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答案。

“是這樣，剛才你問我伍彤有什么讓我覺得在意的地方，說到殺雞我就給忘了。”李天月說：“伍彤是上白班，但她晚上睡得特別晚，我每次深夜回來，都能在門與地板的接縫里看到從她臥室里漏出來的光?！?/br>
李天月頓了下，又說，“8月23號這天，她房間里沒有光漏出來?！?/br>
明恕上身向前一傾，“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因為我那天被一個客戶惡意刁難，之后又被店長訓斥?！崩钐煸轮敝笨粗魉〉难?，“回家之后我根本睡不著，一個人在客廳喝酒。本來我擔心伍彤突然出來看到我這樣，但我發(fā)現(xiàn)她房間里一點光亮都沒有。”

沒有光，就有兩種可能：伍彤根本不在家；伍彤睡著了。

李天月給出的答案是，伍彤不在家，早晨才回來。

明恕問：“你確定她早上才回來？”

“我確定，因為那天我沒有回臥室?！崩钐煸抡f：“我在沙發(fā)上就睡著了。早上我聽見門外有響動，看見她進屋，穿的是一套暗色調(diào)的衣服?！?/br>
明恕問：“她就這么在你面前走過去了？你們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我醒了?！崩钐煸抡f：“我只看了她一眼?！?/br>
明恕當即調(diào)出九中外的監(jiān)控，“是這套衣服嗎？”

李天月看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沒有看清楚，只是在她進屋的瞬間瞥了一眼，看得出色調(diào)，但看不出具體的樣式?！?/br>
“如果李天月撒謊，最后我給她看監(jiān)控時，她多半會說看到的就是這一套?！泵魉〉溃骸艾F(xiàn)在的情況，李天月能夠作為重要人證，但還不夠。”

“伍彤家里找不到她去九中時穿的衣物和背包，應該是連同作案工具一起處理掉了?！毙M說：“我剛才從技偵過來，周愿讓我跟你說，他已經(jīng)給伍彤的手機做了數(shù)據(jù)恢復，伍彤喜歡看的不是電視劇和動畫片，而是血腥暴力視頻。她的搜索頁面也顯示，她查看過大量殺人毀尸手段。明隊，伍彤就是兇手，跑不了了。”

氣氛正嚴肅，外面有人喊：“重案組，你們的外賣！”

明恕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立即招呼眾人：“下樓拿外賣去?！?/br>
肖滿好奇，“小明請客?。窟@回是什么？”

明恕往肖滿背上一拍，“誰準你叫小明？”

“陸雁舟能叫，易隊能叫，我不能叫？”肖滿說：“看不起痕檢咋地？”

“少廢話！”明恕將人往樓下趕，“拿奶茶去，先到先得，后到?jīng)]有?！?/br>
“奶茶啊。”肖滿很滿意，跟案子磕了這么久，正好想補充點兒能量，連忙跑去樓下，卻領(lǐng)到一杯草莓桃桃。

“這他媽？”肖滿跑回來，“你不說是奶茶嗎？”

“這不是奶茶？”

“波霸呢？為什么還有草莓和桃子？”

明恕擺手，“一樣的一樣的?！?/br>
“沒有波霸叫什么奶茶？”肖滿嫌棄道：“還是一杯粉紅色的玩意兒?！?/br>
“好喝就行了?！泵魉∈钦嬗X得這草莓桃桃好喝，去“花容”查伍彤，順便買了一杯，一喝就上癮了，花重金請組里的兄弟們喝，人家還不領(lǐng)情。

嘖——

肖滿鐘愛波霸奶茶，喝不慣這些花花綠綠的水果茶，但有的是領(lǐng)情的人。

比如方遠航。

方遠航聽說他師傅請喝奶茶，連忙跑來，結(jié)果正好看到明恕拿著杯草莓桃桃在那兒吸。

方遠航：“……”

喜歡喝草莓桃桃……

基佬身份坐實了！

明恕將方遠航叫到身邊來，夸獎一番，又問了幾句楚燦案的情況。

“放心吧，這案子有蕭局盯著，肯定能查個水落石出！”方遠航說。

“你可別飄了?！泵魉∵€是放不下許吟說的那個女人，叮囑道：“要確定楚燦殺害的女性到底有幾人，既然楚燦有那種癖好，周茜就不一定是唯一的被害者?！?/br>
方遠航點頭，“這我明白！”

“去吧?！泵魉⌒α寺?，“我這邊分不出精力來，只能賞你一杯奶茶了?！?/br>
不提奶茶還好，一提方遠航就眼皮直跳，“哎師傅……”

“嗯？”明恕回頭，“還有事兒？”

“我想跟你談個心?！狈竭h航說完補充道：“但不是現(xiàn)在?！?/br>
徒弟是個什么德性，明恕還能不知道？方遠航說得那么認真，明恕卻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出八卦欲，笑罵道：“滾去查案。心理有創(chuàng)傷找林皎去。”

方遠航拿著草莓桃桃跑了，明恕靜下來想案子，思維忽然打了個岔，想起之前來的只有肖滿，沒有周愿。

周愿這個人，雖然性格內(nèi)向，平時話很少，但只要有重要發(fā)現(xiàn)，周愿一定會親自趕來匯報。

為什么讓肖滿代為傳達？

這不正常。

重案刑警們一個個嘴上說著不樂意喝這粉粉嫩嫩的玩意兒，身體卻很誠實，外賣一下子就被搶得差不多了，得虧很多隊員根本不在局里，不然還不夠分。

明恕拿起最后一杯，向技偵的辦公區(qū)域走去。

周愿坐在電腦前，雙手卻沒有放在鍵盤上。

他肩膀微微佝著，手搭在腿上，有許多紅血絲的眼睛木然地盯著顯示屏上天書一樣的代碼，從背影上看，顯得很單薄。

單薄時常令人聯(lián)想到可憐、無助。

明恕在后面站了一會兒，周愿都沒有注意到。

技偵雖是技術(shù)崗，但到底是重案組的刑警，警惕感不可能這么差。

周愿擺明就是心里有事。

明恕咳了聲，將草莓桃桃放在桌上。

周愿嚇一跳，立即站起來，“明，明隊?！?/br>
明恕看著周愿的眼睛，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方遠航前陣子跟他說，小周老師受到于孝誠的影響，情緒有點不對勁。

周愿是做事非常認真的人，看得出小時候也是個努力的孩子。

于孝誠、沙春那一套理論最容易影響的就是努力但欠缺天賦的人。

明恕從不認為周愿沒有天賦，能夠進入重案組的人，沒有誰是平庸之人。這些年重案組偵破的每一樁疑案要案中，都有周愿和其他技偵隊員的功勞。

但周愿對自己要求高，會不滿足，認為自己尚有太多不足也正常。

周愿有天賦，可終究不是天才，技偵這一塊，明恕見過真正的天才——洛城市局的柳至秦。若是將周愿拿去和柳至秦相比，那周愿確實就是凡人了。

最近案子接踵而至，周愿壓力極大，加之受到于孝誠的影響，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才忽然變得消沉。

想明白緣由，明恕在周愿肩上拍了下，“牛逼啊我的周兒。”

周愿一怔，“什，什么？”

“伍彤24號出現(xiàn)在九中附近，這么關(guān)鍵的證據(jù)都讓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