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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霧水,夏時深總是東一句西一句的,他完全跟不上。“水差點濺進他眼里?!毕臅r深垂下眼,語氣疲倦,“我看到了?!?/br>“你嘟嘟囔囔說什么呢?”夏時深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煙灰,說了句沒什么。夏時深跟在呂威揚身后來到候場區(qū),各個攝像正坐在篷底開會,夏時深不用刻意去找,也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坐在人群中的戚衍。他穿著純色上衣,坐在人群中顯得單薄又纖細,大家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戚衍側著頭,臉上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被笑意替代,圓圓的眼睛彎下去,讓人挪不開眼。昨天戚衍背對著他,所以夏時深不知道,任孝年把手放在戚衍肩頭的時候,他笑得有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看。“告訴導演,這期我可以和冉珊一組?!毕臅r深收回目光,轉身朝化妝室走。節(jié)目總導演剛開始的吸睛看點就是夏時深和冉珊的c,冉珊那邊答應的痛快,可夏時深油鹽不進,還沒開始談,就三兩句的把他打發(fā)了。現(xiàn)在夏時深突然松口,李導雖然心里奇怪,但逮住的這塊肥rou,他死也不會松口。“兩個人各自咬著百奇的一頭,直到吃剩下的長度在一厘米之內(nèi),就算成功?!?/br>“哎呀?!比缴河行┎缓靡馑嫉奈嬷槪涇浥磁吹匦χ虏郏骸斑@是誰想的游戲?。 ?/br>站在一邊的夏時深拿著餅干笑著走上去,目光掃過鏡頭,動作自然地拉過冉珊的手臂。俊男靚女站在一起,好像鏡頭都變得清晰了,總導演開心的合不住嘴,他已經(jīng)想到這期收視率會有多爆炸了。兩個人越靠越近,盡管冉珊看見夏時深這張臉無數(shù)次,但依舊會忍不住心跳加。冉珊輕闔上眼,她還沒準備好,夏時深就已經(jīng)先咬斷餅干,挺直了身體。“剛剛鏡頭拉近了嗎?”總導演隔著老遠沖戚衍喊。戚衍從相機后直起身,他嘴唇發(fā)白,但眼睛卻亮的嚇人。“拉近了?!逼菅軟]看夏時深,他沖著導演笑了笑。到了晚上,因為雨又下了起來,節(jié)目組提前結束了錄制。夏時深回到宿舍站在樓上陽臺抽煙,剛剛點上,就聽見呂威揚在樓下喊他。“明個兒錄制早點起來,你的跟拍d又請假了?!眳瓮P話里透著不滿。夏時深手指一抖,低頭問:“理由?”“好像是家里老人突然住院了?好像還挺嚴重的?!眳瓮P嘖了一聲,接著說:“我看他接完電話眼圈都紅了……臥槽夏時深你煙能不能別亂扔!”戚衍手腳冰涼的站在黑色桑塔納前,他扒著車窗,嘴唇忍不住發(fā)抖。“我去中心醫(yī)院,多少錢?”司機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這車不去中心醫(yī)院,而且也沒位置了……”“多少錢都可以!”戚衍扯出個笑容,雨水順著下巴往下滴,“我都可以出?!?/br>戚衍拉開后座車門,車后已經(jīng)坐了三個人,看向他的目光透著不耐煩。戚衍有些局促地擰著濕透的衣服,一邊道歉一邊上車,他剛關上車門,門又嘩的打開。雨點噼里啪啦地落在傘面上又被彈起,大風吹斜了雨點,刮在戚衍臉上,密而急的雨霧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冰涼的雨點順著風往車里灌,打濕了黑色的皮質(zhì)車座,坐在前座的司機轉過頭黑著臉罵罵咧咧:“他媽的有病是吧!雨全刮進來了,快關門!”夏時深像是沒聽見,他依舊固執(zhí)地撐著傘站在車外,烏黑的發(fā)梢和眼仁似乎要和漆黑的雨夜融為一體。“下車?!毕臅r深抓著戚衍,從口中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手臂被夏時深攥的生疼,戚衍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狠狠地甩了好幾下胳膊,可箍在他手臂上的大手紋絲未動。“你松手!”戚衍用手背抹了兩下臉上的雨水,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費力的甩胳膊,“我求你了,你我求你松手?!?/br>“我奶奶住院了,我現(xiàn)在不想做別的,我要……我要坐這輛車去醫(yī)院?!逼菅艿穆曇糁共蛔〉念澏叮昧Σ林樕系乃?,不知疲倦似的一遍又一遍,眼皮和眉骨被擦得通紅,看起來有些駭人。夏時深手腕一翻,按住戚衍一直擦臉的手,他在戚衍面前蹲,聲線又啞又輕。“我知道?!?/br>離得這么近的時候戚衍才發(fā)現(xiàn),夏時深的身上已經(jīng)濕透了,碎發(fā)軟趴趴地耷拉在額前,細長的睫毛上也沾著水珠,看起來有些狼狽。夏時深把傘朝他那邊斜了斜,沒了雨傘遮擋的后背有些孤立無援,大片大片地雨水打在他的肩背,戚衍想把傘推回去,但夏時深的力氣比他大了太多,他推不動。“你聽話,下車?!毕臅r深語氣放軟,鋒利冷淡的眉眼看起來柔和許多。他單膝跪在地面的積水里,朝戚衍伸出手,輕輕拭掉沾在他睫毛末梢上的雨水。“我?guī)闳??!?/br>對上戚衍慌亂又茫然的眼睛,夏時深覺得,自己快沒辦法呼吸了。心臟好像被攥在手里擠壓,反反復復,殘忍又纏綿,不讓他活,又不想他死。“我陪你去?!毕臅r深重新說了一遍。覆在戚衍眼上的手順著往下,手掌滑到戚衍的后頸,夏時深緩緩摩挲著那一小塊突起的骨節(jié)。看著戚衍的眼睛,夏時深確認,他抓到了那個攥著他心臟的兇手。因為犯罪事實太過惡劣,夏時深要給這個人判無期。第40章醫(yī)院(上)兩個人在雨中僵持了好久,戚衍還是跟他下了車。夏時深的車就停在離大門不遠的地方,走到車旁,夏時深的手臂越過戚衍先一步拉開車門,然后把手里的雨傘塞給戚衍。自己淋著雨往車后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看到依然傻站在車旁的戚衍,皺著眉讓他趕快上車。戚衍收起傘在車上坐好,透過車窗,他能看見夏時深高大的影子從后備箱繞到駕駛位。夏時深身上的雨水順著領口往下淌,他一邊發(fā)動車一邊把剛剛從后備箱拿出來的袋子扔給戚衍。“把頭發(fā)擦干?!毕臅r深低頭去系安全帶,戚衍看了一眼袋子里的毛巾,搖了搖頭說不用。夏時深好像嘆了口氣,他解開剛剛系上的安全帶,倚身靠近戚衍,伸手拉過戚衍座位上的安全帶,啪嗒一聲扣好。“你頭發(fā)上的水會弄壞我的真皮座椅?!毕臅r深看了他一眼。“八分鐘到?!毕臅r深轟的一腳油門,車子躥出去好遠,戚衍看了一眼袋子里的毛巾,還是拿了出來。因為雨勢太大,干凈的瀝青公路上布滿了泥漿,夏時深的車速快,土黃色的泥點毫不留情的濺上車窗,帶著噼里啪啦地打擊聲。戚衍象征性的擦了兩下頭發(fā)便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