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難聽了些?！编椨稳徊活櫳蜃R的情緒，原本也在煩心的他，笑談之中語氣明顯帶了挑釁，“叢林法則，優(yōu)勝劣汰。懂么？”

“不懂。”沈識直接出言打斷了鄺游，“我只知道六爺面館里容不得有人使這些烏七八糟的害人手段?！?/br>
“天真。”鄺游懶得理沈識，目光越過他看向了他身后的南風(fēng)，“你也這么覺得么？小南。”

南風(fēng)聳聳肩，沒有回答，一副我挺沈識的樣子。

“鄺游，給人道歉澄清去。不然就離開面館，這兒不歡迎你這樣的人。”沈識的語氣里帶著威脅。

面對著對方釋放出得戾氣，鄺游非但不怕，竟還輕蔑地哼笑了聲。

“我說，這就沒道理了吧？店里制定規(guī)則的時候你躲起來，充好人的時候就冒出來了。還有，裝修的時候你一個勁兒地唱反調(diào)，現(xiàn)在瞅準(zhǔn)了機會又跑來我面前充大？沈識，你當(dāng)流氓、當(dāng)大哥當(dāng)慣了，我可還沒學(xué)會彎腰呢?！编椨文抗庖粍C，“柴火棍背信棄義在先，我這么做也是受了盛爺?shù)囊?。不服？找盛爺說理去??！”

沈識被鄺游一通詭辯整得心煩意亂，不可否認對方是個偷換概念的行家。他深吸了口氣，穩(wěn)了穩(wěn)情緒，從嘴里擠出了一句：“我就問你一句，這歉你是道還是不道？”

“不。道?！编椨我蛔忠痪涞?。

沈識怒極反笑，看著鄺游點點頭，隨后還沒等對方反應(yīng)，生了風(fēng)的拳頭便一下子打在了鄺游下巴上。

“唔——！”鄺游被這力道打得險些側(cè)身倒在地上，托著下巴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南風(fēng)顯然也沒想到沈識會突然動手，趕忙上前抓住了他再次舉起的拳頭。

“你冷靜點兒，動手就輸了?！?/br>
沈識方才見鄺游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著實氣壞了?，F(xiàn)下被南風(fēng)制止暴力，這才回過神來。

南風(fēng)給了沈識一個眼神，示意他再不要輕舉妄動。隨后走到鄺游身邊，檢查著對方的傷勢。

“鄺游，不要緊吧？”

鄺游朝南風(fēng)擺擺手，喘氣道：“這兒沒你事兒?！彼χ鄙戆?，舔了下破了的唇角，看向沈識的目光沒了以往的輕松淡然。

“成，我記住了?！编椨卫湫Φ?，“姓沈的，這可是你先裝不下去的，往后也甭怪我不講情面了?！?/br>
“隨你便?！?/br>
眼瞅著鄺游是不可能主動澄清了，沈識自覺多說無益，拉過南風(fēng)轉(zhuǎn)身就要走。一回頭，就碰見了半道又折回來拿東西的盛清風(fēng)。

“老哥？”沈識頓了頓，改口道，“盛爺?！?/br>
“阿識，‘柴火堆’的事是我讓小鄺去做的。你打了他的臉，是對我有什么意見么？”盛清風(fēng)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顯然是話里有話。

“不敢?！鄙蜃R咬咬牙，低頭道。

“柴火棍那小子的事兒我都打聽清楚了，早在黃皮子還在的時候他就有二心。后來因為利益分配的事，才鐵了心的要另辟戰(zhàn)場，跟面館改不改建無關(guān)。你說這樣的人，我不該教訓(xùn)教訓(xùn)么？”

“該?！鄙蜃R迅速點了下頭，卻話鋒一轉(zhuǎn)，“但不該使這樣的招。盛爺，他不仁，我們就得不義么？”

“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那么，若你被瘋狗咬了一口，還非得回頭再咬瘋狗一口么？”

“你！”盛清風(fēng)的臉?biāo)查g垮了下來，“小子，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br>
“盛爺，想當(dāng)初老蛇可謂是壞事做盡，但咱們的翻身仗也算是打得干凈漂亮。還記得您一個十字紋螺絲刀，打掉了老蛇手里的刀子還救了名警察，我是打心眼兒里佩服您！”

沈識隨即放軟了語氣，緩聲說：“您可是咱安城最講規(guī)矩、守道義的灰五爺，也深知被人栽贓陷害有多么憋屈。這樣的您，怎還能將同樣的招數(shù)用在別個身上？再說，您不是一向最信命的么？”

沈識說話間，還故意看了眼盛清風(fēng)的跛腿，坦誠道：“老哥，如今咱挺直了腰板，堂堂正正的把面館經(jīng)營好，不就是對柴火棍最好的教訓(xùn)？更何況，面館改建不跟人家知會一聲，也的確是咱們有錯在先。信我，有您在，就是公平競爭咱也能做到安城第一?！?/br>
沈識在說這段話的時候，刻意把“你們”換成了“咱們”，好讓盛清風(fēng)不至于覺得他是在撇清責(zé)任。

而盛清風(fēng)被沈識這么一會兒戴高帽，一會兒聊情懷的整的心里百感交集，也顧不上仔細揣摩了，就覺得沈識這番話還說的挺對。

“也罷。”盛清風(fēng)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沖鄺游道，“小鄺，你想個法子再在報紙上隨便發(fā)個稿子之類的，幫柴火棍澄清一下吧。也是，被栽贓的感覺不好受?！?/br>
大概也是神助，鄺游整出的這套手段，恰恰盛清風(fēng)早些年就是受害者，最能感同身受。

盛清風(fēng)不是壞人，就是年紀大了不知怎么的腦子一時犯糊涂。眼下回過味兒來，也覺得這樣的做法欠妥。

“知道了?！编椨蔚哪樕兞俗?，還是應(yīng)了下來。

盛清風(fēng)借著話口又看向沈識，徐徐道：“阿識啊，或許當(dāng)初你說的在理?？裳巯旅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想想法子，看怎么才能一起度過難關(guān)……”

沈識點點頭：“明白，給我點時間。”

話雖這么應(yīng)著，但沈識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么好招。老店翻新，翻不好就是傷根兒的事，豈是說克服就能克服的了的？但在鄺游面前，沈識不好多說，只能暫時先應(yīng)了下來。

眼瞅著沈識一番話功夫，就在盛清風(fēng)面前重獲了信任，鄺游一口氣撒不出來憋在了心里，恨得牙癢癢。

……

這之后，沈識便留在店里直到打烊。今日的生意依舊不好，越清閑就越讓人心慌。關(guān)門后，南風(fēng)陪著心事重重的沈識去往了他們常待的那家小酒館。

看著小酒館內(nèi)的三五成群，沈識苦笑道：“連個破酒館都比‘迎客來’的生意好了，不知道六爺看到又會是何心境?！?/br>
南風(fēng)想幫沈識換個心情，倒了杯酒對他說：“識哥，等面館的危機渡過去了，咱們一起出去玩一趟吧？”

“上哪兒？”沈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南風(fēng)。

“川西怎么樣？溫老師來電話說，那兒美得像天堂?！?/br>
“好啊，也很久沒見過六爺和溫老師了。到時候在帶上小兔，咱也開車去。”

“那得先有輛車才行。”

沈識笑了下：“埋汰我呢不是？等面館再紅火起來，不就有錢買車了么?！?/br>
南風(fēng)舉起酒杯晃了晃，狡黠道：“其實就算不靠面館，你現(xiàn)在想搞輛車來也是輕而易舉吧？小心點兒，哪天我就偷摸著把你那些破書全拍賣了！然后遠走高飛。”

沈識被南風(fēng)逗樂了，跟他碰了個杯道：“用不著偷摸著，我的不就是你的？”

“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