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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是怎么回事?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普通人?!?/br>安公笑著坦言,“老朽也是同他們路上偶遇,兩人自稱是躲避回鶻人同家人失散,想要前往安北。不過……”他輕聲提點:“那名容貌昳麗的小郎君背后似有圣域的影子,受傷的小郎君怕與齊王脫不開關(guān)系?!?/br>何覽眉頭跳了跳,不由道:“我聽昨日路過的人說代州似有圣域術(shù)士出現(xiàn),以面粉燃火,燒掉了半個回鶻大營。”安公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訝然道:“面粉?”看何覽不似玩笑,安公靜默半晌才感慨道:“圣域??!”他想了想囑咐何覽說:“不管你我猜測如何,先送兩人去安北。留下一線香火情,日后有什么都好辦,便是都護……也總要帶著你們找個出路?!?/br>何覽想到什么,苦澀地點點頭。關(guān)于自身的這番對話,李流光同沈傾墨俱都不知情。因著暫時安頓下來,李流光便想吃點熱食,去外面尋著廚房折騰。房間內(nèi),沈傾墨扶著墻慢慢起身。李流光用在他身上的藥效果非凡,加之他本身體質(zhì)不差,實際已能下地,不過在李流光面前裝著虛弱而已。兩長兩短的雀兒聲在窗戶外響起,沈傾墨扶著矮塌坐好,淡淡道:“進來?!?/br>不過倏然,一名黑影從窗戶鉆入,跪在沈傾墨前面,赫然是同沈傾墨失散的眾多護衛(wèi)之一?!肮?!”該護衛(wèi)驚喜交加,第一時間將尋回的沈傾墨佩刀恭敬奉上。沈傾墨沒有去接,而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在繁城,其他人呢?”護衛(wèi)低聲稟告:“公子出事后,卑下一行沖出回鶻人的包圍,分成三隊沿河尋找公子的蹤跡?,F(xiàn)在卑下同沈明五人在繁城,其余人還在繼續(xù)尋找公子。若非卑下離城之際發(fā)現(xiàn)公子的蹤跡,差一點又與公子錯過?!?/br>沈傾墨靜靜聽完,懷疑之前的回鶻人是被他們引來。不過無所謂,他冷淡地敲敲桌面,說:“我知道了,你走吧?!?/br>“公子!”護衛(wèi)詫異至極。沈傾墨懶得解釋,“滾!”護衛(wèi)怎敢在這時離開。他跪著不動,沈傾墨眼中戾氣一閃而過,出手如電瞬間拔刀抵在護衛(wèi)下顎。護衛(wèi)福至心靈,大喊:“公子不需要卑下,可平安縣男……”沈傾墨的動作停下,護衛(wèi)一口氣說完:“平安縣男不擅武藝,安北環(huán)境險惡,卑下等人可暗中保護以免平安縣男遇到什么意外?!?/br>沈傾墨的注意力在暗中二字上轉(zhuǎn)了一圈,似被他說服,但還不忘吩咐一句,“把霍節(jié)打發(fā)走,我不想看到其他人?!?/br>護衛(wèi)恭敬應是,心中卻是替李流光嘆息,也不知道平安縣男如何倒霉,竟似惹到了自家公子。第34章堿草李流光端著熬好的粥回房之際,沈傾墨已躺回榻上,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一臉翹首以盼,李流光便笑了起來。“餓嗎?”他扶著沈傾墨起身,將之前正郎家人給的面餅撕開泡在粥內(nèi),推到沈傾墨面前?!叭锏牡艿芩蛠硪恍┟?,我熬了粥你趁熱喝。”這兩日為了不被回鶻人發(fā)現(xiàn),他們一路吃的都是干糧,喝的是生水,這還是第一次吃到熱食。沈傾墨自然不會說他盼的不是食物,而是李流光,將粥推回到李流光手邊,“你吃。”“鍋里還有,不過是只找到一個碗?!崩盍鞴獍霂е忉尩?。繁城的百姓不同于代州,有著安北軍庇護,他們走的還算從容,基本能帶走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李流光找遍附近也只找到一個缺口的粗瓷碗??曜舆€是臨時折的樹枝,剝了樹皮在熱水中浸泡過充當?shù)摹K疹櫳騼A墨受了傷,誰知沈傾墨堅持讓他先吃。兩人推讓一番,李流光笑起來,順著沈傾墨的好意先吃了半碗,剩下半碗?yún)s有些吃不下去了。這碗粥本是為沈傾墨準備的,李流光盛的十分稠。他略帶為難地皺皺眉,沈傾墨已伸手接過,就著李流光剩下的吃了個干凈。李流光:“……”沈傾墨神色自然,像是習以為常般,隨口問:“三娘的弟弟?”李流光壓下心中的古怪,說:“三娘的弟弟是安北軍的一名隊正,叫薛揚,這次正好隨軍一起到了繁城?!毖P看著不過十五六歲,長著一張娃娃臉,偏要在李流光面前扮嚴肅,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李流光想到他問薛揚大概什么時候出發(fā),薛揚一副泄露軍情的樣子,不由略帶笑意道:“你早些休息,恐怕天亮后他們就要出發(fā)。離了繁城再有兩日的路程便是安北境內(nèi)。聽薛揚的意思,回鶻人似同安北都護簽訂了盟約,雙方互不干涉,到了安北便安全了?!?/br>沈傾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譏誚道:“回鶻狼子野心,現(xiàn)在不過是暫時安撫郭鳳虜罷了。一旦回鶻在晉陽站穩(wěn)腳跟,回頭第一個咬的便是郭鳳虜?!?/br>話是這樣說,李流光覺得郭鳳虜能做到安北都護,絕對不會是個傻子。他想必也預見了這一幕,卻依然選擇了造反,不是野心勃勃便是無奈之下的選擇。從霍節(jié)對郭鳳虜?shù)耐瞥缰?,李流光更相信是后者,就是不知道安北的情況現(xiàn)在惡劣到什么地步。他思及霍節(jié)提過的情形,說:“我聽霍節(jié)提過,安北軍一直被克扣軍餉,似乎情況十分艱難。”沈傾墨臉上又露出那種嘲諷的笑容,淡淡道:“戶部天天喊著沒錢,賦稅收不齊。長安上下又都奢靡成性,習慣粉飾太平。既是無法削減其他地方的用度,只能柿子挑軟的捏,克扣邊鎮(zhèn)軍餉了?!?/br>他看李流光若有所思,說:“自太宗重設都護府開始,便規(guī)定都護府對所轄羈縻府州只有監(jiān)領(lǐng)之責。各羈縻府州軍事民政,命官、徵稅,皆得獨立。一般官職世襲,戶籍不上報,賦稅自理,不過是每歲象征性地向長安繳納貢賦罷了。同各地節(jié)度使集軍、民、財三政于一不同,都護府沒有賦稅收入,只依靠軍餉便會受制于人。原先郭鳳虜還能從長安同回鶻間的“絹馬互市”和“茶馬互市”中抽取一定的財物緩解窘?jīng)r。但現(xiàn)在回鶻自立汗國,不承認那人的天可汗地位,又幾次三番sao擾邊境,互市貿(mào)易早已名存實亡。郭鳳虜反了……倒也情有可原?!?/br>沈傾墨說的輕描淡寫,李流光聽著卻有些意外。大概是前世“盛唐”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過去在國公府又是花團錦簇,他并未想過這個時間線的大唐已由盛轉(zhuǎn)衰,問題重重。他思緒發(fā)散,從沈傾墨的這番話又想到三皇子。對方貪生怕死不說,且目光短淺只知道奢靡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