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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心狂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會的大爺大媽在門崗位置上輪流看守。但這門崗形同虛設,大爺們下棋,大媽們打牌,根本不管是否有陌生人進入小區(qū)。外面的摩托車、野三輪為了抄近路,時常從小區(qū)中穿過,有時連小貨車也往里面開。偶有一位大媽罵兩句,司機們根本不當一回事。

明恕觀察了一會兒,同事跑來說小區(qū)里的攝像頭現在只有兩個還能使用,一個在2棟出入口,一個在西門上。

不巧的是,羅祥甫住在4棟。

“把兩個攝像頭近期拍到的視頻都調出來?!泵魉》愿赖溃骸爸攸c關注西門的攝像頭?!?/br>
聞言,康玉欲言又止。

明恕看向她,“你有什么想說?”

“那個……”康玉猶豫道:“老羅從來不從西門出入,他嫌西門正對農貿市場,臟亂差。西門的攝像頭不可能拍到他。”

明恕默了片刻,意義不明道:“沒關系,總是要查的?!?/br>
4棟4-4,正是康玉和羅祥甫的家。

痕檢科先行進入,肖滿在看到這個門牌號時明顯一怔,扭頭看明恕,明恕卻一揚手,示意他少開小差,抓緊時間干活。

室內是三室一廳,未出明恕意料,康、羅二人是分房睡。

康玉有些尷尬,“我們作息時間不大一樣?!?/br>
明恕環(huán)視著客廳,捕捉到一絲微妙的古怪,中老年夫妻分房睡并不罕見,但是若要問其中緣由,妻子多半會抱怨丈夫打鼾、有體臭。而康玉提到的卻是作息時間差異。

一對共同生活了幾十年的夫妻,作息時間能沖突到分房睡的程度?

“羅祥甫的作息打攪到你休息了?”明恕問。

“他睡得很晚?!笨涤裾f:“老是深更半夜整理他拍來的照片?!?/br>
“羅祥甫喜歡攝影?”明恕已經看到了書房玻璃柜里的“長槍短炮”。

流行話叫“單反毀一生,攝影窮三代”,羅祥甫身為市書畫協會干事,又熱衷攝影,看來頗有藝術細胞。

但康玉的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不滿、鄙夷、不屑一顧,“什么攝影啊,拍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明恕在意道:“亂七八糟?”

“全是年輕小丫頭!”康玉憤憤不平,情緒的起伏甚至超過了得知羅祥甫遇害之時。

“明隊!”易飛在電腦前喊道:“你過來一下。”

明恕走過去,一眼便看到屏幕里凹凸有致的美女。

“原來是個街拍愛好者?!币罪w點著鼠標,不同年輕女人的照片飛快變換,“這起碼也有上千張了?!?/br>
“他成天就弄這些!”康玉說:“以前大家都說我嫁了個老實人,說他不抽煙不喝酒,沒有壞心思,閑暇時間都花在書畫上,有文化,是個知識分子。但是現在你們看呢?別人找他出作品、賺外快、幫忙鑒定,他通通推了,抱著個相機就去外面拍姑娘。白天拍,有時晚上也拍,半夜不睡覺,盯著這些看。你們說,這為老不尊像什么話?”

第6章獵魔(06)

人是秘密的容器,鎖一旦打開,無窮無盡的秘密就會傾瀉而出。

針對羅祥甫的人際關系排查進行了整整一個白天,及至深夜,羅祥甫的形象已經由一個扁平的名字,漸漸變得立體而生動。

與冬鄴市大多數六十來歲的男性相比,羅祥甫的社會關系要復雜一些。

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從鄉(xiāng)鎮(zhèn)小學離職,之后不再從事固定的工作,而是靠給各行各業(yè)的老板畫畫寫字、鑒定書畫真?zhèn)味嵢∥难诺膫蚪?。這在當時,無疑是非?!扒靶l(wèi)”的。而康玉是中學教師,工資雖不多,卻受人尊敬。夫妻倆共同撫養(yǎng)一個孩子,生活過得輕松有味。

羅家的房子雖然不怎么樣,羅祥甫平時的衣著打扮也上不了臺面,一到夏天就是幾十塊錢的T恤與洗出線頭的西裝褲,腳穿一雙灰不溜秋的皮鞋,但實際上,羅家的經濟條件并不糟糕。幾年前,羅家獨子羅小龍去外地創(chuàng)業(yè),羅祥甫直接支援了兩百萬。

兩百萬絕不是小數目,一個普通家庭東拼西湊都不一定能湊夠兩百萬。而撥出這筆錢之后,羅家的生活并沒有受到影響,之后羅祥甫愛上了攝影,昂貴的相機、鏡頭攢了不少。最初,羅祥甫拍得最多的是風景,時常報一個老年團,冬鄴市周邊都去了個遍。大約從兩年前起,他不再拍風景,轉而主攻人像,成了如今隨處可見的街拍愛好者,拍的全是腿長顏靚的美女,偶爾拍幾張幼小可愛的女孩。

在市書畫協會,羅祥甫的口碑不怎么好。

國人講求“人死為大”,人一旦死了,只要不是罪大惡極,生前的惡名幾乎都會淡去。可這條道理放在羅祥甫身上,卻行不通。

“老羅這人吧,水平其實不怎么樣,懂得賺快錢罷了。”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

“羅祥甫也就是用我們協會的名字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忽悠外面那些不懂行的大老板,回頭又裝出一副才高八斗的清高樣。你說你在外面裝就算了,回協會里你還裝什么裝?誰不知道你羅祥甫什么德性?清高給誰看呢?清高還賺什么黑心錢?”這是不大客氣的說法。

協會副會長尹慶棟算是與羅祥甫有幾分交情的人,一個月前羅祥甫請到家中做客的幾人里,就有尹慶棟。

“老羅去世了?遇害?”得知羅祥甫是一起兇殺案的被害者,尹慶棟面色登時蒼白,先是詫異,而后目露恐懼,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抓到兇手了嗎?”

明恕直視他的雙眼,這一過程持續(xù)了二十來秒,“現在還沒有關于兇手的線索,所以我們才到協會了解情況。”

尹慶棟額頭已經滲出冷汗,稀薄的雙眉緊緊擰起,低喃道:“誰會殺了老羅???”

明恕與數不清的被害者關聯人群打過交道,此時審視尹慶棟,就像看一尊情緒模型。

一個人遇害,他的朋友必然感到震驚,震驚之后,是濃烈的悲傷,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正常死亡與非正常死亡,都會給親友帶去傷痛。不過與正常死亡不同的是,兇殺必然引起一定程度的恐慌,但這種恐慌不應超過悲傷。

反觀尹慶棟,他是羅祥甫的朋友,此時展現出的卻只有震驚與畏懼,絲毫不見傷痛,即便有傷痛,也淺淡到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尹慶棟是否真的算羅祥甫的朋友,還得打一個問號。

明恕不免想到康玉。得知丈夫被人殺害,康玉的反應也有失常理,好似羅祥甫不是一個活生生的、朝夕共度的人,而只是村口見過一兩回的貓狗。

妻子如此,朋友也如此,看來羅祥甫的死有幾分“輕如鴻毛”的意思。

“可惜了?!币鼞c棟勉強鎮(zhèn)定下來,話語間不見多少真誠,“老羅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他的離開對我們協會來說是個不小的損失。”

這話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