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來這一趟我還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置了這一處私產(chǎn)?！?/br>
什么意思？

這不是夏琮住的地方嗎？

顧居然看他神情古怪，恍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會以為這是他住的地方吧，他這么跟你說的？”

郁小龍聽他這樣信誓旦旦且?guī)е鴰捉z嘲諷的反問，第一反應(yīng)居然不是反駁他，而是難怪。

難怪從來沒有人來，難怪他一周要回去兩三天……夏琮說這里他沒有帶任何人來過，換個角度想真沒騙他，如果本就是專門給他準備的，不就都說得通了嗎。

“怎么樣，我能進去了嗎？”顧居然看著他，再好的耐心也要嘆氣，“跟你說話真費勁，你平時跟他也這樣嗎？”

郁小龍松了手，轉(zhuǎn)身朝里走去，顧居然進來后，看了眼地上的拖鞋，剛想俯身，郁小龍沉聲說了句，“別換了?！?/br>
郁小龍象征性地給他倒了杯水。

顧居然自顧自在沙發(fā)上坐下，看了一眼卻沒接，“有酒嗎？”

“沒有?！本乒窭锲鋵嵱校麖膩聿缓?，更不想這個時候跟顧居然喝到一處去。

“那飲料呢，我想喝點有味道的。”

“……”

郁小龍去冰箱里翻了翻，還剩幾瓶可樂，無糖的，不知道過期了沒有。

他拿在手里，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人不對，說的事也不對，他居然還有心情在這招待，他們是那種可以自由討論該喝什么的關(guān)系嗎。

他在顧居然斜對面坐下，可樂從茶幾上推過去時留下幾道凝結(jié)的水漬，顧居然盯著那水漬看了會，伸手來接。

郁小龍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經(jīng)沒有那枚戒指了，唯有指根處留下一圈淡得幾乎看不清的印記，要么是剛摘下來不久，要么那枚戒指在他手上戴的時間足夠長。

顧居然注意到他的視線，看了眼自己的手，“還記著呢?！?/br>
他無奈一笑，“我那次也沒把你怎么樣吧，你們不還在一起嗎？何況那時候我是真以為……”他說到這里頓住了，過了會略一聳肩，“算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郁小龍問。

“你不想知道他真正的住處嗎？”

郁小龍沒說話，知道了又能怎么樣，跟夏琮鬧，讓他把他接過去？

“那地方離我很近?！鳖櫨尤徽f：“高中開始他就住那了，有段時間我去那里比回我自己家還頻繁?！?/br>
“不是要跟你炫耀什么，他回來的這半年，正因為經(jīng)常能看見他從那里進出，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把你接來了，你們還在一起?！?/br>
顧居然有些自嘲，繼而又問：“你了解他嗎？”

郁小龍還是沒說話，這次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說什么。

“我認識他比你久得多，這問題換你問我，以前我或許還可以說，現(xiàn)在卻答不上來了?！变X制的圓罐在茶幾上輕磕了兩下，顧居然說想喝有味道的東西，但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打開，“他們都認為他一無是處，連郭飛燕都這么想，只有我不覺得。”

“但那又怎么樣呢，我明明不覺得，到頭來還是被他擺了一道，他早就不愛我了，還要虛情假意地裝出既堅守底線又對我情難自禁的矛盾，是不是很狡猾。”

原來顧居然知道了，所以他把戒指摘了，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夏琮把他藏在這里的時候？但那又能說明什么呢，夏琮愛他嗎？

從他說出別人并不想弄死他，從知道他還是對他有所隱瞞時，他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但知道不代表他愿意跟任何人聊起，尤其不想在他面前袒露任何情緒，然而顧居然一針見血地戳穿了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也不愛你對不對?！?/br>
“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些？”

“難道你不想死得明白點嗎，還是你想重蹈我的覆轍。”顧居然被他看著，看了會他低頭一笑，欣然繳械，“好吧，我心里扭曲，多個人陪我我能高興點?！?/br>
郁小龍以為他是在說夏琮愛不愛誰的問題，覺得這人可能是真的有點扭曲才會急于在他這里找存在感。

但顧居然卻說：“他怎么可能真的喜歡你，那種地方，都知道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他想惹麻煩，想讓郭飛燕以為他爛進骨子里是個沒有的廢物?！?/br>
“而你恰巧，就是麻煩罷了?！?/br>
“……”郁小龍臉色變了變，顧居然話說得那樣哧果，如果不是語氣里少了咄咄逼人，他會以為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他。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郁小龍看著他。

“為什么？”顧居然像是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好問題，笑道：“別說你從來沒懷疑過他為什么會看上你，你再想想當(dāng)初他怎么接近你的，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br>
郁小龍嘴上說不相信，然而顧居然說的每一點，他都認真想過，他和夏琮身份懸殊不是一點，他脾氣不好，學(xué)歷低下，床品又差，夏琮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至于他是怎么接近他的。

他故意在他面前裝柔弱，故意被菜桿他們欺負，對他死纏爛打又百般撩撥，明明以他的性格絕不會管的事，那天晚上接了那通電話后執(zhí)意趕來救他……

“你覺得他找什么樣的人，陷進什么樣的麻煩里能讓郭飛燕對他放松警惕，很好想是不是?！?/br>
當(dāng)然是越下賤的人越好，比如說男女支，酒吧街里那些給幾百塊就能干一袍的人。

比如說像他這種，與最低劣的人為伍，麻煩纏身的人。

顧居然礙于教養(yǎng)沒說出口的話，郁小龍?zhí)嫠f了。

“我無意冒犯你，我也差點被他們兄弟倆騙了，我還曾經(jīng)自責(zé)，以為是我的錯才讓他變成這樣。”

聽到這里，郁小龍深吸了口氣，心底仍留有的一絲不甘讓他終于對顧居然的話出聲反駁，“就算當(dāng)初他接近我……”

“不是當(dāng)初?！鳖櫨尤恢浪f什么，打斷他，點了幾下手機，推到他跟前，頁面上是一段錄音。

郁小龍下意識想阻止他點開，但夏琮的聲音已經(jīng)徐徐飄了出來。

于是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說，他不表現(xiàn)得緊張一點，別人怎么知道該把氣往哪撒。

他就是養(yǎng)一條狗，被他們這么欺負，也會有脾氣……

不是當(dāng)初，現(xiàn)在也一樣。

郁小龍臉上的血色退了干凈，明明剛才收拾打掃還覺得熱，這會已手腳冰涼。

他再度看向顧居然，每動一下，薄薄的居家服都好似在切割著他身上支出的棱角。

他眼里再也不是慣有的帶著點漠然的平靜，“這就是你想從我身上看到的。”

他抬眼看他，冷冷一笑，“在你說他不喜歡我之前，你信了吧，不然何必來找我。”

“我說了，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獨自一人未免太孤單了。”顧居然加重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