住那里。”明堂眼雖盯著棠仰的側臉,腦袋轉得也夠快,“房子不干凈,是嗎?”“恩,”棠仰并沒有注意到明堂的眼光,而是點頭,“男的上面沒老人,原本自己搭了棚就住在地邊上,好不容易討著了媳婦,買了小宅子,剛搬進去就鬧上了。大抵一直不安寧,他是叫人坑了,畢竟憲城這么大,想坑他這么一個苦哈哈的莊稼漢還不容易?”明堂已經(jīng)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接道:“事發(fā)以后,夫妻倆礙于面子白日仍留在自己的屋頭,晚上躲回娘家是嗎?”“沒錯,”棠仰嘖了聲,“他們沒錢置辦新房子,但給你三四兩銀子幫忙收拾干凈的錢還是有的。”說話間,廚房門口就到了,方宅到底算是荒宅,到處黑咕隆咚,雜草叢生,明堂有些看不清楚,棠仰推開門,邁過門檻走了進去,回身見明堂還站在外面,問道:“進來???”明堂大方承認道:“看不清門檻在哪兒。”棠仰只好又退出去,拉著明堂把他帶進來,駕輕就熟舀了些水在碗里遞給明堂。明堂接過小碗,一語雙關,“你知道的挺清楚?!?/br>“那是,我在憲城待了快一千年了。”棠仰得意起來,由衷建議說:“今天晚上你可以先去探探情況,能拿下來明日白天去找他們夫妻倆就行了。”說到這里,他似乎想起來了什么事,問道:“哎,你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裝成個女的?”明堂端著水一動不動,“生活所迫,我一路過來,老有人問我到底是男是女,問得煩了;而且裝成道姑,找兇宅住更容易點,一般人不忍心拒絕個貌美如花的道姑,叫她只能去住城外的廢廟吧?!?/br>“你一路過來的盤纏就是靠給人看兇宅?”棠仰略不屑地又嘖嘖幾聲。“白住還有工錢拿,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崩碇睔鈮训胤瘩g起來,明堂搖頭連連,“搞不清楚方家主人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雇我?!?/br>此時眼已差不多適應了黑暗,但明堂心里打著主意,把盛了水的碗推給棠仰,小聲說:“看不清?!?/br>棠仰盯著他看,看見他一雙鳳目透過暗里清清楚楚與自己對視著,滿含笑意,就明白這個人又在睜眼說瞎話。不過,他有點好奇明堂皮膚的觸感,于是半推半就拿過了碗。他沒話找話說:“你從哪兒來的?”棠仰用指頭尖兒沾了點水,輕輕點到血痕上。脖頸柔軟而溫熱,明堂微微昂著頭,沒在看他。棠仰突然有點懊惱,他怎么能隨便把這種能被一招斃命的地方輕易交到生人手里呢,自己可是個真正的妖怪啊。“道觀下山,不算從哪兒來的?!泵魈没卮穑瓜卵劭此?,“你呢?”“道觀里長大的?”棠仰不答,而是反問道。“沒爹沒娘,生下來被扔在道觀門口,師父撿到我那天是明堂,就給我起了個名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