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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過他們!他們根本不聽!他們不是人!我這是為民除害!”女人搖頭,“他們只是不懂事,如果你也有孩子……”“放屁!”男子粗暴地打斷,語無倫次,“他們是怪物!是惡魔!他們犯了錯,難道不應該被懲罰?”匕首在女孩脖頸上拉出又一道血線,女人十指緊縮,明白不能再等,立即上身前傾,朝男子猛地扎去!男子睚眥欲裂,禁錮著女孩的手竟有一瞬松動。千鈞一發(fā),女人撞入男子懷中,硬是將呆愣的女孩推了出去。男子暴怒,扼住女人雪白的脖頸,口噴惡氣,“你他媽找死!你救了魔鬼!你也是魔鬼!我殺了你!”女人竭力顯得從容,“我說過,我換她?!?/br>因為視角受限,店外的絕大多數(shù)人看不到這電光火石間發(fā)生的一幕,只瞧見脖子上圍著一圈血痕的女孩跌跌撞撞跑出來,仿佛一下刻,那懸在項上的人頭就要掉落下來。只有已經(jīng)經(jīng)由員工通道進入店內的明恕目睹到一這情形。他身形如風似電,以書架與沙發(fā)作為偽裝,迅速轉移到男子視線的死角。男子似是察覺到了異常,掐著女人脖頸的手更加用力。幾近凝固的空氣中,似乎飄出幾聲骨骼錯位的聲響。明恕不再等待,從書架處掠至男子身后,在男子轉身之前,一記凌厲的手刀已經(jīng)悍然劈下!“嗚——嗚——嗚——”警笛長鳴,北城分局特警突入書瀚咖啡館時,明恕正將手腕、手肘全部脫臼的男子從滿地鮮血中提起來。“明哥?”打頭的特警剃著貼頭皮的寸發(fā),意識到擒住暴徒的人是誰之后,眼神頓變,“你怎么在這兒?你回來了?”“馬上拉警戒帶,疏散群眾。”明恕沒接茬,雖然身上還穿著相當sao包的短款薄皮衣,神情舉止卻比趕來的所有特警都更加專業(yè)。他的視線在已經(jīng)遇害的兩名小孩身上短暫一駐,本就黑沉的眸忽然更暗。北城分局,審訊室。單向玻璃墻內,犯罪嫌疑人魯昆戴著手銬,一張臉慘白如紙,雙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的對面坐著三名刑警,一人記錄,另外兩人負責審問。明恕抱臂站在玻璃墻外,已經(jīng)脫下那件標牌都未拆去的薄皮衣,雙眉緊擰,默不作聲地看著魯昆。這名在眾目睽睽下殘忍殺害兒童的兇手眼神死寂,作案時瞳中的瘋與狠已經(jīng)不見。他微垂著頭,不敢看刑警,肩背與手臂俱在發(fā)抖,上半張臉被陰影遮住,整個人顯得懦弱又陰沉。“他們不該吵鬧……”魯昆嗓音喑啞,“我提醒過他們,一共九次,是他們不聽……”“所以你就殺了他們?”說話的刑警語氣明顯帶著怒火。“不然我能怎樣呢?我沒有別的去處,是我先到的,我付了錢!為什么他們犯了錯,卻仍然能夠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而我反倒該離開?”魯昆將頭埋得更低,雙手先是抱住頭,繼而將十指插入油膩的發(fā)間。那顆因為角度問題而顯得奇大的頭顱頻繁地搖著,抖落幾縷帶著皮屑的頭發(fā),“他們不聽,他們的父母不作為!消費區(qū)門口就寫著‘請勿喧嘩’,他們沒一個做到!”停頓數(shù)秒,魯昆突然抬頭,眼中紅血絲翻滾,像是浸滿了愧恨。須臾,他抖得更加厲害,聲淚俱下,推翻了此前的話,“我錯了,我不該殺人!那兩個小孩能救活嗎?我……我只是一時沖動,我不是故意的!人都有沖動犯糊涂的時候對不對?我不是兇手!我不是!”明恕吁出一口氣,注意到不遠處的房門從里邊打開,便轉過身去。最先出來的是一名女刑警,緊接著那名見義勇為的灰衣女人也走了出來。例行筆錄已經(jīng)做完,女人名叫喻采心,32歲,是一家獵頭公司的合伙人,事發(fā)前正在書瀚咖啡館等待候選人。誰知候選人未到,卻目擊了魯昆頻繁起身提醒小孩及家長勿吵鬧,并最終發(fā)狂殺人的全過程。與在咖啡館時相比,喻采心精神萎靡了一大截——這是在極度緊張的情緒過去之后的正常反應。明恕站在原地,與她短暫對視,然后低頭致意,以示感激與尊敬。難以想象,在警察趕到之前,身穿修身職業(yè)套裙與高跟鞋的喻采心,居然是唯一一名阻止魯昆行兇的人。她值得一名精英刑警的致意。喻采心先是一愣,而后遺憾地搖了搖頭,聲音溫柔,神情悲戚,“小孩是無辜的。抱歉,我的反應還是慢了?!?/br>女刑警陪同喻采心離開,明恕靠在走廊的墻上,手指揉捏著眉心。北城區(qū)是整個冬鄴市經(jīng)濟最發(fā)達、治安最穩(wěn)定的地方,出現(xiàn)刑事案件的頻率較低,不想這一出,就出了個性質與影響都極其惡劣的。當時魯昆身處人流密集的鬧市區(qū),已經(jīng)殺害兩名小孩,又挾持著一名女性,特警最可能采取的做法就是將其當場擊斃。魯昆作案的視頻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流出,恐慌在有小孩的家庭中迅速擴散。不過,此案社會影響雖然惡劣,案情本身卻并不復雜。魯昆屬于典型的激情作案,殺死一名男童后受極端心理影響,開始無差別殺人。合作單位的心理專家已經(jīng)趕到,即將對魯昆進行初步精神鑒定。明恕逐字逐句魯昆的口供,漂亮的唇線繃直,側面看上去鋒利而缺乏情感。魯昆的個人信息一目了然——冬鄴市褚山鎮(zhèn)人,35歲,畢業(yè)于一所不上不下的大學,四個月前是水利公司的河流監(jiān)控程序員,因工作上的失誤被解雇,如今處于失業(yè)狀態(tài),未婚,有房無車,最近兩個月時常出現(xiàn)在書瀚咖啡館,借閱的幾乎全是犯罪類。北城分局刑偵支隊的副隊長王豪快步走來,身后跟著三名刑警。明恕抬眼,正對上對方怒氣沖沖的目光。明恕側身讓出一條道,卻將人攔了一下,“這案子你們打算怎么處理?”王豪濃眉重眼,五官是刑警常見的粗獷,語氣不善道:“這案子還沒有移交給你們重案組?!?/br>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里是北城分局的地盤,怎么處理犯不著向你這市局重案組的小頭子交待。明恕睨了王豪兩秒,倒也沒有動怒。剛從公安大學畢業(yè)那一年,他在北城分局待過,與王豪鬧過一些不愉快。這些年他扎在重案組里,視野愈寬,眼界愈高,早忘了過去的摩擦,懶得再計較,王豪卻分明不肯忘。正在這時,手機響鈴,明恕拿起一看,攻擊感十足的眉眼頃刻多出一分不應出現(xiàn)在他臉上的溫柔。“如果我沒有記錯,明隊這是才從首都回來吧?”王豪索性將話說明白:“這案子目前由我負責,今后上面如果有別的指示,明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