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戴著口罩?！?/br>
“好吧，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去你家么？”

“去我的私人畫室，”陸政抬起手，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了一點淚花，“你好像瘦了一點?！?/br>
“胡說，上次你都沒見我?！?/br>
“但你看著很憔悴的樣子，是最近有發(fā)生什么不開心的事么？”

周行正想說沒有，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等會兒再聊吧。”

車子順暢無阻地通過了門檢，沿著大路一路向前，最后停在一座別墅前。

車門自動打開，周行先下了車，然后看著陸先生慢吞吞地挪動身體到了門邊，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想扶他一把。

陸政盯著車前的這一只手，白嫩的、年輕的，他緩慢地提起手，握緊了它，借力站了起來。

“謝謝。”

“不謝，你是生病了么？”周行握著陸先生的手，感覺像在握一塊冰塊。

“慢性病，不嚴(yán)重?！标懻茏匀坏厥栈亓耸?，“能幫我開下門么，隨機(jī)密碼是今天的日期。”

“當(dāng)然可以?！敝苄猩锨拜斎腴T鎖的密碼，后退一步，讓陸先生先進(jìn)去。

陸政也沒有推辭，他踏進(jìn)了這個沒有絲毫人氣的別墅，隨口說：“我叫陸政?！?/br>
“好的，陸政先生?！?/br>
“你可以喊我哥哥?！?/br>
“陸政哥哥?！?/br>
陸政悄悄地笑了，但他戴著口罩，并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我和你介紹個人。”

“嗯？”

“薩拉——”

話音剛落，別墅內(nèi)驟然吹起了暖風(fēng)，半數(shù)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我在，先生。周先生好，我是人工智能薩拉。”

“……人工智能？這么厲害的么？薩拉先生你好，我是周行?！?/br>
“感謝您的謬贊，或許您想喝杯茶？”

“去把廚房的燉湯拿過來，”陸政開始解外套的紐扣，打斷了薩拉的話語，“外面的天氣，可真是糟糕。”

他將最后一枚紐扣解開，有點吃力地脫外套，但可能是是外套太長了，也太貼身了，衣料只滑動了一小塊。

“介意我?guī)湍忝矗俊敝苄腥滩蛔枴?/br>
“不介意，麻煩了。”

周行上前幾步，直到站在陸政的面前，他才發(fā)覺陸政竟然比他高，他需要略墊著腳，才能用雙手勾住陸政的衣領(lǐng)——這個姿態(tài)，怎么看都有些別扭。

“要不就算了?！标懻膽B(tài)度一瞬間變得冷淡。

“馬上就好，”周行咬了咬牙，快速地將陸政的衣服“剝”了一大半，“抬下手?！?/br>
“嗯，好。”陸政配合地抬起了手，外套終于被脫下，他身上只剩下白到透明的襯衫，里面肌rou的輪廓、胸口的暗色清晰可見。

周行匆匆看了一眼，他捧著外套問：“掛哪里？”

“交給我就可以，周先生?！币恢粰C(jī)械臂托舉著一個托盤，湊到了周行的面前。

周行將外套折疊了幾下，放進(jìn)了托盤里，他想問陸政剛剛怎么不讓人工智能幫忙，但又問不出口——只是幫忙脫個外套而已。

“你怎么扭過頭去了？”陸政揶揄地問。

“……”周行不想說話。

“害羞了？因為看到我的好身材？”

“沒有?！?/br>
“你慣常做上面的那個？還是下面的那個？”

“這個和你沒關(guān)系吧?！?/br>
“有男朋友了么？”

周行猶豫了一瞬，他還是說：“我有男朋友了。”

第15章

“你剛剛怎么遲疑了一下？不會是騙我的吧？”

陸政問得自然又直率，周行也討厭不起來，他想了想，還是說：“我們出現(xiàn)了一點問題?！?/br>
“什么問題？”

“我不太想說?！?/br>
“好吧，”陸政體貼地沒有追問，“情侶間有小爭執(zhí)是很自然的事，你如果能讓一步，就讓一步?！?/br>
周行抿了下嘴唇，臉色變得極差，但強(qiáng)忍著，沒有說男友的不對。

薩拉指揮著機(jī)械臂，端來了甜湯，周行接過甜湯，道了謝，低頭喝了一口忍不住夸贊：“味道很不錯?！?/br>
“我親自編寫的食譜?！标懻娌桓纳卣f。

“但這是薩拉先生做的飯?！敝苄修揶淼匦α恕?/br>
“感謝您的夸獎?！彼_拉恰到好處地彰顯了存在。

陸政伸手摸了摸手環(huán)，沖做威脅，但仿佛并沒有什么用。

“周先生，要不要去樓上看看，那里都是陸先生的珍藏品?！?/br>
“薩拉——”陸政略帶不悅地打斷了人工智能的話，但他扭過頭，正對上周行略帶期待的臉，拒絕的話語繞了個圈，變成欲就還迎，“樓上的不是什么珍品，就是我自己畫的畫。”

“那很好啊，”周行顯得興致更高，“同其他人的作品相比，我更想看到你的畫作，你的畫很好看?！?/br>
“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标懻焐喜惶敢猓眢w卻很誠實地向樓上走，“有些早期的畫作，水平很一般的。”

“你一定是在謙虛。”

“并沒有?！?/br>
陸政用手環(huán)輕輕碰了下樓上緊閉的展覽室門，只聽一聲細(xì)微的“滋啦——”，門鎖開了。

陸政領(lǐng)著周行進(jìn)了展覽室，隨手扯下了一幅畫上的白色帷幔，說:“這是我三年前的畫?！?/br>
周行站在陸政的身后，他凝望著這幅抽象派的畫作，看了一會兒，說：“我看到了絕望與希望、戰(zhàn)爭與和平、混亂與秩序，這幅畫很漂亮?！?/br>
“周先生，您可真是太會贊美人了，其實我建議您去看看這一排倒數(shù)第三幅畫?！?/br>
薩拉又悄悄地上線了，這次陸行的回應(yīng)，是扣掉了手環(huán)的電源。

周行強(qiáng)忍住笑，他無辜地問：“我能看看那副畫么？”

“當(dāng)然可以?！标懻_始感謝他的口罩了，這令他不用控制自己的表情，“我?guī)湍阆崎_它?！?/br>
白色的帷幔悄然落下，周行睜大了雙眼，抬起手，虛空地摸了摸，說：“好漂亮的貓?！?/br>
“這是我的貓，它叫小黑?！标懻戳艘谎郛嫞恢圹E地收回了眼神。

周行沒問貓在哪兒，但他很喜歡這只貓，看了又看，最后問：“我可以拍個照么？”

“可以，你很喜歡它？”

“嗯嗯?！?/br>
“沒人不會喜歡它的，”陸政重新把電池壓了回去，在手環(huán)的虛擬鍵盤內(nèi)輸入了一串口令，“它是全聯(lián)盟最好的貓?！?/br>
陸政帶著周行又逛了一會兒展覽室，周行斷斷續(xù)續(xù)看了三十多張畫，他很想繼續(xù)看下去，但他敏銳地察覺到陸政的臉頰滲出了細(xì)汗，于是體貼提議：“我們?nèi)バ菹⒁粫喊?？?/br>
“好啊，我們?nèi)ノ蓓數(shù)牟ＡХ?，那里可以曬太陽。?/br>
“那可太棒了?！?/br>
別墅一共三層，通向樓頂玻璃房的是一段略窄但很長的樓梯，陸政向上走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