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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高高的城門。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無論怎么喊,城門都緊閉著,絲毫沒有要開門的意思。“開門!快開門??!”眾人齊聲喊。城門紋絲未動。“怎么回事!”屬下憤懣道:“后面全是追兵,是要我們死在這里嗎?”奧斯頓無奈道:“門不會開了。”“大人,您說什么?”奧斯頓苦笑,語聲里滿是疲倦:“早該明白的,從被派出來的那天起,數(shù)量遠(yuǎn)超的敵人,遲遲不來的援軍和補給,原來是這個意思?!?/br>“大人?”屬下臉色變了,蒼白的臉上難掩驚怒。奧斯頓閉上熬紅的雙眼,再睜開時滿是冷意,“既然如此,與其在這里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大聲吼道:“跟我殺出去!”又是一場暗無天日的血戰(zhàn),子彈穿透胸膛,尖刀刺破心臟,guntang的鮮血隨著生命消逝逐漸變冷,年輕的身軀不再柔軟鮮活,變得僵硬冰冷,過不久就會腐爛發(fā)臭,化為枯骨永埋地底。奧斯頓神情麻木,動作機械地殺死任何一個靠近的敵人,他們的鮮血濺在他身上,混和著他自己的,渾身鮮血淋漓。當(dāng)他帶著所剩無幾的士兵逃出包圍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如血殘陽氣息奄奄地伏在地平線上,風(fēng)聲里似乎還有方才戰(zhàn)場上聲嘶力竭的嘶吼,鼻腔里能聞到的只有血腥味。奧斯頓腹上受了傷,好在傷口不深,借著黯淡光線用水勉強擦干凈傷口表面的血痂,他痛得冷汗涔涔,咬牙從隨身的包里摸出一個藥瓶,是凱瑟琳給他的傷藥。軍醫(yī)戰(zhàn)死,傷藥也早已用盡,幸好還有這瓶,奧斯頓咬開瓶塞,忍著劇痛傷藥,然后撕下一塊衣料當(dāng)作繃帶,將傷口包扎好。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奧斯頓幾乎已痛到麻木了,脫力地仰靠在一塊石頭上,長時間的急行軍和戰(zhàn)斗使他疲倦不已,迫切需要一場休息。他很困倦,不遠(yuǎn)處的士兵在低聲說話,話音到他耳邊模模糊糊聽不清,睡過去前手習(xí)慣性握住那枚戒指,在心里喚了聲那人的名字。與此同時,小鎮(zhèn)里正喝茶的余浮眼皮莫名一跳……*奧斯頓睡得很不安穩(wěn),他做了個很亂的夢,夢里一會兒是從未謀面的母親,油畫里的女人凄凄地望著他,眼里流出兩條血淚,一會兒是帶他長大的jiejie,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求他原諒自己,一會兒又是伊登,那人神情悲傷,手里落下一枝玫瑰,落到躺在棺木中自己的胸前……棺木!我怎么會躺在棺木里!?眼見著棺蓋就要合上,奧斯頓猛地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依然靠在石頭上,頭昏腦漲,喉嚨干澀,呼吸粗重。奧斯頓覺得非常冷,而身上卻在發(fā)燙,立時就明白過來現(xiàn)在在發(fā)燒。周圍的士兵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可是他們不敢點火,只能打了冷水給他喝下,奧斯頓難受地勉強睡下,到半夜時,他忽然察覺身體似乎很不對勁。傷口處火辣辣的疼,伴隨四肢異樣的麻痹感,奧斯頓小心撕開腹上包扎的布條,看到了已經(jīng)開始潰爛的,流著黑血的傷口。我中毒了,奧斯頓想。他拿出貼身放置的藥瓶,面色復(fù)雜地端詳著,腦中回想這一路上所有細(xì)節(jié),得出一個讓人絕望的結(jié)論:不會有人有機會投毒,除非一開始藥里就混有毒藥。一種無法言描的痛楚從心底泛濫開來,迅速擴散至全身,錐心刺骨,甚至超越了身體上的疼痛,奧斯頓疼得彎下腰,喘不過氣來。為什么?他想問,可是他發(fā)不出聲音。他喉嚨像是被一塊燒紅的烙鐵堵住了,燙得他血rou潰爛,無數(shù)把冷光閃閃的利刃同時刺進身體,一點點將肢體連皮帶rou地分割開,每一個細(xì)胞里都被灌滿叫做“痛苦”的毒液。為什么?回答他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劇痛。原來你這次不會再等我回去了,我最后的親人——王后殿下。士兵們很快就察覺了奧斯頓的異常,紛紛緊張地圍在他身邊,看到他泛著黑氣的臉,不知所措。可敵人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很快就追了上來……奧斯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憑著一口氣又撐了一天的,等到第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已是強弩之末了。秋日的天空陽光依舊耀眼,他坐在一棵枯樹下,背靠粗糙的樹干,蔚藍(lán)色眸子一動不動,認(rèn)真注視著手里那條項鏈。戒指上滿是凝固的血,奧斯頓有些難過,戒指被弄臟了,伊登會不會不高興。不過就算伊登不高興,他大概也看不到了,奧斯頓有些遺憾,竟想象不到那人生氣會是什么樣子。周圍無數(shù)人端著槍,小心翼翼地圍上來,眼前這個憑一己之力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殺了他們大半同伴的人,即便將死,也仍舊淡定從容,絲毫不顯狼狽。靠的很近了,帶頭的人左右看看,謹(jǐn)慎地確認(rèn)沒有異常后,豎起一只手掌,“準(zhǔn)備——”無數(shù)桿槍齊齊上膛。就在此時,變故突起。一股怪風(fēng)平地而起,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掀翻,足足摔出好幾米遠(yuǎn)。“什么情況?”“那是什么人??!”余浮無視了周遭的人,彎腰檢查奧斯頓的情況,確認(rèn)人還活著,心才放了下來。奧斯頓眸子一瞬間閃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干燥脫皮的嘴唇艱難開啟:“你…唔……”余浮捧著他的臉,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這一路上所有的擔(dān)心和后怕全部傾注在這個吻里。奧斯頓閉上眼,回應(yīng)這溫柔的吻,心里朦朦朧朧地想,我是已經(jīng)死了嗎,不然怎么會見到他?但即便此刻死了,最后還能吻一吻他,好像也沒那么遺憾了。一吻畢了,奧斯頓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人,突然覺得非常難過,他喉嚨干澀,喉結(jié)滾動半天,才艱難發(fā)出破碎的聲音,滿是深情與酸楚:“伊登…我愛你?!?/br>余浮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輕聲說:“我知道,我也愛你?!彼p撫奧斯頓的臉,“等我一會兒?!闭f完轉(zhuǎn)身,神色陰郁得如同地獄惡魔。眾人終于回過神來,想到剛才那恐怖的力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起來,四處摸索找槍,驚恐道:“別過來!”隨著最后一蓬血霧炸開,一切都結(jié)束了,余浮踩著洇血的土地,一步步走到奧斯頓面前,他身上帶著濃烈的血腥味,臉頰沾了斑斑血點,將他那張異樣俊美的臉襯得陰森且妖冶。奧斯頓的瞳孔已經(jīng)聚不起焦了,余浮明白自己還是來晚了。沒有時間糾結(jié)了,余浮輕聲喚奧斯頓,捧起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問:“你愿意變得和我一樣嗎?”*余浮又回到了那座千年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