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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子文晃了晃手里這把鑰匙,“這處洞府陣眼所在何處,想必你們天幕海一清二楚。雖說我花點力氣也能找到地方,可我更愿意省點事?!?/br>張幕官不想回答,他方皺眉一下,白衣妖修冷然譏諷的目光就望了過來,“魔尊不想費事,我可不怕花時間。要論抽魂審問的本事么,你們天幕海只得皮毛未得精髓。”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張幕官無可奈何吐了口氣,“陣眼就在這幅畫背后,直通羅浮仙尊住所?!?/br>他根本沒必要說謊,形勢比人強,乖乖認慫也就罷了,非得反抗什么?魔修個個都是狠厲角色,平時誰也不服誰。然而就連名聲好大的風(fēng)華魔師,都對這爐鼎資質(zhì)的小少年恭恭敬敬,張幕官更不敢招惹他了。他心里隱約有了個念頭,朦朦朧朧的并不確定。虔子文嘟囔道:“羅浮倒是真省事,這人之前擺出了這么大架勢,對于陣眼竟然不做半點掩飾?我信不過他?!?/br>小少年輕輕一搖頭,兩條長眉一彎,仍是楚楚可憐微微發(fā)愁的模樣。秀色可餐,在場之人卻無人敢打他的主意,個個屏氣凝神眼觀鼻鼻觀心,唯恐這位魔尊大人注意到自己。魔尊,光是這稱呼就非同一般。非得是合道境界,離飛升只差一步的魔修,方能當?shù)闷疬@個稱呼。自從魔道被天幕海聯(lián)手各大門派打壓以后,魔修人才寥寥無幾,幾百年前才出了個白羽魔尊。可惜白羽魔尊生得太好桃花劫也太旺,莫名其妙遭到圍攻,已然涼了徹底。現(xiàn)在魔道修士孤孤零零好不可憐,僅剩的兩位魔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么這位魔尊,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張幕官還在琢磨,又聽虔子文問:“你們天幕海這次派來找鑰匙的人,總不至于只有你們兩個吧?”那雙淺銀摻金的眼睛稍一凝視,像把利刃透胸而出,已然把他所有小心思看了個一清二楚。張幕官手心攥著一把汗說:“只有我和宋海官二人,羅浮仙尊洞府的鑰匙在書房里,這消息天幕海也是剛剛得到的。如果我和宋海官七日未歸,自有其他人前來接替我們倆?!?/br>風(fēng)華一把扯起了張幕官的前襟,揚眉問:“你這是威脅誰呢?非是元嬰修為進不來這洞府,你覺得我和魔尊會怕了天幕海不成?”縱然張幕官被扯住了前襟,他還是不慌不忙地說:“并非我小看魔尊,可事實既是如此。在這處洞府里,哪怕修為再高的修士也因故受封,只能動用元嬰期的修為?!?/br>“若是和一門兩樓三派比起來,我天幕海并不占優(yōu)勢。唯有一點優(yōu)勢,人多罷了。被天幕海盯上的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終有被捉住審判的那天?!?/br>說到這,張幕官什么都不怕了,他直視著風(fēng)華的眼睛,“好巧不巧,那位被你們一劍殺了拘住神魂的宋海官,他的父親是宋天官,生平只有他一個兒子?!?/br>天幕海里有許多姓宋的海官幕官,然而宋天官卻只有一人,三大天官之一的宋天官。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讓薅著張幕官衣領(lǐng)的風(fēng)華皺了下眉,臉上的表情越發(fā)不愉快了。“宋天官么,當然很了不起。”張幕官自顧自地往下說,“就連那位白羽魔尊,不也慘敗給宋天官么?”“那是你們正道修士不要臉,先是派人偷襲,而后再幾人一起上陣!”風(fēng)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他瞇細眼睛的模樣不像貓,更像一只老虎,“不要臉的天幕海,更不要臉的宋天官!”若不是張幕官早有準備,他還真擔心自己會被這妖修活生生掐死,然而一旁站著的虔子文終于發(fā)話了,“風(fēng)華,放他下來?!?/br>張幕官捂著脖子咳嗽了好一陣,終于把氣喘勻了。他慢悠悠理了理被捏皺的前襟,已然沒了之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還是你主人更聰明些,比你這貓強的太多。就算是白羽魔尊在世么,我估摸著他也打不過宋天官?!?/br>“今天的事情,就算我和宋海官倒霉。你們把他的神魂和那把鑰匙還回來,再放我們離開,這筆賬就此消了?!?/br>張幕官話說得心平氣和,心里卻像被火烤般灼燙焦慮。怎么可能一筆勾銷?他要這兩個魔修死,要把他們千刀萬剮再抽魂拷問,要把今日受過的所有屈辱加倍奉還。如此一來,方能讓他氣消。聽到這話,被困在玻璃珠的宋海官也底氣十足了,“你這蠢貓,還不把你爺爺我放出來?你們兩個魔修,死到臨頭尚不自知?!?/br>“你們以為,為什么張幕官要跟你們說這么多廢話?那全是為了拖延時間,你們死定了!”宋海官話說了半截,然而他所謂的危機究竟為何,所有人已然能感覺到了。屋外忽地起了云,澎湃浩蕩的云,堆積在天邊遮住了太陽,透出一種森然可怖的氣魄。云已到風(fēng)又至,風(fēng)已經(jīng)呼啦啦吹來了。好大的風(fēng),卷得道旁的松柏不由自主彎了腰,樹枝嘁哩喀喳折斷了。更脆弱的小樹被連根拔起,被風(fēng)卷攜著飄向遠方。而后是一只紅色的手掌,橫立于天地之間,頂天立地氣派太足。和這只手掌相比,他們所呆的書房不過是一只螻蟻,太渺小又太可憐。那只幻象般的手掌,忽地從天邊接近了??此茦O為遙遠的距離,卻只用了短暫一剎。風(fēng)聲更足烏云更濃,狂風(fēng)已經(jīng)蠻不講理地從門縫吹了過來,吹得他們幾人衣襟紛飛,書房里的書架書籍嘩啦啦倒了一地,發(fā)黃的紙張到處亂飛。手掌忽地翻轉(zhuǎn)了過來,每一道掌紋都清晰可見。它向著這座宅邸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帶著一種報復(fù)般的狠厲。剛行一寸,青石磚面盡數(shù)粉碎。再壓一寸,耳邊有轟鳴巨響,天空之中雷霆炸裂。又低一寸,壓力驟增,似高山壓頂無可抵御。一旁的張涼竭力抵抗,他仍是不由自主跪了下來,吐出了一口血,已然快要昏迷。這記要命的掌印特意避開了張幕官,連帶著盛著宋海官的那粒玻璃珠也完好無損,周圍連地磚都沒碎一塊。眼見這些人狼狽的模樣,宋海官張狂地笑了,“父親在我身上留了一道符咒,若是我遭遇危機,符咒就會發(fā)動,那威力足以抵得上練虛修士全力一擊?,F(xiàn)在,你們的報應(yīng)終于來了。”他要他們死,要這兩個魔修r(nóng)ou身無存神魂俱滅!兩個修為被拘束到元嬰的修士,在練虛修士奮力一擊面前,也不過是稍微靈活些的螞蟻罷了,稍一費力也能拍死。宋海官的神魂不滿意地嘖了一聲,要不是虔子文的劍太快,其實自己的rou身根本不會受損,這符咒發(fā)動終究慢了一些。在這狂風(fēng)雷霆之中,虔子文也笑了,他揚了揚眉道:“出事了就找爹,這道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