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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話說一遍。防上到邑曲郡不遠,確實路程時間都對得上。只是這大半夜的,有什么話不能放到明天再說?我將匕首塞進靴子里,想了想,又加了一條束帶裹住,只給手柄留了個空方便抽取。胸腔后腰等命門皆在里墊了rou餅,整了半晌,待從外頭半點都看不出來后,才隨著丁四平去了衛(wèi)欒的營帳。衛(wèi)欒獨自在桌前坐著,桌上還放了一個紅漆的木盒。哪里有王忠的影子?我往四處看了看,卻見衛(wèi)欒抬起頭來,“孟大人,你何必隱匿行蹤呢?唐老爺丟了鹽運司使,急的不知道怎么樣,這布告如今都發(fā)到了我這里。孟大人若想瞞著,不做這個鹽運司使了,我也能替大人瞞住……可孟大人說自己是老四的小廝,真是不厚道?!?/br>說完了,衛(wèi)欒又去看丁四平,“你也是,也不念著咱們同帳的情誼,真是不厚道?!?/br>還不待我們說什么,衛(wèi)欒抽刀挑開了紅漆的木盒,“孟大人,王忠到了,有什么話,盡可說罷。”他手腕一傾,木盒掉在地上,一個人頭滾下臺階,一直滾到了我腳下。衛(wèi)欒也跟著下了臺階,手里還掂著那把刀,笑吟吟的走向我。丁四平甩開鞭子,護在我身前。“得了,老四,咱倆的招式不都是一樣的嗎?”衛(wèi)欒拍了拍丁四平的肩,“放松,我并不打算傷到孟大人。你瞧,這是我接到唐老爺?shù)男藕髷M的一張告示。”“孟大人愛民如子,區(qū)區(qū)一介鹽運司使,實在委屈了他。我想著叫孟大人先把這邑曲郡管起來,再接下英武舊部,日后接任揚州……不過也不是白叫你們得的?!毙l(wèi)欒放下那張紙,“孟大人接了邑曲郡后,要親下告示封我為邑曲上將?!?/br>成了,我只不過是衛(wèi)欒手下的傀儡。若不成,推我出來擋刀,他在后頭只是個被脅迫的無辜將軍。多好的主意。我笑了一聲。“真是……下官怎敢給上將軍下告示呢?!蔽彝崎_丁四平,直接對上衛(wèi)欒,學(xué)著他們軍營里的規(guī)矩,緩緩單膝跪下。第77章衛(wèi)欒是飛賁將軍,亦是從三品。按例該稱大人的階品,可他處處都叫別人稱他老爺……一是心氣高,二便該是威壓的意思。飛賁軍又是多路參將親兵合并而成,衛(wèi)欒手下親衛(wèi)少于半數(shù)。如今他毫無由頭便用英武軍的王忠開了刀——大約以前也用過別的參將開過刀?我沒見過,因而不大敢確定。但今日他在高臺上叫下頭人吃鹿rou的樣子我都看見了。并非人人都敬他服他,所以他才更想出這樣冷酷又惡毒的辦法去威嚇。循環(huán)往復(fù),也不過只能叫底下人更懼他一分。而人對一件事情恐懼到極限的時候,往往會生出莫大的勇氣,試著去推翻它。他們?nèi)眰€時機,我便給他們這個時機。揚州要亂,我就添一把火。我與丁四平在凈房里吐的天翻地覆的時候,丁四平說衛(wèi)欒以往謹慎地很,行事不會如此大張旗鼓。雖說邑曲郡的方郡守是方瑱的表堂支,比方靜還遠,但畢竟是方姓人。以衛(wèi)欒的性子,就這樣殺了方郡守,還用方府的妾來做文章,必然是得了另一方的信兒。所以用方家小支開刀,便是自己這一次敗了,也還有被脅迫的說頭。而飛賁軍的甲衣,與他們金甲衛(wèi)一樣,薄薄一層,適合貼身穿著。如今衛(wèi)欒敢獨身叫我與丁四平前來,他身上必然穿著甲衣,營帳外大概也布置好了護衛(wèi),一擊不成,我與丁四平必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不能妄動。膝蓋結(jié)結(jié)實實地觸在了土地上,匕首的柄緊緊抵著rou,有些糙硬。粗糲的砂石與供上的青磚不同,但此刻我偏偏想起了承慶殿。與此刻差不離的境地。都需要我再忍忍。忍,忍到萬無一失的時候,忍到我可以一招斃命。畢竟殺人這種事情,我是第一遭做,不敢有半點閃失。那邊衛(wèi)欒見我表了態(tài),已哈哈大笑著彎腰去扶我。他彎腰時,拎在手里的刀便換了朝向。“孟大人來拜,當(dāng)真折殺我了?!?/br>刀背鈍而潤的光投在我眼前。我又對他俯首一拜,“上將軍乃國之柱石,中流砥柱。如今地宮開,天下亂,上將軍能守住揚州,北上有防,南下有糧,實在是雄踞天下之霸像!下官今日拜,乃是拜未來天下霸主,上將軍何必推辭!”這些話句句情真意切,聽的衛(wèi)欒心里一喜。于是他再次彎腰來扶我。我避開,又是一拜。俗稱大禮三拜,今日我用了最重的禮來拜他。恍惚想起那年九曲詩會,面對明誠之時我屏息凝神,畢恭畢敬,便以為這是此生最重的禮了。后來見了圣上如孩子般喜怒無常,因修錯了戾太子一節(jié)而被申飭時,我更是希望自己是個石胎泥塑的人偶。那時候連呼吸都是錯的,我以為這也算是重禮。后來見云空,中秋宴……我從未行過這在里最重的禮。三拜。傳聞上古時帝王禪讓,眾臣便要行三拜之禮。我撿起王忠的頭,已經(jīng)洗干凈了,面上沒有血跡,發(fā)髻也挽的整齊,然而那雙眼睛卻怎么也合不上。“上將軍?!?/br>大夏以前,唯有開國大將才配得上一聲上將軍。大夏開國后,將軍人數(shù)日增,便再沒上將軍這一說法了。衛(wèi)欒喜歡聽,我自得讓他聽個夠。我將王忠的頭捧起來,卻依舊只垂眸看著眼前一尺三寸地。衛(wèi)欒穿著正紅的靴子,靴面上繡了兩條四爪龍。此刻他動了動,那兩條龍便跟著動了動。“咳,孟大人,你快起來。”我又說了些亂世英雄的俏皮話,一直到衛(wèi)欒止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時候,才騰了一只手撐著地,慢慢站起了身。寬大的衣袍,恰好遮住我手下所有的動作。站穩(wěn)了,我繼續(xù)用一雙手托著王忠的頭,看向衛(wèi)欒。書上說行軍打仗的人,要表示效忠的時候,是要歃血為盟的,如今沒有血,我便捧著王忠的人頭道,“決不辜負將軍所托所愿,若有違背,便如此人——”“身首異處,死無全尸!”身為大夏人,身首異處,不得全尸下葬,是極重的賭咒了。見我如此識相,衛(wèi)欒也伸手去接王忠的頭。就是現(xiàn)在——他比我高許多,而我是將王忠的頭高舉過頭頂?shù)摹Pl(wèi)欒伸手來接時,松開了刀柄,擋在眼前。就這么一剎那——方才我起身,借著衣袍的遮掩,將靴子里的匕首藏在了衣袖里。如今這一剎那,衛(wèi)欒露出一截脖頸,我倒握著匕首,沖著衛(wèi)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