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與他的薄唇持平。鐘衡終于說出了記者們今晚最想聽到的話——“這塊表,是送給祝先生的。”他微微側(cè)頭,看向祝深,眼中似是盛著深情問:“祝生鐘意嗎?”滟城老話,夫妻間拿喬玩笑,便最喜歡故意客套了。兩人佯裝不認(rèn)識,嘴上故意叫著某某先生某某太太,就像是一種情趣了。已有記者們互通眼神,不由得暗自竊喜,今日這遭沒有白來。祝深意外挑眉,深覺此人實(shí)在孺子可教,上道得很,居然還會舉一反三學(xué)以致用了。于是他嘴角一勾,也不甘示弱道:“祝生鐘意,謝謝鐘生啦?!?/br>鐘衡緊繃的嘴角忍不住地松動了些,抬手將車窗摁了上去。此時(shí)前方道路已通,阿文一踩油門,車子揚(yáng)長而去。等到車子開得足夠遠(yuǎn)時(shí),祝深才把表盒還給鐘衡。鐘衡眉頭不禁一皺,聽祝深道:“還你?!?/br>鐘衡聞言一怔,垂眸打開了表盒,車內(nèi)的暗光下,表盒內(nèi)依然晶瑩流轉(zhuǎn)。他動作隨意地將手表取了出來,又將祝深的手拉了過來。祝深手一縮,卻被鐘衡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腕子細(xì)白,幾乎就像是沒長什么rou似的,鐘衡的中指與大拇指虛虛一圈,就能把它給牢牢地握住。祝深再一掙,沒掙動,卻聽到鐘衡說:“送給你?!?/br>“無功不受祿。”祝深瞥了他一眼,輕輕搖頭:“何況是這么貴重的東西?!?/br>“送人的東西我從不拿回去?!?/br>祝深的腕子被他捏在手中,兩人好自僵持了一會??赏蝗?,祝深笑了,長睫微眨,像是扇出了一派風(fēng)流,十分心領(lǐng)神會地道:“我竟不知道鐘總這樣大方,來,給我交個(gè)底,你用這招追過多少人???省得將來有什么鶯鶯燕燕拿著信物打上門來的時(shí)——”“祝深?!辩姾馑砷_了手,沉聲打斷他的話。祝深見鐘衡隱有薄怒,只好往靠墊上一倚,興致缺缺道:“不說算了?!?/br>鐘衡慢條斯理地為祝深戴表,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在鉆石之間劃過,看上去倒是養(yǎng)眼極了。“你呢?”鐘衡涼聲問他。“什么?”祝深皺眉。“你又收到過多少塊表?”只見祝深歪頭凝望著窗外的雪,輕輕說:“我不記得了?!?/br>忽聽表扣輕輕被合上的聲音響起,鐘衡說:“那從今以后你要記得?!?/br>手腕上的桎梏移開了,祝深抬手,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塊手表,嘟囔道:“當(dāng)然記得,畢竟它那么貴。”鐘衡拿出來一張卡,遞給了他:“要是我媽還有什么無理的要求,你不要理她?!?/br>祝深微怔,這才明白這是鐘衡在替他mama何萱還中午的賬。這表,這卡,全部都是。祝深沒有接,他的口袋里還放著何萱送他的那枚戒指,不知想到了什么,祝深的笑意收斂了些:“不會啊,你mama很可愛?!?/br>“可愛?”這下,祝深終于笑不出來了:“我想,天底下對孩子有所求的母親,大多都是可愛的?!?/br>無所求的人,才是真正可怕。你不知道,還有什么能阻止他們拋下你的腳步。鐘衡剛想再說,又聽祝深道:“我先把這塊表替你收著,它的意頭很好,你不該隨意就戴到了我手上?!?/br>不渝。確實(shí)是很好的。鐘衡將頭稍稍轉(zhuǎn)向窗外,車窗倒影上,他的眼眸依然是深邃的,像一片祝深不曾涉足的海。鐘衡聲音多了些啞:“它不過只是塊表?!?/br>祝深哂笑了一下。“你戴著?!辩姾庠俅伍_口,是用的不容置疑的語氣,“要是實(shí)在過意不去,就給我畫一幅畫吧?!?/br>“好。”兩人的氣氛就此沉默,連阿文開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到了鐘衡的霉頭。“阿文?!辩姾獾馈?/br>忽然被點(diǎn)到名的阿文脖頸一縮,“鐘總?”“不去祖宅,去桃源?!?/br>這是鐘衡的私人的房產(chǎn),買了很久了,可那房子太空太大,鐘衡一直都沒宿過。“是?!卑⑽姆较虮P一打,心道桃源那合院空了那么久,可算是等來主人了。祝深對此也是一百個(gè)贊同,不為別的,他也不想成天在鐘宅與鐘衡假裝恩愛。那塊表,看上去耀眼炫目,可戴起來還是太重了。去桃源的路還有一截兒,想到祝深這兩天幾乎都沒怎么闔眼,鐘衡低聲對他說道:“今天累了,瞇一會兒。到了我喊你?!?/br>這時(shí)正呵欠連天的祝深卻仍有顧慮:“要是我做噩夢了,你得叫醒我?!?/br>“不會做噩夢的。”“睡吧?!辩姾廨p輕說。不知道是否是祝深太困了,覺得這時(shí)的鐘衡竟這樣溫柔。第6章祝深不知道,他這一瞇,瞇了多久。等他醒過來時(shí),人還在車上,車卻不在路上了。四周漆黑,只有前方微微透著光亮,他揉了揉眼睛,等視野完全清晰時(sh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車庫里。祝深活動了一下脖子,往旁邊看,發(fā)現(xiàn)鐘衡正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見祝深回望著自己,鐘衡斂了眸,聲音低沉道:“你醒了?!?/br>“我睡了多久?”“兩個(gè)小時(shí)?!?/br>祝深一驚,再一看手機(jī),都十點(diǎn)半了。他語帶嗔怪:“你怎么不叫醒我?”“你沒做噩夢?!辩姾庵徽f了這么一句,然后打開了車門,自顧自地走了下去。祝深被灌入車內(nèi)的冷風(fēng)迎面撲了個(gè)激靈,這才想起自己睡前的叮囑,暗道這人實(shí)在是木頭一個(gè),不知變通。估計(jì)就算火燒到了眉毛,只要他要不做噩夢,鐘衡就不會叫醒他。祝深從車庫走出時(shí),借著路燈的光影,發(fā)現(xiàn)大地都鋪上了一層雪白,車輪駛進(jìn)來留下的痕跡,都被雪蓋住了,只留下淺淺的一點(diǎn)印子。再抬起頭,跟上鐘衡時(shí),他稍微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一棟合院別墅依山傍水的,就直直地屹立在了他的眼前。祝深不由得眼前一亮:“這是你家?”鐘衡點(diǎn)了點(diǎn)頭,動了動唇,像是對“家”這個(gè)形容很滿意。“還不錯(cuò)?!弊I钤u價(jià)道。何止是不錯(cuò)。這里叫做桃源,青瓦白墻,飛檐斗拱,天幕降雪,雪落清池,倒真像一座世外桃源。祝深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他油畫風(fēng)格自成一派,帶著點(diǎn)兒西方的浪漫,又帶著點(diǎn)兒東方的寫意,愛用光與影,又重詩和情。隔著重重雪簾往這院子看上一眼,祝深不禁在想,等到雪停了,一角陽光從厚重而冰冷的黑暗桎梏中沖射而出,投到地上,投進(jìn)這院子里時(shí),得美成什么樣。正想著,鐘衡撐開了傘,帶他往里面走。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