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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所有人都對我求而不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2

分卷閱讀122

    隔五十年,幾百名下界修士就在衍州那處洞府之中拼殺,打得是腥風(fēng)血雨日月無光。可惜至今那座洞府也沒人能打開,倒是足夠熱鬧。”

船主忍不住砸砸嘴,“下界修士真是心狠啊,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我光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覺得害怕到不行?!?/br>
“好在那位帝尊心軟,特意設(shè)下大陣不許出人命,否則我可不敢再看,血淋淋的太嚇人。終究還是幾大宗門會做生意,他們用陣法如實(shí)轉(zhuǎn)播闖關(guān)經(jīng)過,咱們花十塊靈石就能看到,也算省了好大功夫?!?/br>
眼見白羽越發(fā)感興趣,船主搓了搓手指頭,賊眉鼠眼地笑了,“要是運(yùn)氣夠好,你押注的人留到最后,公子還能賺好大一筆靈石,這也不虧啊?!?/br>
原來大能洞府開啟,下界修士入內(nèi)搏殺,都成了上界修士固定的娛樂項目。這歪點(diǎn)子不知是誰想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賣出的這些門票,會不會分那些下界修士一點(diǎn)靈石。

白羽不著邊際地聽,齊佑天就站在一旁出神,像根太高又不起眼的柱子,硬生生戳在樓板之間,連船艙都顯得逼仄了。

船主把他們倆引到第十七層就離開了,旁邊一間房已經(jīng)住了人,是個年輕女修,見到他們倆只是點(diǎn)了下頭,態(tài)度并不熱絡(luò)。

白羽估計是他選的這張臉容貌平平,別人看了沒多大興趣。不過這也算好事,畢竟長得太顯眼,有時候會惹來好大麻煩。

靈州還有一筆賬沒算,白羽也牢記在心,為此還特意換了張臉。

他倒不是害怕,其實(shí)除了清朗上尊以外,白羽在上界也能橫著走,他就是覺得暫時不必理會這件事。本來去衍州的路就夠遠(yuǎn)了,再多個仇人追殺,這是嫌一路上還不夠熱鬧啊。

白羽關(guān)上門以后,發(fā)現(xiàn)齊佑天也在他房間里呆著,不吭聲也不說話,眼神陰沉沉的。

“你的房間在旁邊?!卑子鹬苯愚Z人,“兩間房,一人一間。咱們倆不太熟,沒到那種膩膩歪歪扯非得住一間房的程度?!?/br>
齊佑天壓根不動,他自顧自坐在椅子上,仍是一句話都不說。

嘿,覺得自己不占理就開始耍無賴了?白羽轉(zhuǎn)身就走,“行,你就呆在這,我睡旁邊那間房?!?/br>
“別走?!饼R佑天聲音微弱地說。

等白羽回頭一看,他嘴唇緊抿不吭聲了。齊佑天眼睛落在地板上,好像那塊木頭跟他有好大仇一般。

“有話直說,別遮遮掩掩的,你又不是什么懷春的小姑娘?!卑子鸪芭匦?,他站在原地,就想看這小劍修還能怎么折騰。

興許齊佑天真要說點(diǎn)什么,然而他嘴唇剛張開一下又牢牢閉嚴(yán)了,眉頭也皺得越發(fā)緊。

白羽仔細(xì)端詳著這張有點(diǎn)陌生的臉,眼睛太小鼻梁也有點(diǎn)蹋,唯獨(dú)一雙眉毛生得好,筆挺舒長風(fēng)骨桀然。那雙眼睛還是藍(lán)得徹底,可惜被睫毛蓋住大半。

興許是錯覺吧,白羽覺得齊佑天的眼睛也不如以前亮。他忍不住湊上前去,齊佑天好似快睡著了,猛然一下就驚醒,“我……”

剛吐出個字音,齊佑天又悻悻閉嘴了,好像硬生生咽下了一只青蛙。

這么一副扭捏含糊的做派,可不像有話直說半點(diǎn)不讓的齊佑天。白羽琢磨了一會,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我懂了,你暈船!”

“沒有!”齊佑天壓低聲反駁,不自覺帶出了一點(diǎn)惱意。

好久沒看到這小劍修如此示弱了,白羽簡直想笑。他故意嘆了口氣,繼續(xù)往門外走,“既然如此,你也不需要我……”

“你留下,別走!”齊佑天急促地喚,他剛站起身就渾身一晃,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下去。

好在白羽及時扶住了他,在這陣天旋地轉(zhuǎn)中,唯有白羽身上的氣息是熟悉的,冷淡馥郁的香,似是冰雪又如松柏,齊佑天緊繃的后背也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了。

白羽得理不饒人,一邊扶著他往床邊走,一邊語帶戲謔地問:“還說自己不暈船,難不成你十天沒吃飯餓暈了,站都站不穩(wěn)?”

齊佑天不搭理他,只把自己小半重量壓在白羽身上。分寸拿捏得小心翼翼,生怕壓壞了他。

白羽并不領(lǐng)情,報復(fù)性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讓他別逞強(qiáng)。他輕描淡寫半拖著齊佑天往前走,還故意問:“你都是仙君了,并非凡身rou體,怎么還會暈船呢?”

其實(shí)白羽明白,暈不暈船跟修為多高毫無關(guān)系,純粹是個人體質(zhì)問題。除非齊佑天重新?lián)Q具軀殼,否則這毛病注定要伴他一生。他也有點(diǎn)憐憫,覺得接下來這半個月齊佑天肯定特別難熬。

在那張陌生的臉上,齊佑天逞強(qiáng)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趣,長睫毛半遮著眼睛就不肯揚(yáng)起來。

恍惚間,白羽覺得一切仍是百余年前,齊佑天仍是那個修為不高膽子卻挺大,對著他也敢劈頭蓋臉就問,你是什么人對我小師弟有何企圖的小劍修。

那時的齊佑天,眼睛是亮的人也是桀驁的,真有種與天下為敵也無所畏懼的氣魄。

現(xiàn)在的齊佑天,比白羽足足高了半頭,他拖著都有些費(fèi)事了。

把人拽到了床上安頓好以后,白羽又問齊佑天:“我給你一粒丹藥吧,至少能讓你睡得安穩(wěn)些,等睡著了就好了?!?/br>
“我不要,我睡不著?!饼R佑天的聲音還是有些微弱,“只要你別走就行?!?/br>
他手腕一翻握住了白羽的手,興許真是有氣無力的關(guān)系,連指頭都沒了力氣,只松松攏住并不扣死。

白羽沒掙開,他輕慢地問:“我是你娘么,沒事還得看著你睡覺?小孩,你今年擊碎了?”

誰知齊佑天突然來了一句:“我沒有娘,從小就沒有?!?/br>
白羽愣住了,他又聽齊佑天語氣平平地說:“晏歌找到我的時候,滿地都是死人,全是餓死的。我爹把最后一口餅子留給了我,所以我能活著?!?/br>
“凡人的死活,不關(guān)修士的事。天幕海也坐視不管,那時候我就想,所謂天君大概早就死了,他就是個騙人的幌子吧?否則為何看管天下的天君,幾千年都不出現(xiàn)?”

白羽的心狠狠哆嗦了一下。他從沒聽過齊佑天講過自己的身世,仿佛齊佑天生來就該練劍,專心致志地練劍,心無旁騖也不走邪路。

畢竟是天命之子么,身世又能如何悲苦?

事實(shí)與他想象中截然不同,齊佑天吃過苦也挨過餓,甚至從小就沒了娘。小小的齊佑天,大概絕望至極的時候會又恨又怒地盯著天看,質(zhì)疑天君是否存在,也質(zhì)疑著整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公理。

齊佑天的藍(lán)眼睛緊盯著白羽看,似乎沒了剛才那股虛弱勁,亮得驚人猶如寶石,“我也想過你,我想為什么地君不在了,他為什么非得和天君作對,還放出妖獸危害人間?如果沒有那一戰(zhàn),是不是天君就能好好看顧人間,至少不會有人挨餓,我爹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