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正經了，等他掛斷電話聞緹回了鐘長新的未接來電，下午兩點半，兩人在林震光家樓下碰頭了。

林震光曾經是鐘鳴樓的學生助手，現(xiàn)在是青市醫(yī)科大學精神醫(yī)學專業(yè)的教授，林震光并沒有在研究所工作過，鐘鳴樓被免職之后他的一些學生雖然覺得惋惜，那時恰逢鐘鳴樓精神病發(fā)，許多人都不清楚精神醫(yī)學界的頂級專家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瘋，紛紛猜測與他常年接觸的研究課題和精神病患者有關，畢竟在大家的認知中像他們那類的學者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精神疾病。

鐘長新是通過藥邑才找到林震光的，聞緹不知道鐘長新是什么打算，剛結束刑偵隊的工作又要聽鐘長新的差遣，要不是為了能讓楚行暮輕松一點，聞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鐘長新等了聞緹半天，聞緹看他兩手空空，驚訝地問：“你就這樣去拜訪林教授？”

說完他轉身從車里拿了兩個包裝低調的禮盒，在人情世故這方面鐘長新確實不如聞緹，“是我們有求于他，難道你還指望他們見了面就稱你一聲博士？然后像放映機一樣把十六年前的事一一跟我們交代清楚嗎？”

“況且已經過了十六年，林教授對當年的事記得多少我們都不清楚，這么貿然找過來他也許還會懷疑我們的目的?！?/br>
聞緹拿著禮物進了樓道，鐘長新跟了上去，老一輩的學者都喜歡住單元房，也許是因為遠離鬧市區(qū)，鐘長新說：“我把東西給楚行暮了?！?/br>
聞緹沒有轉身，只是說：“只要他查出十六年前的真相，你就不再執(zhí)著于這個案子了？”

“我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那研究組呢？”

“繼承我爺爺的遺志?！?/br>
樓道的腳步聲里夾雜著聞緹的笑聲，鐘長新停下來問他：“你笑什么？”

聞緹轉過身說：“你以前不是問我你爺爺有沒有留下什么遺言嗎？這就是他擔心的事?！?/br>
“怕你太過崇拜他，看不清楚什么是你想要的。”

“這是他親口跟你說的？”

聞緹轉身繼續(xù)往樓上走，“我也記不清是什么時候說的，前段時間和楚隊長聊天說到這些，至少現(xiàn)在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當初進刑偵隊也是為了找機會查當年的真相，后來被楚隊長發(fā)現(xiàn)了?！?/br>
“什么時候？”

“我們從春熙山上死里逃生后他問過我一次，我剛去刑偵隊的第一天他就懷疑我的目的，后來一直裝作不知情，等我向他坦白了一切，他才順理成章的接下這個案子?！?/br>
“你對我爺爺的事知道多少？”

“一點點，直到他去世我都沒有機會報答他，我也想為他做點什么?！?/br>
聞緹在六樓樓道里站定，棕色防盜門近在眼前，聞緹等鐘長新上來才摁了幾下門鈴，還不忘嘲笑鐘長新：“鐘博士忙著工作的時候也應該好好鍛煉身體?！?/br>
鐘長新也不知他到底在得意什么，捧著禮物緊張的盯著那扇門，他們好像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聞緹和鐘長新對視一眼，門突然就開了。

開門的是林震光本人，面對兩張陌生面孔，林震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在他們說明了身份和來意之后林震光讓他們兩個進去了。

林震光也許沒想到時隔十六年還有人記得鐘鳴樓，要不是鐘長新重新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的老師。

“林教授，我找您是想問您幾個關于我爺爺和研究所的問題?！辩婇L新從林震光手中接過茶杯問道。

林震光坐在兩人面前，詢問道：“都過去十六年了，你們現(xiàn)在來找我是？”

聞緹說道：“您知道曾榮德教授嗎？”

林震光點頭說：“我和他認識，我們學校跟研究所有合作。”

“曾教授前幾天去世了，生前服用了大量抗精神病藥物，家人收拾他的遺物時找到了幾封威脅信，之后他們報了警，正巧警方要重新調查鐘教授在南嘉精神病院自殺一案，曾榮德和鐘鳴樓不僅相識，而且都在研究所工作過，就連死因都那么湊巧?！?/br>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和原委，林震光說道：“鐘所長去南嘉治病的消息我是后來才聽說的，從那以后我們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br>
“您對研究所的情況了解多少？”

林震光說：“當年鐘所長帶的研究生班一共有十八個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畢業(yè)后都進了研究所，但他們在研究所里待的時間都不長?！?/br>
“鐘教授被免除研究所所長職務的原因難道是因為他當時患有精神病嗎？”

林震光抿了抿嘴，搖頭說：“這個我不清楚?！?/br>
聞緹打量著林震光的表情，一點也不像不知情的樣子，先前四處碰壁的時候他就想到林震光可能不會那么輕易據實相告。

“不過。”林震光話鋒一轉，“鐘所長去南嘉之前還在為他的研究課題奔走。”

鐘長新急忙問他：“什么課題？”

“和犯罪精神病學相關，他想成立一個研究組，但是缺少科研資金和人力，所以在得知他因為精神病主動去南嘉治療的時候，我還不相信。”

鐘長新和鐘鳴樓碰到過一樣的難題，只是鐘長新遇到了聞向秦，穆方教授也很樂意指導他，因此研究組才能順利成立。

聞緹趁機問道：“林教授，那您知道十六年前研究所研發(fā)的新型抗精神病藥是怎么回事嗎？”

林震光點頭道：“這在當時是個大型醫(yī)療事故，研究所還受到了許多業(yè)內人的聯(lián)名譴責?！?/br>
“我聽說除了譴責研究所外，他們還聯(lián)名要求鐘所長退出精神醫(yī)學界，因為他監(jiān)管不力導致那么多患者因為新藥引發(fā)共病死亡?！?/br>
鐘長新立刻接過聞緹的話茬說：“可我爺爺當時并沒有參與新藥的研發(fā)和臨床實驗，他一直是反對新藥研發(fā)的。”

聞緹自顧自地對鐘長新說：“那就是有人冒用研究所名義參與研發(fā)，或者研究所看到新藥不僅研發(fā)成功還正式上市，為了某些利益把研究所和新藥的研發(fā)機構掛鉤?！?/br>
鐘長新立刻反駁聞緹：“絕對不可能是我爺爺的授意?！?/br>
“研究所里有那么多專家，但負責人只有一個，沒有人點頭誰敢私自讓研究所承擔那么大的風險？”

“研究所因為新藥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不是還有孫所長嗎？”

“那你爺爺被免去所長職務怎么解釋？”

林震光看著突然爭執(zhí)起來的兩個年輕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勸誰，張著嘴看一眼聞緹，再看一眼鐘長新，聞緹察覺到了林震光的尷尬，率先低頭滿臉歉意地說：“林教授見笑了?！?/br>
鐘長新還是一副非常不認可聞緹的表情，對林震光說了句抱歉，他們覺得沒有逗留下去的理由，便說還有其他事要辦，林震光將兩人送出家門。

走到樓下，鐘長新抬頭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