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

時緒疼的直抽氣，“輕，輕點……”

見鬼，這特么比剛才被劃傷的時候還要疼！

他的尾音不自覺帶著點哭腔，在空蕩的浴室內(nèi)像是被放大了數(shù)倍。

靳擇野動作微頓，“很疼么？”

時緒委屈的點點頭。

“忍著。”

……?。?/br>
靳擇野手上動作一刻不停。在止住血之后，他又從旁邊抽了條干毛巾，小心翼翼的纏繞住時緒的手臂。

“只是擦傷而已……沒必要這樣包扎四五圈吧?！睍r緒小聲嘟囔。

過了一會，對方才松開他的手腕，像是終于滿意了。

時緒無語的瞅著自己手臂，現(xiàn)在上面已經(jīng)被裹得和粽子一樣厚了，血倒是徹底不流了，但他就這么走出去，對外宣稱截肢了估計都有人信。

不過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時緒在水下輕輕縮了縮魚尾巴，以商量的口吻道“要不你先回寢室吧，畢竟你燒剛剛才退……”

少年卻凝視著他，聲音很淡“時緒，你有沒有瞞著我的事情……任何事?！?/br>
時緒飛快道“沒有?！?/br>
怎么感覺退燒后的靳擇野像是變了個人，如果以前像是冰山一樣高冷刺人，那現(xiàn)在簡直就是冰山之下的部分，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言明的異?？植?。

時緒魚尾在水面下不安的擺動著，心里默默期盼對方快點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擇野終于收回視線，只是聲音聽上去有些冷，“水里有東西么？”

時緒趕緊搖頭，“沒有?！?/br>
靳擇野微一點頭，看樣子是信了。下一秒?yún)s話鋒陡轉(zhuǎn)，“那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一片寂靜中，只有對方在池中走動時濺起的水波翻滾聲格外清楚。

“你，你……”

時緒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平時巧舌如簧的他現(xiàn)在卻緊張的說不出話。身體更是快徹底軟倒在池底。然而面前的靳擇野在水下的手已經(jīng)碰觸到他的魚尾巴。

完蛋了！

少年的手掌依舊guntang，但時緒水面下的魚尾鱗片卻異常冰涼……簡直像是被抽空了全部血液！

白霧升騰間，少年突然蹙眉，聲音有些喑啞“公共浴室里換了新的瓷磚嗎？”

電光火石間，時緒立刻反應(yīng)過來。

謝天謝地，靳擇野現(xiàn)在把他緊貼著沿壁的魚尾當(dāng)成了新貼的瓷磚！

霧氣氤氳著干裂的嘴唇，時緒潤潤嗓子讓自己聲音聽起來不那么緊繃“是，是啊……好像是這兩天的事吧，換的還挺快的?！?/br>
生死關(guān)頭，時緒謊話說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為了不讓對方起疑，他又補了一句“仔細(xì)想想，好像咱們學(xué)校難得這么效率一次啊……”

此刻的艾草浴池中，少年的手掌正緊貼著他的魚尾巴。對方不動，時緒也不敢動。

“……”

在詭異的沉默中，時緒幾乎可以通過魚尾上細(xì)密的鱗片感受到靳擇野指尖因為常年握筆而產(chǎn)生的薄繭。

連他自己平時碰一下都酥麻半天的魚尾，此刻正在少年的手掌下不安的顫抖。

像是一下下被貓撓著心臟，令人抓心撓肺……恨不得直接攤牌算了。

“具體是什么時候呢？”

靳擇野眼眸黑如泥濘，幾乎深不見底。

麻蛋，你問這么具體干什么你又不是修瓷磚的！

時緒甚至沒注意到對面少年說話了，直到對方視線掃來，他才有點結(jié)巴道“什么時候換的……我，我也不知道啊。”

視線慢條斯理的劃過面前人帶著點畏懼的臉，靳擇野唇角微扯，“是嗎，這觸感倒是挺有意思的，你也試試看?！?/br>
時緒“勉為其難”的摸了摸自己水下的大魚尾，又裝作驚訝的感嘆一翻。半晌后，他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聲音帶著點顫，“摸，摸夠了嗎？”

……咦，怎么不說話了？

浴室里沒開燈，在一片黑暗中時緒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盯著面前的靳擇野。

生殺予奪，完全取決于少年的一念之間。

在時緒緊張又帶著點討好的視線中，靳擇野像是終于滿意了，他干脆的撤回手。

最后他看了眼黑暗中的沉沉水面，原本冰冷的唇角扯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我在外面等你。”

第二天早課，時緒坐在椅子上邊抄筆記邊打著哈欠，睡眼惺忪。

同桌陸聞湊過來好奇道“昨天去干什么了，怎么這么困？”

時緒下意識摸了摸貼著創(chuàng)口貼的手肘，敷衍道“沒干什么?！?/br>
“真的，但你臉色不太好啊?！?/br>
廢話，他最寶貝的尾巴被別人摸了，還特么不止摸了一次！

陸聞也沒在這個問題糾結(jié)，他把速寫板和紙筆一股腦扔進書包，還不忘小聲催促道“馬上速寫課了，趕緊收拾東西準(zhǔn)備走吧?！?/br>
到了速寫教室，學(xué)生早就坐的滿當(dāng)當(dāng)?shù)?。站在石膏像旁，戴著眼鏡的速寫老師說道“今天的課程需要兩個人一組畫群里發(fā)的素材圖，你們要相互指導(dǎo)?！?/br>
看來可以補眠了。

這種活動時緒一般都和陸聞一組，幾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果然，陸聞下一秒就抱著板子屁顛屁顛的湊過來，“咱們照例還是一組唄?！?/br>
“他和我一組?！?/br>
班里忽然安靜了，空氣中掉一根針都清晰可聞。

時緒怔怔的扭頭，只見剛才還在窗邊坐著的靳擇野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他的旁邊，垂落身側(cè)的手中正拿著速寫本。

不光時緒瞅他，陸聞也驚訝的看他。于是靳擇野沒什么起伏的又重復(fù)一遍，“他和我一組，你去找別的同學(xué)?！?/br>
時緒詫異的摸不著頭腦。

天上下紅雨了，靳擇野居然會主動來找他？

對方已經(jīng)走到這邊，但陸聞卻看著后方傻愣愣的一動不動。時緒趕緊推推他，“小伙子你先去找別人吧，我有約了。”

陸聞抽了抽嘴角，眼里突然有點“憐憫”，“聽兄弟一句勸，你待會千萬別往后看。后面沈大少看這邊的眼神已經(jīng)能殺人了……我先溜了你自求多福?！?/br>
等靳擇野在他身邊坐下，老師已經(jīng)開始在臺上講課。

兩人因為教室坐滿了人所以離得很近，時緒沒了睡意，便偷偷打量著身旁的少年。

對方下頜精致漂亮，臉上一如往常沒什么表情。校服依舊嚴(yán)謹(jǐn)?shù)南档阶罡?，勾勒出極度禁欲的感覺。

而此刻握著筆的手指指骨分明，勻稱修長，還挺白。

時緒盯著那只手看了五秒，迅速轉(zhuǎn)移視線。

“素材已經(jīng)發(fā)在群里了，今天的課程就是照著圖片素材畫速寫?！?/br>
時緒雙擊打開群里的素材。

速寫的素材圖片種類豐富，從賣菜的大媽，到正在換芭蕾舞鞋的少女，幼兒園門口忙著滑滑梯的小孩……人物表情各異，動作十分生動。

時緒隨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