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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佞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

分卷閱讀10

    “又怎么啦?”王全英斜睨,因打賭輸了,有些悻悻然。

宋慎絲毫未動氣,提醒道:“把殿下的上身墊高些,右側臥,會舒服點兒?!?/br>
“你當咱家不懂?”王全英板著臉,“殿下臥床養(yǎng)病,躺久了,怎么躺都不舒服,故咱家認為——”

這時,瑞王翻了個身,變?yōu)橛覀扰P,面朝眾人,疲憊說:“都下去罷。”

王全英訕訕躬身,“是?!?/br>
宋慎笑了笑,“您歇息,草民告退?!闭Z畢,他邁步離開,轉(zhuǎn)身時,招手示意老太監(jiān)跟上。

王全英本想不理睬,卻怕錯過醫(yī)囑,只得跟隨,一跨出門檻便問:“你還有什么事?”

“剛才,”宋慎笑瞇瞇,“咱們打了個賭,公公沒忘吧?”

當著八名禁衛(wèi)和若干小太監(jiān)的面,眾目睽睽,王全英無法抵賴,拉著臉答:“沒忘。殿下喝了藥,你贏了,說吧,想怎么樣?”他耷拉著嘴角,“假如你提過分要求,咱家可不理睬!”

宋慎簡潔叮囑:“俗話說‘春捂秋凍’,現(xiàn)在剛入秋不久,天還不冷,請公公把殿下房里的熏籠撤了,龍涎香分量減半。日夜煙熏火燎,過于悶熱,常人都受不了,何況病人。”

“我們殿下畏寒——”

宋慎打斷問:“殿下近日是否偶有咳嗽?”

對方畢竟是大夫,王全英不敢隱瞞瑞王病情,“是。估計是前兩天夜里外出,著了涼?!?/br>
宋慎搖搖頭,“他沒著涼,而是被濃香與炭氣激的,肺部不適?!?/br>
“是嗎?”王全英將信將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撤掉熏籠,萬一害得殿下著了涼,誰負責?”

宋慎莞爾,“自然由宋某負責醫(yī)治,怪不著公公?!?/br>
王全英想了想,“行吧,聽大夫的,姑且照你說的試一試!”說完,他返回臥房,指揮小太監(jiān)們搬走熏籠,并清理香爐內(nèi)的龍涎。

清晨入宮,忙至傍晚,才得以休息。

暮色中,耳房門“吱嘎~”被推開,透出一股灰塵與霉味,屋內(nèi)僅有一榻一柜和一副桌椅。

“宋大夫,請?!?/br>
宋慎踏進門檻,掃視一圈,朝帶路的禁衛(wèi)說:“多謝,有勞你們費心安排住處。”

“不用謝,分內(nèi)職責而已?!蹦贻p禁衛(wèi)不善言辭,憨頭憨腦,“這兒與皇宮僅相隔一條大道,專供當值禁衛(wèi)下夜后小憩,如果宮里傳召,入宮很方便。屋子狹窄簡陋,委屈您,將就將就,在此處等候?qū)m里的命令?!?/br>
宋慎渾不在意,“委屈什么?我覺得挺不錯的?!?/br>
“您坐會兒,晚飯稍后送來?!苯l(wèi)帶上門離去。

轉(zhuǎn)眼,房內(nèi)僅剩宋慎一人。

“嘭~”一聲響。

宋慎把自己摔在床上,枕著手臂,閉目養(yǎng)神,時而思考如何救出師姐,時而思考該如何全面醫(yī)治瑞王。

豈料,因其聽力過人,逐漸聽見隔壁廂房里的議論聲:

“大公主根本就不是被那個老太監(jiān)殺害的!嚴懲替罪羊,不過是掩人耳目,兇手另有其人?!?/br>
“另有其人?誰?”

“聽說是——”

“噓!少嚼舌根,上頭不讓議論?!?/br>
“宮里的怪事和冤案,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數(shù)不完,橫死一個公主而已,少大驚小怪的?!?/br>
……

嘖,嘰嘰喳喳,擾人清靜!

宋慎被打斷了思路,好奇心起,索性繼續(xù)聽:

“圣上一向?qū)檺廴鹜踅愕?,大公主蹊蹺橫死,瑞王母子病倒,龍顏大怒,派了慶王查案,這陣子連軸轉(zhuǎn),我快累死了?!?/br>
“就你累?弟兄們都累?!?/br>
“大公主一死,瑞王又發(fā)病了,聽說這回比以往都嚴重,也不知能不能挺過去?!?/br>
“病秧子,藥罐子,咽氣是解脫,活著反而痛苦?!?/br>
“太醫(yī)院沒轍啦,張貼皇榜求醫(yī),把燙手山芋丟給了民間大夫,個個害怕瑞王死在自己手上?!?/br>
“民間大夫?”

“就住隔壁。他姓宋,年紀甚輕,看著不像醫(yī)術高明的模樣?!?/br>
……

哼,你們怎能以貌取人?

宋慎不服氣之余,碰巧聽了許多關于“大公主死因”、“瑞王母子病因”、“猜真兇”等消息。

不久,晚飯送來,他飯后在院子里散步,新認識了幾個禁衛(wèi),閑聊了聊,便早早就寢。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

宮中突然來人,叩響禁衛(wèi)院的門,傳令:“瑞王殿下醒了,請宋大夫立刻入宮!”

宋慎并不意外,穿上袍子系好衣帶,利索隨著禁衛(wèi)穿過數(shù)道宮門,深夜出診。

再入臥房時,熏籠已撤,龍涎香氣也淡了,室內(nèi)清爽許多。

“殿下,宋大夫來了?!北绕鸢滋?,王全英變得客氣了。

“草民宋慎,見過殿下?!?/br>
“不必多禮。坐?!?/br>
“謝殿下?!彼紊髀渥?,與病人面對面,相距丈余。

瑞王靠著枕頭,身穿素白中衣,脖頸修長,鎖骨分明,眼中血絲未褪,精神卻已好轉(zhuǎn)了些。他看著大夫,嗓音清越朗潤,“本王用了你的方子,一覺醒來,感覺比往常松快不少,頭腦清醒許多。一劑見效,宋大夫真是醫(yī)術高明?!?/br>
“過獎了,不敢當?!?/br>
“其實是半劑?!蓖跞⒉遄焱嘎叮骸八醮稳雽m,不知道宮里試藥的規(guī)矩,煎少了,交代四個時辰后再服半劑,您剛巧醒了,老奴立即派人叫大夫來瞧?!?/br>
并非“剛巧醒了”,而是藥劑分量所致,事先可估測。

宋慎仔細觀察病人氣色,“一劑半劑,不頂什么用,須連服七天,才能診出效果。”頓了頓,他試探問:“不知殿下是胸悶氣促憋醒的?還是……被夢驚醒的?”

噩夢,光怪陸離的噩夢。

兄長每一個夢境里,都有死不瞑目的胞妹:火紅衣裳濕漉漉皺巴巴,原本姣好的臉幾道皮開rou綻的傷,傷口被水一泡,外翻的白rou里嵌著骯臟污泥,雙手僵硬向上舉起,乃瀕死時的掙扎姿態(tài),死相凄慘。

驟失至親,至悲至傷。

瑞王恍惚了一剎那,隨即扭頭,拉拉被子,不再看著陌生大夫,平靜答:“二者皆有之?!?/br>
宋慎不動聲色,“可否給您診診脈?”

瑞王伸出手腕,莫名想起一事,“你有脈枕嗎?”

“……沒有?!彼紊鳠o奈嘆氣,“草民的醫(yī)箱,仍在太醫(yī)院,也不知何時能拿回來?!?/br>
王全英見狀,忙尋出來,“無妨,我們這兒備有!”

宋慎定定神,右手三根手指再度搭在病人腕間,閉著眼睛,專心探查脈象。

大夫和病人,相距僅尺余。

瑞王恢復了些精神,有精力觀察,才發(fā)現(xiàn)陌生大夫的頭發(fā)呈栗色,燭光下,栗色頭發(fā)、麥色皮膚、高鼻薄唇——異域血統(tǒng)?但細看,又不像了,五官特征與漢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