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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誒,我發(fā)現(xiàn)你蒙眼睛的樣子跟他還挺像的?!?/br>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白布下的嘴角彎起一道弧度,應(yīng)闌抬手將腦后的白布解了下來,露出一雙靜如止水的雙眸。越是盯著越是會被吸入其中無法自拔,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魔力,讓人沉淪。夜東籬看了兩下,就趕緊笑著躲開。無論看多少次都是,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這雙眼睛好像有毒。卻聽對方問:“我不蒙眼睛,難道就不像他了嗎?”☆、63應(yīng)闌的生母屬魅魔族,所以雙眼具有與生俱的魔性,就算他不是有意魅惑,見者也會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無論何地,只要他一出現(xiàn),不出半盞茶的功夫絕對堵得水泄不通,搞得應(yīng)闌不勝其煩,索性直接弄了條三指寬的白布蒙在眼睛上,裝起了瞎子。以前露眼睛時,旁人只會盯著他的眼睛看,如今扮成瞎子,反而才注意到這家伙的臉好像也不錯,尤其是柔和的輪廓,帶著說不出的溫婉可人。雖然,這個詞好像不太適合形容男人。夜東籬避開應(yīng)闌的雙眼,掃著他臉上的其他部位,嘖嘖稱奇:“真是越看越像,除了眼睛沒你這么勾人,其他都要像個五六分?!?/br>應(yīng)闌揚(yáng)唇一笑:“說不定我跟你的那位神仙公子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br>“真的假的?我說你這家伙怎么跟我們魔族格格不入,原來是仙族派來潛伏的臥底!說,你來半澤荒到底有何陰謀?”夜東籬拍著桌子說的一本正經(jīng),橫眉豎目的樣,把應(yīng)闌跟一旁抹桌子的伙計逗得捧腹大笑。應(yīng)闌忽然問道:“我眼睛真的比他勾人?”雖然這話是自己開玩笑隨口說的,但現(xiàn)在從應(yīng)闌嘴里問出來,用那么如沐春風(fēng)的語氣,夜東籬就感覺渾身冒雞皮疙瘩。他不由得戳了戳手背。“當(dāng)然,你身上有一半的魅魔血,魅魔的魅力誰能扛得住。而他那雙眼睛就跟藏著兩把冰刀一樣,每次我一逗他,那兩把刀就嗖一下飛出來,嚇得我看都不敢正眼看?!?/br>說這話的時候夜東籬有些心虛,因?yàn)樗坏戳耍€看了很多次,被扎得鮮血淋漓也甘之如飴。應(yīng)闌心思通透,怎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搖頭嘆了口氣:“可我看了你這么多年,也沒見你對我動什么心思,反倒是那位神仙公子,來了不過六天,把你的魂都勾了去。聽聞仙族人都不會醉酒,我看這你這眼淚釀的苦酒,也多半是為了他吧?!?/br>夜東籬被說的啞口無言,索性也懶得編瞎話反駁,他知道以應(yīng)闌的洞察能力,自己解釋再多也是欲蓋彌彰。伸手敲了敲酒壇子,發(fā)出清脆的咚咚響。“那酒確實(shí)為他釀的,也不能說是為他,應(yīng)該說是為了仙族,你想想一輩子都無法感知喝酒的快感,這得是人生多大一件遺憾啊。當(dāng)然了,再順便挑戰(zhàn)一下我的釀酒技術(shù)。而且你那是什么話?什么叫把魂勾了去,我跟他是一見如故的摯友,關(guān)系就跟咱倆一樣?!?/br>應(yīng)闌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打斷道:“一見如故,我看一見鐘情還差不多。我跟你做了這么多年朋友,怎就不見你為我做過什么?”“誰說我沒有,你這茶館里的茶具不都是我從魔宮里給你搬來的?每件都送價值連城的寶物,我分文不收的送給你,你還說沒有!”“這些茶具哪個是你的,借花獻(xiàn)佛也好意思說?”……聽著他倆吵得熱火朝天,伙計用掛在脖子上的巾子擦了擦腦門淌下來的熱汗,給他們一人斟了一盞茶,氤氳著茶香的白霧飄散出來,剛才還據(jù)理力爭的兩人瞬間安靜,各自落座,抱著茶盞開始小口的抿起來。上面漂浮著綠油油的茶葉兒,夜東籬對著水面輕輕吹了口氣,莞爾一笑。“還是待在你這最舒服?!?/br>應(yīng)闌將薄唇從茶盞上移開,瞥他一眼:“你倒是想去別處,你也得能去不是。怎么沒跟那神仙公子去天界轉(zhuǎn)一轉(zhuǎn)?”夜東籬看著茶盞中的倒影,明明嘴角是上揚(yáng)的,可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有多久沒痛痛快快的大笑一場了。“天界哪能容得下我這魔頭,再說鎮(zhèn)珠取不出,我就只能待在半澤荒。大概這就是我的報應(yīng)吧,也無所謂,反正從我記事起就從來沒有過什么好事發(fā)生?!?/br>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應(yīng)該小口品味的好茶,卻被他當(dāng)成消愁的酒一樣大口灌進(jìn)肚里。喝完之后夜東籬也覺得渾身舒爽了許多,起身抱著酒壇打算回家,就被應(yīng)闌突然抓住了手腕,兩指扣在經(jīng)脈上,就感覺一股熱流緩緩涌入,靈氣灌入丹田,有成狂風(fēng)暴雨之勢,夜東籬眉間一緊,趕緊去拉開他。那兩只卻像是長到他身上一般,紋絲不動。這點(diǎn)也跟清作很像,手勁兒都這么力大如牛,跟那副弱不禁風(fēng)的外表形成天壤之別。待靈息漸漸收斂,應(yīng)闌才將手撒開。夜東籬把酒壇子當(dāng)一聲撂到桌面上,對眼前這人是罵不是動手也不是,只能用他最不喜歡的一種方法——講道理。“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你這治愈之力用一分便少一分,我這點(diǎn)破傷還用得著治?回去倒頭睡個兩三天就好了。應(yīng)闌我跟你說,再這樣我以后真不敢來你這了?!?/br>夜東籬說到最后,磨著后槽牙,腮幫一動一動的鼓起來,看起來特別像小孩子撒嬌。這樣可愛的荒主,可是一般人所看不到的。應(yīng)闌亦然覺得有趣。“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人生來便是要死的,我也不在乎早晚,只想活的隨心所欲?!?/br>夜東籬被他這副說辭懟過不下百遍,可每次都找不到還擊的理由,是啊,治愈之力是應(yīng)闌自己的,他想怎么用夜東籬又能說什么。只是有些羨慕應(yīng)闌,畢竟他連揮霍自己生命的權(quán)利都沒有。“你倒是隨心所欲了,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夜東籬視線掠過應(yīng)闌握著茶盞的手,按了按自己胸口:“你每次都消耗自己的性命給我治傷,我不好受啊。”他抱著酒壇站起身,看著絲毫沒有悔改之心的應(yīng)闌,只能扯開一抹無奈的笑容。“不過還是多謝你了。等我的神仙醉釀好,第一壇一定送你?!?/br>應(yīng)闌笑而不語,待夜東籬離開后,將他用過的白玉盞在手中輕輕把玩。這呆人都未察覺到,他注視著自己的雙眼時,根本就不會被這雙眼睛的魔性所魅惑,就如剛才,自己明明釋放了魅魔的氣息,可他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應(yīng)闌苦笑一聲,將白布蒙至雙眼,拿起桌邊的手杖,摸索著朝樓下走去。……夜東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