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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生,難道不是該語重心長地教訓(xùn)幾句嗎?“你朋友都嚇哭了?!鼻鍎?chuàng)室里,這位醫(yī)生給陳默清洗完傷口后,開始拿起針筒準(zhǔn)備給他打破傷風(fēng)。她雖然戴著口罩,瞧不見整張面容,但從那彎起來的雙眼皮眼睛里可以知道,她在笑。“特別要好的朋友吧?”她給陳默注射。陳默痛得好像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針頭插進(jìn)去有如插在一塊厚厚的死皮上?!拔业谝淮慰吹竭@么漂亮的男孩子背著一個人眼睛紅紅地沖到急診科,還以為怎么了呢,結(jié)果他背上的那位只是手臂被劃了一刀而已?!?/br>他背上的那位是我,拜托請在當(dāng)事人面前用上“你”這個第二人稱好嗎?陳默無聲地腹誹。如有可能,他想堵住這個醫(yī)生的嘴。“他很緊張你?!苯酉聛硎锹樗?,“等下出去后要好好安慰他,你這不算特別嚴(yán)重的傷,縫十針就可以了?!甭樗幩幮砹?,醫(yī)生開始縫針。陳默至始至終都一言不發(fā)。清創(chuàng)室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陳默很想弄瓶空氣清新劑到處噴一噴,把這種氣味全部掩蓋掉。他莫名心煩心慌心亂,但找不出任何原因。過了好半天,傷口終于被縫好了,并被包上了紗布,陳默走出清創(chuàng)室。等在室外的魏哲迎了上來。“我已經(jīng)請假了?!庇捎卺t(yī)生告訴他陳默的傷勢不是很嚴(yán)重,魏哲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他淡淡地說道。陳默低下頭,有些不敢看他。“先請一天。明天看情況?!蔽赫芏⒅惸啿嫉氖直郏囊馑己苊黠@,如果明天沒好轉(zhuǎn)的話,明天也請假。陳默心說,一個刀傷而已,沒發(fā)炎沒潰爛,今天跟明天不會有什么區(qū)別。陳默覺得根本就沒必要請假,他挺愿意回學(xué)校去上課的,畢竟下午全是理科,他就算聽不懂也不太想缺課。不過雖說如此,他并沒有反駁魏哲的話。“書包待會兒趙叔會幫我們?nèi)W(xué)校拿。”魏哲接著說道,“我們先打的回家,我?guī)湍闶帐皷|西,等趙叔來接我們,在你傷好之前,你就先住我那兒吧!畢竟受傷了你一個人不方便。”陳默乖乖聽話。兩人開始朝醫(yī)院外走去。卻是走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魏哲突然扭頭瞧向陳默,眼中帶著隱隱的怒氣,不知道是在氣陳默還是氣他自己:“現(xiàn)在,請你好好告訴我,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為什么不給魏哲打電話……現(xiàn)在的陳默回想起一個半小時之前的事情,覺得自己真是腦抽了,中二到了極致!他簡直把自己當(dāng)成了功夫片里的主角,生死不怕,牛氣沖天。在被叫去巷子里“說話”的時候,他完全有機(jī)會撥打110,甚至當(dāng)街呼救。結(jié)果他在干嘛?他跟著那六個人走進(jìn)巷子,滿腦袋想的都是,跟他們打一頓,自己解決這個麻煩。想不到他陳默也有裝逼充當(dāng)熱血少年的一刻。可惜是個沒用的,要不是魏哲及時趕來,他早就被捅穿,倒在地上變成爛泥。有些后怕,更多的是懊悔。他想到了魏哲的淚。一滴一滴熱乎乎地落在他的脖子上。“對不起……”陳默喃喃道。“在想至少可以拿出電話按個緊急呼叫鍵?”魏哲好像永遠(yuǎn)都明白陳默心里在想什么,他一聲諷笑,“你就算后悔,也只是后悔為什么沒有撥打110,別拿沒有多余的時間給我打電話當(dāng)借口,我的號碼早就被你設(shè)置成快捷鍵!你根本就沒想過要給我打電話!”陳默啞然。魏哲閉上眼睛,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兩人打的回家。在家里,魏哲幫陳默收拾東西。陳默被魏哲勒令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不知道跟哪家打游戲的串在一起,整個屏幕上都是上跳下竄的超級馬里奧。陳默沒有心思轉(zhuǎn)臺,他坐在正對臥室門口的位置,伸著腦袋朝里邊望去。魏哲的身影時隱時現(xiàn),他在幫他收拾衣服。不過多時,魏哲就去了陽臺。陳默透過敞開的門,恰恰好看到魏哲從衣架上扯下了一條內(nèi)褲。陳默的臉突然燒了起來,極其莫名。他把視線移了開去。收好衣服,魏哲又幫他把課本和練習(xí)冊一股腦地塞進(jìn)一個大塑料袋,最后拎著這個塑料袋,拖著行李箱走出了臥室。魏哲瞇眼斜了陳默一眼,就坐在沙發(fā)對面的小凳子上,掏出手機(jī)玩起貪吃蛇。他們在等趙叔。趙叔方才打電話過來,說人已經(jīng)在學(xué)校了,大概十分鐘后就到。魏哲明顯不想跟陳默說話,他還在生氣。陳默低下頭,看著自己橫放在腿上的右臂。在手腕和肘部之間,一大塊紗布覆蓋住一道縫了十針的傷口,動一下都覺得疼痛無比。他懊惱到了極點。人蠢犯傻不要緊,讓最好的朋友難受就不行了。卻他幾次抬頭看向魏哲,都只能瞧見那家伙有著兩個旋的烏黑頭頂。貪吃蛇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魔力,令魏哲低著腦袋一動不動全身心地投入進(jìn)去。陳默嘴巴張了又張,卻還是先前一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對不起”三個字說過了,但魏哲沒理他。再要說什么,他完全沒有了主意。于是,只能沉默。直到趙叔打電話過來,客廳里都是一片寂靜,唯有魏哲的手機(jī)按鍵在不停地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兩人間的氣氛糟糕到極點。“那幾個受傷嚴(yán)重的被送去醫(yī)院,沒什么事的被抓去派出所。我跟所長打過招呼,但你們兩個還是得先去做個筆錄。我馬上就開進(jìn)去,你們出來吧!”趙叔嘆了口氣。這回不用在乎什么百萬豪車受人矚目的事了,魏哲根本就不愿陳默多走幾步路。兩人還未走出小區(qū),就看到趙叔開著車子從前方緩緩地過來。上車,去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陳默如實交代他和王曉東有矛盾,而被問到有什么矛盾時,陳默停頓了一下,回答道:“中考結(jié)束后,跟他混了一段時間,兩個月前,向他借了三千塊?!?/br>趙叔不可置信地看著陳默。魏哲則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過僅此而已。記錄的民警大概見多了這種在校高中生跟社會混混牽扯在一起的事情,他面不改色,問道:“還有呢?”“一個月前他去了京市,我沒及時把錢還他,大概在京市那邊他遇到什么麻煩了吧,回來就找我算賬,要我十倍還他錢。”陳默扯謊。他無法說出原主答應(yīng)王曉東去京市,結(jié)果自己卻放了王曉東鴿子的事情。“我不同意,他就找人打我?!标惸瓜铝搜酆?。魏哲的眉頭又蹙了一下。記錄的民警原是打字飛快,把陳默所說的一字不漏記錄在電腦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