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視前方?！蹦汉苯由鲜郑昧ε牧伺乃暮笱?，微微抬了他的下巴讓他平視，樂晨安錯愕了一瞬。教就教吧，怎么忽然開始……動手動腳的。

暮寒忽然蹲下，隔著滑雪靴伸手捏了捏他的腳踝：“滑雪的時候這里不要太緊繃，放松一點，越緊張越容易摔，不要怕?！?/br>
他沒注意樂晨安小幅度倒抽了口氣，更沒注意他的心猿意馬。

什么重心放在兩腿之間，前腳腳踝放松腳尖抬起，配合身體傾斜，重心回中后，換反方向……

樂晨安聽得左耳進右耳出，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愣愣盯著暮寒，拼了命想集中精神。

暮寒說完發(fā)現(xiàn)他半天沒給出反應(yīng)，無奈嘆了口氣。他一手輕輕抓住樂晨安的手腕：“落葉飄分前刃后刃，我跟你一起滑，你后我前，自己感受一下吧。”

他踩上板輕輕一推，沒等樂晨安反應(yīng)過來，兩人便滑了出去。“重心先回到中間。右膝加壓，上半身不要晃動，肩線跟雪板保持平行?！?/br>
他一手輕握著樂晨安的手腕，始終與他保持著大約半臂的距離：?“放松點，看著我的眼睛就行，用身體感受。”

妖精的眼睛是看不得的。樂晨安腹誹。

暮寒像是毫不費力就可以控制速度，他們勻速劃出Z字形，途中還幫他拽了拽護臉，冰涼的指甲蹭過嘴角，樂晨安不自在地扭了一下頭，他手指上還留著不知道是沐浴露還是洗衣液的花香。

“自己試下?！彼麤]有征兆地放了手。

樂晨安忙穩(wěn)住心神，緩慢地調(diào)節(jié)著重心和腳踝角度，順利地飄成一枚有點笨拙的葉子。

他興奮的沖暮寒喊了起來：“學(xué)會了?。　?/br>
幾個來回，樂晨安已經(jīng)可以順利地做出前刃和后刃的落葉飄，一趟比一趟更輕巧。

暮寒拉下雪鏡罩在眼前，從后方快速追上他，在他面前忽然轉(zhuǎn)了個彎，又自然地調(diào)直雪板方向重復(fù)了兩次。地上留下了幾個連續(xù)的花瓣形軌跡。

“試試花瓣轉(zhuǎn)。落葉飄之后，前腳腳尖施力，前刃鏟雪。調(diào)直方向，重復(fù)動作。”他滑近樂晨安身邊說完，又滑開，繼續(xù)做著示范。雪板在他的腳下，像是被預(yù)設(shè)好的程序完美控制著。

一旦找到感覺掌握了要領(lǐng)，進展就快了起來。樂晨安漸漸體驗到了一些滑雪的樂趣。

“然后呢？”他大聲問暮寒。

“你試試看彎轉(zhuǎn)得大一點，做C轉(zhuǎn)?！迸c樂晨安不同，他聲音永遠冷靜平和，像沒有波瀾卻四季不凍的高山泉水。

樂晨安腳尖持續(xù)回勾，重心向后方移動，畫出了一個大寫字母C。

“再然后呢？”

“前刃落葉飄，接C轉(zhuǎn)變成后刃落葉飄，再接C轉(zhuǎn)?！蹦汉冀K跟他保持平行，隔著2，3米的距離。

“這是S轉(zhuǎn)嗎！”樂晨安看著雪地里的軌跡興奮起來。

太陽漸漸爬到了正上方。

“樂晨安??！”

這聲音一聽就蠻橫。他一抬頭發(fā)現(xiàn)薛曉叉著腰氣呼呼地看著他，旁邊是昨天那個滑雪教練，對方正贊許地看著他。

暮寒遠遠停住沒靠近。

“視頻我拍好了，等下回去給你?！睒烦堪糙s忙靠過去，小聲安撫大明星。

“你玩得挺開心啊，我的封面還拍不拍？”薛曉頂著一張飲酒過度的素顏，眼球布滿紅血絲。

“你們沒給我電話，我以為你還在休息……”說著他下意識掏口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并不在。

“我助理半小時之前就發(fā)信息給你，讓你去幫我買紀念品了。你買好記得送到我助理房間?！闭f完大明星一甩手繼續(xù)跟滑雪板奮斗了。

樂晨安還在原地嘆氣，背后忽然撲過來一道雪霧，周圍的人同時驚呼。

也不知道暮寒怎么能在這么緩的坡上滑出這個速度的，雪板幾乎要跟雪地垂直，身體后壓一個干凈漂亮的大轉(zhuǎn)彎，板下飛起一道薄薄的雪墻，撲了大明星一頭一臉。

“臥槽你有病?。　毖耘蘖藥紫峦鲁霾恍⌒某缘阶炖锏谋?。

暮寒沒說話，當著大明星的面拽著樂晨安就往坡上走。

“你，干嘛？”樂晨安還在盤算著買紀念品的事兒。

“去藍道玩玩?！闭f完雪鏡推到額頭，回身瞥了薛曉一眼，看得人打了個寒顫。

莫名其妙人就被拖上了纜車，樂晨安還有點懵，剛剛那一出還挺……撩……

“昨天就是他安排你去雙黑道的吧？”暮寒忽然開口。

“嗯。流量大明星，得罪不起?！彼乱庾R舔了舔虎牙。

“你是個攝影師，有必要這樣么？”那人沖他皺皺眉頭。

“職場復(fù)雜。我一個剛?cè)胄杏譀]什么背景的小助理，只能這樣。至少，薪水還不錯?！彼銖姏_暮寒笑笑，說得沒什么底氣，畢竟為了高工資低頭這種事，聽著不那么藝術(shù)。

那人忽然伸手捏住他下巴扳過他垂下的頭，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白長這么機靈?！?/br>
藍道的坡度雖然稍微陡峭了一點，可雪道明顯被處理過，很平整。

暮寒示意他根據(jù)自己的節(jié)奏飄下去，檢驗一下成果。樂晨安小心翼翼地移步到旁邊的位置，調(diào)整呼吸，保持上半身穩(wěn)定，開始下滑。

前刃落葉飄接C轉(zhuǎn)接后刃落葉飄接C轉(zhuǎn)，速度雖然不快但很順滑。他適當?shù)貕旱椭匦?，加了點壓力，速度提了一點，甚至開始有風(fēng)聲在耳邊鼓噪。

順利地滑到了坡底，速度跟藍道上其他人也相差無幾，他有點興奮，忍不住回過頭找人，可暮寒并沒有跟上他。

他抬起頭向更高處望上去，坡上忽然傳來陣陣驚呼聲和口哨聲，緊接著有人影接近。

那個身影身體前后交替傾倒，畫著夸張的S曲線從坡上高速滑行而過，經(jīng)過的軌跡騰起了細細的雪浪，他像是緊貼著雪面飛行一般，滑雪板幾乎垂直于地面，前刃后刃交替立起，交換的重心壓得極低，腰肢靈活又有力。那張滑雪板像是他身體自然生長的一部分。雪坡上的人幾乎自發(fā)地為他讓開了路，不少人停下腳步，迅速用鏡頭捕捉那道飛馳掠過的華麗身姿。

雖然偏光雪鏡擋住了他的眉眼，可樂晨安依舊覺得自己像被盯緊的獵物，全身像觸電一般戰(zhàn)栗著，那個高速接近的身影最終以一個720度的平轉(zhuǎn)收尾，停在了他面前。

第5章冰雪消融

他似乎聚集了雪地里所有的目光。

樂晨安看著他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周圍很多鏡頭還未來得及放下，他并不想入境?？赡汉畢s絲毫不在意，周身的銳利的氣場似乎還未消散。被這樣一個人盯著，頭皮都在發(fā)麻。

臉上落了許多殘雪，暮寒用牙齒咬了一只手套下來，手指拂去鼻尖的雪花。似乎是聽到了樂晨安深深抽了口氣，他斜著眼睛看過來，樂晨安看到逆光中他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