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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說,“我不記得了?!?/br>樂樂……在一水兒的子軒、皓軒、一諾里頭,楚毅想,這名字還挺脫俗,他問林小松:“你女兒大名叫什么?”林小松這回沒理他。楚毅自嘲地笑笑,果然做了爸爸的人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他走近了,伸手幫林小松把polo衫的領(lǐng)子翻正,混著煙草味薄荷味的氣息漸漸靠近,“領(lǐng)子歪了?!?/br>林小松倒退幾步,萬分提防的樣子。楚毅覺得被人當(dāng)成洪水猛獸這件事挺沒意思,他走了出去,扔掉剩下的半截?zé)?,洗洗手,從墻壁上掛著的盒子里抽了張擦手紙出來,慢條斯理地擦拭。林小松聽見了男人離開的動靜,不自覺地瞥去一眼,楚毅同時轉(zhuǎn)過身將視線罩了過去。稍一頓,即收回。回到位置上坐著,陳嘉澤問楚毅:“怎么去了這么久?”楚毅夾了塊毛肚放清湯鍋里,用筷子涮了涮,眼底黑沉凜冽,像有無數(shù)冰碴子蓄積待發(fā),“抽了根煙?!?/br>陳嘉澤沒好再多問,即便有“嫂子”二字在前,他也知道,他和這個男人還沒熟到那份上。“毛肚還是涮辣鍋好吃。”陳嘉澤夾了一筷子放辣鍋里涮了涮。楚毅興致乏乏,余光瞥向洗手間的方向,留意了會兒,不見那一大一小出來,“隨便,我不怎么吃辣。”陳嘉澤尷尬地笑了笑,將本欲給男人涮的辣味毛肚丟回了自己的調(diào)味碟里。回去的時候,雨還在下。陳嘉澤是坐楚毅的車過來的,那么,回程必須要送一趟。地下停車場里停滿了車,車胎碾軋留下一條條交錯的水痕,光線昏暗,楚毅從負二層的電梯里出來,剛拐個彎,就看見了前面的一大一小。大的在外頭指揮,小的黏在他屁股后面蹦蹦跳跳。“再往右打一點。”林小松拉著樂樂往左邊靠,“停停停,快蹭到了,往回倒?!?/br>王平川探出頭來看了看,隨后又縮回頭,繼續(xù)打方向盤調(diào)整出庫角度。樂樂身上還穿著柚柚的小外套,這會兒出了汗,嫌熱,她自個兒逮著拉鏈瞎扣弄,拽不下來,便用腦袋頂林小松,“爸爸,我不要穿了?!?/br>林小松幫她脫了,把外套遞給后座的周玥,附在車窗邊,一再地表示謝意。楚毅從他們車頭前面經(jīng)過,步子頓住,卻沒怎么正眼瞧林小松,倒是樂樂,在男人走過去幾步之遠后,忽然天真地問她爸爸:“他是不是就是送我去醫(yī)院的那個叔叔啊?”小人兒說話口齒不清,不過嗓子跟她爸爸一樣脆亮,奶聲童音穿透力強。楚毅忽然停下來,回頭看了那孩子一眼。樂樂對上男人的視線,有點怕了,小步子顛顛地往林小松屁股后面躲。這孩子始終天性怕生。周玥在車子里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她氣不過,推門出來,腳下七厘米的高跟鞋蹬得踢踏作響。“樂樂,以后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喊人‘叔叔’,萬一碰到壞人呢?!敝塬h朝樂樂伸出手,“來,跟阿姨上車。”樂樂嘟著嘴,仰頭問她爸爸:“那個叔叔是壞人嗎?”王平川也下了車,一把拉住他媳婦,低聲斥責(zé):“在孩子面前,瞎說什么,別不知輕重,上車?!?/br>林小松低頭看著女兒,眼神里全是理解:“不是,叔叔不是壞人?!?/br>楚毅的脊背僵硬了一瞬,他聽見了,一直到坐進車子里,男人都是沉默的狀態(tài)。他揉捏眉心,眼色凝重,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來林小松以前是什么樣子了——比現(xiàn)在話多,而且很聒噪,表達感情直來直去,不懂任何迂回的技巧,家里有那人留下來的一箱子書,他之前翻過幾回,小詩集某一頁至今還鐫著水筆印記,“拜托拜托,讓我跟楚毅哥結(jié)婚吧?!?/br>“那個小姑娘挺可愛的,你認識???”陳嘉澤微微側(cè)身扣上安全帶,“就是她mama有點兇?!?/br>楚毅快速打斷,低頭打火:“那不是她媽。”陳嘉澤看了男人一眼,內(nèi)心訕訕然,良好的家教使他懂得別人的隱私不可過于深究,特別是三十多歲事業(yè)有成的男人。楚毅確實算得上事業(yè)有成,年紀(jì)輕輕,副主任醫(yī)師,而省人醫(yī)的神外又是全國重點??疲》繋缀跞藵M為患,手術(shù)多了,績效自然高,在醫(yī)院,一個小有名氣的外科醫(yī)生往往比院長拿得都多。當(dāng)時介紹人跟陳嘉澤是這么說的:“家庭條件嘛,比你們家稍微差那么點兒,單親家庭,mama體制內(nèi)退休,但這小伙子,絕對前途無量?!?/br>一半事業(yè),一半樣貌,陳嘉澤幾乎要俯首稱臣,更別提男人身上的那股性張力,既危險,又刺激。就像一頭原始的、在人類社會千錘百煉過的豹子。車開到陳嘉澤家小區(qū)門口,保安攔著不讓進,楚毅準(zhǔn)備就在門口將他放下,說了句“到了”,那人似乎神游天外,沒聽見。楚毅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重復(fù):“到了。”陳嘉澤這才晃過神,遙下車窗跟那保安打了聲招呼,保安基本都認識這里的住戶,收桿放行。楚毅明白他的意思,踩上油門開進了小區(qū),到了樓下,陳嘉澤戀戀不舍地說:“去我家坐坐吧,談了這么久,我爸媽都沒見過你,他們怕你工作忙,一直沒安排時間一起吃個飯?!?/br>楚毅冷清清道:“來日方長,不急?!?/br>陳嘉澤有些失落,強顏歡笑:“好吧,這次就先不見了?!彼崎_車門,走下車,回頭沖男人招招手,“我今天很開心,周六見?!?/br>楚毅心潮平靜,側(cè)過臉看著陳嘉澤:“再見?!避嚧皾u漸搖上,汽車不留情地開走了。第27章醫(yī)生的圈子大多單純乏味,加之工作忙,少有時間風(fēng)花雪月,楚毅對于處對象這事始終秉持著順其自然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有時候,他甚至還會覺得:單著也挺好,至少不麻煩。與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通過相親而促成的愛情故事并無差別,楚毅維持著每周兩次以上的約會,他覺得沒什么好,也沒什么不好,也許真到了某個節(jié)點上,自然而然就會想安定下來。下午從手術(shù)室出來,他有點累,閉著眼在椅子上靠了會兒,倒沒真睡著,不過忙里偷閑養(yǎng)養(yǎng)神。小盧在旁邊跟老張細細嘀咕著,聲音雖不大,但這話里話外明顯是對前天門診上那事感到不滿。小盧是他們主任的學(xué)生,博士生在讀,正處在滿腔熱血亟待噴灑的壯志階段,見不慣所謂的行業(yè)規(guī)則,認為治病救人是醫(yī)生的本分。前天門診送來一63歲的老太太,顱內(nèi)腫瘤壓迫導(dǎo)致視神經(jīng)萎縮,雙眼幾乎失去光感,家屬態(tài)度模棱兩可,談過幾次,一直跟你打太極,科里決定不動手術(shù),保守治療。那老太太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