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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打電話過來問你情況,說白三爺他們也在想辦法,讓你別太擔(dān)心了?!?/br>沈識聞言,只是輕點了下頭,并未說話。南風(fēng)看向他的表情,自是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如此大的一筆資金,讓六叔他們臨時湊出現(xiàn)錢來也不是件輕易的事。更別說劇組每天都在實打?qū)嵉幕ㄤN,時間不等人了。“你先閉眼好好睡一覺,腦子混沌的時候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的。”南風(fēng)彎腰輕吻了下沈識的額頭,“乖乖等我回來,嗯?”沈識伸手攬住了南風(fēng)的腰,閉著眼沉默許久后,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后背:“快去吧。”……南風(fēng)走后,沈識也沒再繼續(xù)睡。他保持著一個姿勢久久坐在沙發(fā)上,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時不我待,他必須盡快整理好思路,找到解決辦法。手機在此時發(fā)出,響亮的鈴聲,沈識看向來電顯示,臉色一沉。“丁芃姐?!?/br>“阿識,你還好吧?!彪娫捘穷^的丁芃,語氣聽起來有些嚴肅。“我還好,是小兔的事么?”片刻沉默后,丁芃終是嘆了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壓力很大,但作為小兔的監(jiān)護人,有些情況我還是有必要跟你講一下?!彼D了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段時間你們家的氛圍原因,小兔的病情又開始反復(fù)了。準確來說,比以前更嚴重。”沈識聞言,取香煙的手驀地停住了。“我嘗試著對她進行了一下心理干預(yù),發(fā)現(xiàn)她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糟糕。這孩子雖然平時看著開朗活潑,但實際上心思異常敏感。特別是在之前黃毛那件事發(fā)生后,她就變得很沒有安全感,甚至還充滿了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負罪感。這也就是她之所以會出現(xiàn)心理問題的原因。”電話這邊的丁芃一下下按著圓珠筆,皺眉繼續(xù)說,“這次她到我這邊來,我發(fā)現(xiàn)她的負罪感和焦慮情緒都變得更強烈了,她在無意識狀態(tài)下反饋給我的信息讓我覺得她十分恐懼你會拋棄她,這是之前從沒有出現(xiàn)過的現(xiàn)象。”“我之前……”沈識懊悔地用手掩面,低聲道,“我之前,打了她?!?/br>“你瘋了?!倍∑M的聲音里隱隱生出些怒氣,“不是告訴過你,以小兔目前的狀況是經(jīng)不起情緒上的任何刺激么?”“是?!?/br>電話那邊的丁芃嘆了口氣:“說說吧,你為什么要打她?”“……都是我的問題?!鄙蜃R覺得自己沒什么可說的,強烈的負罪感正在一寸寸占據(jù)他的內(nèi)心。“你總得告訴我,我才能找到癥結(jié)啊。”沈識嘆了口氣:“我那天壓力太大了,就沖她發(fā)了無名火?!?/br>“天吶……”丁芃無奈地撐著自己的額角,“沈識,我拜托你搞清楚,小兔可是你的親meimei!不論發(fā)生什么事,你都不應(yīng)該傷害她??!你可是她最親近的人,是她精神的支柱,是我這套治療方案的關(guān)鍵,你到底明不明白!”沈識閉上眼,仰倒在沙發(fā)上。沒錯,他又一次傷害了身邊最親的人。見沈識半天不語,大概了解他遭遇的丁芃也不愿再進一步對沈識造成壓力。她輕嘆了口氣:“總之,我建議這段時間你就先讓小兔多在我這邊留一段時間吧。我聯(lián)系了個學(xué)長,也把小兔的情況告訴他了,看來我們必須要制定出一個新的治療方案……喂沈識,你在聽么?”“對不起。”沈識咬牙悶聲道,“對不起。”“哎……你也是,務(wù)必保證好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丁芃思索片刻,還是補了句,“你明白的,小兔她需要你,只有你才能真正的治愈她?!?/br>“拜托你了,丁芃姐?!?/br>“都會過去的,阿識。除了生死,其他那些你以為過不去的事,等它成為了過去,你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謝謝?!?/br>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啜泣,沈識聽得出來,那是小兔的聲音。他的心猛地一揪。“小兔又做惡夢了,我得去叫醒她。先這樣吧,保持聯(lián)系?!倍∑M說完,匆匆掛上了電話。沈識耳邊響起“嘟——嘟——”的忙音。他看著暗下來的電話,突然很想抽支煙,可打開煙盒卻發(fā)現(xiàn)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他從煙灰缸里撿過一支泛潮的煙屁股叼在嘴里,用力擦了幾下火機齒輪,但總也點不著。此時屋外狂風(fēng)大作,敲的窗玻璃“咚咚”直響。沈識開始煩躁地翻箱倒柜,想找到哪怕一根火柴也好。他翻遍了床頭、抽屜、柜子、五斗櫥、書架……然而,都沒有。“cao!”沈識破口大罵,猛地掀翻了面前的茶幾。上面壓著的玻璃板在接觸到地面的瞬間,發(fā)出刺耳的破碎聲。碎玻璃將沈識的臉分割成了幾塊,在他看來竟是如此的丑陋與扭曲。“您可真成。”他蹲下身看向那些碎玻璃,伸手將它們一塊塊撿起,丟入垃圾桶,咬牙笑道,“沈識,您可真成……”玻璃碴被狠狠握在手心,陷入皮rou。鮮血順著手滴落在地板上,他居然平添出幾分痛快。“迎客來”的損失明細散落在四周,那些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在沈識面前不斷地放大再放大。他忽然覺得自己竟是如此可笑,所謂的事業(yè)到頭來不過一場空,所謂的保護最終也只留下傷害,所謂的兄弟……他撿起先前壓在桌板下,這會兒已被鮮血模糊了五官的黃毛的相片,一下下擦拭著。所謂的兄弟,到死他都沒能趕到。沈識癱坐在地板上,忽然想起他那個賭棍老爹曾在酒后嘲諷地告訴過他,自己骨子里流著跟他老子一樣的血,注定是個什么也不是的下三濫,敢跟他沾上關(guān)系的,沒他媽一個有好下場。如今可見,還真被他那老子言中了。還真就是知子莫如父。窗外的風(fēng)仍在刮個不停,可愣就是憋著不下雨。烏云將太陽遮了,四下昏暗一片。沈識不知自己到底枯坐了多久,手上的血早已凝固。電話被他扔在一邊,換著聯(lián)系人的挨個響了一遍??伤幌虢?,因為便是接了也依舊說不出個辦法來。不知是不是風(fēng),門被拍個不停。直到屋外傳來問訊聲,他才意識到是真的有人在外面。“請問沈先生在么?”屋外的人頓了頓,又沉聲道,“我是陸棲桐?!?/br>陸棲桐……沈識在聽到這個名字后,瞬間回了神。他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不是南風(fēng)出了什么事。沈識猛地起身快步走向門口,打開房門。屋外的陸棲桐在看向沈識的樣子后微微一愣,但還是很快就恢復(fù)如常,他禮貌地輕點了下頭:“冒昧打擾,有些話我想找沈先生談?wù)??!?/br>“南風(fēng)怎么了?”沈識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只見陸棲桐沉默地打量了沈識片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