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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平凡之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行扳過黃樺的臉頰,讓他注視著自己,黃樺的目光無處躲避,直勾勾對上姜啟,眼中是驚惶與無助。

那目光好像就在說著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我。一瞬間愧疚感淹沒了姜啟。

姜啟摟過黃樺的脖頸,再次纏綿地親吻了起來,黃樺肌膚的觸感要比想象中還要好,細膩柔軟,像滑膩的羊脂玉,姜啟做菜的手摩挲著他敏感的后頸,觸感粗糙,黃樺心中漏跳幾拍。

當年姜啟和黃樺失聯(lián)后,并不是沒有去找過人,但他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黃樺,雖然去過黃樺家?guī)状?,可也僅限于此,黃樺舉家搬走,新買主尚未搬來,是一座空蕩蕩的房子。姜啟找上門,自然不會有任何應答,他也沒有任何方向。

姜啟對黃樺的父母一無所知,因此也無法從父母入手去找人。姜啟當然也不甘心,他想就算黃樺走了,錄取通知書總要領吧,于是在學校門口從零批次的通知書一直等到一批次發(fā)完,也沒等到黃樺的——他從未想過黃樺的成績會滑檔到二本。

不過即便他繼續(xù)等下去也是無用,黃樺的通知書到了學校,又因為他的要求,轉(zhuǎn)寄到了他手里,姜啟是什么也等不到的。

姜啟失落不已,若是一個人憑空消失,不甘心或許會支撐著他成為執(zhí)念,但黃樺已經(jīng)跟他拉過手卻又消失,姜啟難免不去想,或許黃樺只是后悔了。

情感里的患得患失通常是致命的,姜啟原本以為他會像所有校園劇里說的那樣,將高考結束作為自己人生新的開始,他會向黃樺表白,事實上那一次拉手幾乎已經(jīng)是一次表白了,黃樺沒有拒絕,他以為他們能順理成章地開始,未曾想那就是結束。

姜啟那時恍然明白少年時代的句號并不是由黃樺為他畫上的,他只是在少年時代的最后一刻失去了自己漫長的暗戀。

從那以后姜啟走上了新的人生道路,他離黃樺的世界很遠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久而久之,這個人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姜啟也曾經(jīng)以為自己把黃樺給忘記了。

“我去等過你。”姜啟說。

第6章六

如果苦難有量級形容,黃樺所經(jīng)受的一切并不算太過分,世上飽受折磨的人有千千萬萬,但苦難是一個相對而言的概念,黃樺的十八歲是一道分水嶺,漫長的幾年將他磨練得沉默而克制。唯有被姜啟親吻的時候,那種完美的自我保護的軀殼才被剝落,露出柔軟細嫩的內(nèi)里。

黃樺聽完姜啟說的這句話,突然愣住了,而后幾乎是立刻,灼熱的眼淚從眼眶里奔涌而出。姜啟品嘗到黃樺眼淚的滋味,又苦又澀,但稍稍有一些溫度,他還留有一絲眷戀。

姜啟將黃樺的腦袋按在自己心口,就貼著他沉穩(wěn)跳動的心臟。他的另一只手摸著黃樺剃成短短的圓寸的腦袋,長長嘆了口氣,但什么也沒說。

黃樺哭了一會兒,不長,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而后便停了,他緩慢地從姜啟懷里抬起頭,有點難堪地揉了揉鼻尖,姜啟伸手給他擦了鼻涕和眼淚。

黃樺的鼻頭紅通通的,他看起來與姜啟不是同齡人。姜啟需要營造的是可信賴的形象,在外是精英人士,在廚房里又是優(yōu)質(zhì)居家男,因此不能顯得太嫩,氣質(zhì)必須要壓下來,才能顯得年齡上去。而黃樺的面相和狀態(tài)看起來都很小,生活分明狠狠折磨了他,但他看起來還是一臉不諳世事的學生樣。

歲月磋磨,純真不改。

姜啟心中涌起許多復雜的情緒,他算是半個成功人士。做眼下最時興的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是個呼風喚雨的大V,做得也還不錯,不止糊口,還一步擠入中產(chǎn)階層行列。因為起步起得早,哪怕現(xiàn)在的人擠破了頭往短視頻行業(yè)去躥,他在長視頻行業(yè)仍有一席之地,與其余幾個同行隱隱有上層資源壟斷之勢,故而腳下有一大群前來投奔他的賬號,工作室也運營得有聲有色。

事業(yè)小有成就,姜啟也難免會有普通人常有的志得意滿之情。他英俊又多金,愛慕追求者亦是眾多,姜啟以為自己不曾迷失,事實上已經(jīng)認定情愛是腎上腺素作用的結果,人與人之間是原始沖動堆積的快感,快感消耗完畢,就分道揚鑣再換新人。

但姜啟與黃樺重逢,忽而明白黃樺于他而言就是心底里最難忘的那一片柔軟。人的心里要塞太多事,姜啟以為這一片柔軟已經(jīng)被擰成抹布塞進不知名的角落落灰,眼下再度感受到,便明白過來,這種柔軟不是誰都可以,只能是黃樺才可以。

“雖然你也不會等到我,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等過我。”黃樺說。

姜啟有一刻十分沖動,他想說他現(xiàn)在也可以等黃樺,但一來這樣難免會給黃樺太大壓力,二來,這么油膩而不真實的一句話,姜啟自己也著實說不出口。

窗外雨勢漸緩,窗外那一大片烏云已經(jīng)消散,天空碧藍如洗,姜啟伸手降下車窗,窗外濕潤香甜的雨后氣息便鉆進鼻子里。

黃樺探著腦袋朝外看,忍不住瞇起眼睛嗅了嗅,十分陶醉的模樣。姜啟趴在方向盤上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黃樺轉(zhuǎn)回頭看見姜啟這樣,露出難堪而羞澀的笑容,岔開話題問:“你餓不餓,前邊應該是個鎮(zhèn)子,要去吃點東西嗎?”

他那樣笑的時候像是清晨剛剛盛開的、帶著露水的百合花,清純又嬌嫩,姜啟一眼望去,只覺得心曠神怡,心旌搖曳。

姜啟在心里暗罵自己,原來他還是腎上腺素決定的下半身動物,他對黃樺不止有清純的暗戀,還有原始的沖動。

黃樺沒等到他的回答,只看他在發(fā)呆,伸手在姜啟面前晃了晃,姜啟像備受刺激似的,猛然捉住了黃樺在自己面前揮舞的那只手。

黃樺有些驚訝,慌忙問他是怎么了,姜啟如夢初醒,又松開了手。他假裝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發(fā)動了車子,顧左右而言他起來。

“去前面的鎮(zhèn)子吃點東西吧,這個點該餓了。”姜啟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

黃樺無言地望著姜啟,看來他剛才說的話,姜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

小鎮(zhèn)面積不大,但就在高速公路腳下,往來交通十分便利,稱得上車水馬龍。兩人開車在小鎮(zhèn)繞了一圈,最終選了一家當?shù)夭损^。

離午飯時間還有一會兒,又是剛下過雨,飯館里沒什么人,只有一個服務員背對著他們坐在餐桌前,支著手機在大聲地公放視頻。

姜啟平時很討厭這樣的行為,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意地抬腳進去,服務員聽見有人進來,熱情地起身相迎。

“先生幾位?吃點兒什么?”

姜啟拉開椅子坐下,說:“兩位,先把菜單拿來?!?/br>
來送菜單的服務員從姜啟進門開始就時不時盯著他的臉看一會兒,包括點菜的時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