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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知謝晚云的死訊后,幾乎是在離魂狀態(tài)下乘上了北上的火車。汽笛發(fā)出聲響,載著即將邁入成功的追夢人駛向他最期待的遠(yuǎn)方。只是身邊,再沒了那個能讓他動情歌唱的紅色的身影。最終,張然也還是沒能得到謝晚云的一句關(guān)于愛的回饋。算了,就這樣吧,全當(dāng)他們相愛過……在毫不知情的主持人拿著獎杯與巨額獎金問張然:“為什么你獨自參賽,卻要起個晚云與然的名字呢?”張然突然在節(jié)目上崩潰了。但自始至終,他也沒有告訴觀眾這個答案。……謝晚云被葬在了一片栽滿杜鵑花的山上,并沒跟南譯在一起。只可惜,現(xiàn)在是秋天,花兒已經(jīng)敗了。南風(fēng)從她走的那晚開始就沒合過眼,紅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球。在謝晚云的葬禮上,南風(fēng)沒有落下一滴眼淚。他穿著喪服,機械化地跟著知賓彎腰、鞠躬、家屬打理。陳文武和溫阮都到了,但看著這樣的他,又明白現(xiàn)在的一切安慰都是蒼白的。“能治愈他的,就只有你了。”溫阮看向沈識,輕聲道。可沈識覺得自己做的并沒有南風(fēng)好。他不知該怎樣治愈他,又該跟他說些什么。于是就只能始終陪在對方的身邊,從早到晚,片刻不離。“她知道了我們的事。她說,她還有話想跟你說……”南風(fēng)呆呆道。沈識心疼地將南風(fēng)摟在懷里,一遍遍地勸他說:“南風(fēng)啊,你就稍微睡會兒吧……”可回答他的,卻只有對方無盡的沉默。……安城的深秋,一片蕭索之狀。但愿長眠地下的那個曾經(jīng)鮮活的身影,能盡快將生機再送回大地。花少不能沒顏色,我把樹葉都染紅。卷二完第61章第61章安城今年的第一片雪花打落了深秋最后一片樹葉。于是,冬天就到了。沈識照例在送小兔到學(xué)校上課后,拎著保溫飯盒拿鑰匙打開了南風(fēng)家的房門。屋內(nèi)窗簾緊閉,一片晦暗。茶幾上蒙了一層浮塵,可當(dāng)中裝有某人照片的相框卻被擦得一塵不染。相框前擺著一枝臘梅,鵝黃色的花苞釋放著淡淡凜冽的香氣。沈識推開南風(fēng)的房間,昏暗中一個身影正坐在角落,用刀片一下下不停地削著鉛筆。他的衣服上、地板上布滿鉛筆碎屑,以及許多斷掉的鉛筆頭。昨天也是如此,那人一言不發(fā)地削著鉛筆,就仿佛時間只靜止在這一刻再沒了晝夜的更替。沈識的心還是忍不住隨著刀片窸窸窣窣的動靜跟著一揪。他將飯盒擺在床頭,朝角落那人走去。沉默地看了他許久,才蹲下身用手輕輕撫摸上對方的臉頰。那人手里的動作稍稍頓了頓,便又繼續(xù)重復(fù)著機械的動作。“南風(fēng),吃點東西,嗯?”沈識盡量放軟了自己的聲音。回答他的,只有長久的沉默。沈識手上的動作微微用力,半強迫式地逼迫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睛,語氣卻仍是溫柔:“晚上我接小兔過來,這段時間你就跟我們一起住?;蛘?,你跟我回去,換個環(huán)境也好。”“不了,放我一個人待會兒?!蹦侨藗?cè)頭躲開了沈識的手,繼續(xù)低頭偏執(zhí)地削著手中的鉛筆。一不小心,筆頭被刀片砍斷。他愣了愣,又從身邊取出一支新的。“我明白。”沈識伸手抓住了南風(fēng)握刀片的手,低聲道,“我們一樣,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想自己一個人。不想說話,也不想聽人說話……但”沈識嘆了口氣心疼道,“起碼睡一會兒,哪怕是閉會兒眼都行。”大概是怕手上鋒利的刀片真的誤傷了對方,南風(fēng)手下一松,刀片便落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脆響。“睡不著?!彼穆曇舸藭r顯得有些抽離,“一閉上眼,就會看到她。”一雙手緊緊揪著沈識的袖子,指節(jié)泛白。南風(fēng)空洞的眸子里少了過去的光,仿佛像是剛從水里被打撈起的差點溺死的人,恐懼又渙散。“真的好想睡一覺啊……沒有力氣了。”那雙手越抓越緊,指甲陷入沈識的皮rou,生疼。“可是就是睡不著……怎么辦,識哥?我該怎么辦?”南風(fēng)的聲音就像是窒息前的求救,一字一句深深刺向沈識的心臟。沈識猛地將人緊緊擁入懷中,恨不得將其揉入自己的骨血。唇齒相交間,他不顧對方微弱的抗拒撬開了他的牙關(guān),將那人柔軟的舌卷入自己口中,蠻橫且貪戀地吮吸著。那人的嘴唇是干裂的,當(dāng)即就出了血。發(fā)咸的鐵銹味蔓延在口腔里,沈識將舌頭退了出來,一下下輕輕舔舐著對方破掉的地方。沒等沈識退開,他便再次被那人揪著領(lǐng)子強硬地帶了回來。對方一面將自己的舌頭重新卷入沈識的口腔,一面急切地撕扯著他的衣服,將其壓倒在了滿是鉛筆碎屑的地板上。“南風(fēng)?”“識哥,幫幫我……”那人在他耳畔懇求道,繼而順勢跨坐在了沈識的身上。沈識任由那人撕扯著他的衣服,看著他發(fā)狠到有些瘋狂的動作時眼中只有說不出心疼。他定了定,最后順著這個動作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腰,低聲說了句:“好?!?/br>……屋外打起了雷,從窗簾縫隙透來的微弱天光消失了。不知是雨是雪,玻璃窗外被噼里啪啦地敲打個沒完。亦不知是哭泣還是喘息,那人終于在不知多少次的被索取后筋疲力盡地倒在了地板上,閉上了眼睛。沈識輕撫著他的頭發(fā),將其眼角未干的淚痕擦去。而后將人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為他蓋上被子,像哄孩子般地一下下緩慢而輕柔地拍哄著。“睡吧,南風(fēng)。等一覺醒來,就又是春暖花開?!?/br>……鞭炮聲響徹老城,干冷的空氣中彌漫著硝的氣味。六爺面館一如當(dāng)年那般,掛著軍綠色棉布簾子的屋內(nèi)放著幾排木質(zhì)的桌椅。暖黃色的光線下,煮面的湯鍋騰騰地冒著熱氣,一切都仿佛從沒變化過。從川西學(xué)了削面手藝的年輕削面師傅正紅光滿面的將放了面的木板扛在肩頭,手起刀落之時,如柳葉般的面便齊刷刷地飛入鍋中。舀一勺老湯熬的鹵,再加一句跑堂響亮的吆喝,一碗原汁原味的削面便擺在了食客的眼前。“六爺面館兒又開了,一起嘗嘗去?”先前被傷了心的老城人相互一合計,便巴巴兒地重新回了面館。吃著能祛除寒冷的熱乎的面,嘮一嘮家長里短再吹幾個牛逼,只覺得丟了許久的魂兒,也跟著一道兒回來了。而面館隔壁的三間店鋪被合為一家,‘迎客來’的面積比先前又拓寬了好幾倍。當(dāng)間兒的招牌是吳念恩提的,自打吳舉人故居對游客開放后,吳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