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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的孩子都是獨自生活,從小被家庭放任自流,自理能力極高。話說到這,游嶼大概知道薄邵意今天找他出來到底是為了什么,游嶼搖頭道:“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家?!?/br>如果舒少媛在新的家庭受了委屈,回家后看到黑燈瞎火,家里沒有一個人。那該有多難過。薄邵意生氣道:“你媽都不管你死活,你為什么還守著一個空殼。”……“那就應(yīng)該不管嗎?”游嶼的聲音沐浴著三月暖陽,乘著溫柔的風高高抬起,又悄無聲息輕飄飄地落下。他看到薄邵意騰升的怒意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偃旗息鼓,就像是一顆石頭丟進湖面,漣漪會隨著水紋不斷縮小,隨后了無痕跡。他們手邊的青草已經(jīng)隱隱冒頭,就像小學課本上學習的那樣。春天來了,燕子從南方飛回來了,夏天也會踏著輕快的腳步,知了在樹上聲嘶力竭的叫著。原來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從悶熱的盛夏,直到洋溢的春意。無論舒少媛怎么離開,最后她都會回到屬于她和游嶼的家。傅刑和薄邵意都在勸他,可只有游嶼自己知道,舒少媛無論再怎么犯錯,她始終是自己的母親。針沒有扎在別人身上,所以旁觀者不會覺得痛,只有親身經(jīng)歷的那個人才知道無論做什么選擇看起來都是錯的,只能原地不動等待一切重新回到原點。為了不讓自己的舉動被找出紕漏,游嶼仍舊周日去陳卡斯家學習,他剛動筆陳卡斯便問他學習任務(wù)是不是特別緊張。游嶼調(diào)著調(diào)色盤里的顏料,“是有一點。”繪畫是循序漸進的過程,陳卡斯看出他手生了。他又道:“我們是準畢業(yè)班,布置的作業(yè)很多?!?/br>陳卡斯從國外回來,但也是在國內(nèi)上過學才出去,自然知道國內(nèi)的應(yīng)試教育,他拍拍游嶼的肩說:“不要累著自己,畫畫可以稍微放放,以你現(xiàn)在的水平藝考完全沒問題,別擔心,文化課重要?!?/br>舒少媛的荒唐似乎只有游嶼自己知道,以及為他感到憤怒的傅刑和薄邵意,除去與舒少媛面對面爭吵后,游嶼似乎再也沒表現(xiàn)過多大的情緒波動,就好像這兩人代替他將一切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釋放。陳卡斯也不知道他和舒少媛發(fā)生了什么,這并沒什么不好,游嶼也不想讓自己家庭中的難以啟齒公之于眾。陳卡斯之前在國外的學生回國專程在陳卡斯生日時看望,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提著中國式的送禮禮盒,怎么看怎么怪異,但又怪好笑。游嶼不怎么能聽懂英文,便跟師母待在廚房做小蛋糕。奶油打發(fā),全部裝進裱花袋,碗中剩下的奶油存放進冰箱下次再用。師母說可以在小蛋糕上隨意發(fā)揮,游嶼便按照自己喜歡的小動物在蛋糕表面作畫。日子過得太快,眨眼間游嶼已經(jīng)將三月的日歷撕掉,在四月的頁面標注日程記號。他用紅筆在四月三日上畫了個圈,著重標注。原因很簡單,這還要追溯至年三十那晚,薄覃桉說帶他去見一個人,那個人能拿到謝江余的親筆簽名。本以為薄覃桉只是說說,但沒想到他還真記得,前幾日特地打來電話讓游嶼在四月三日那天空出所有行程。這天是周五,游嶼說自己需要上課。“請假?!北●裾f。“今天收獲的會比在學校上課多很多。”薄覃桉解釋道。游嶼想了想,覺得薄覃桉大概不會誆自己,畢竟勸他學習的是他,總沒有道理再讓他耽誤獲取知識的機會。游嶼說好。他帶著請假條去向老師請假,理由是去畫室畫畫。比起那些請假難于上青天的普通班,藝術(shù)班顯得獨樹一幟,老師也沒多想,在請假條上簽下大字,簡單叮囑游嶼不要忘記補作業(yè)。周四晚自習結(jié)束,游嶼走出校門,一眼便看到站在馬路對面的薄覃桉。薄覃桉也看到了他,示意不要著急,游嶼站在斑馬線邊等著紅燈結(jié)束。綠燈亮起后,他快步來到薄覃桉面前,“薄醫(yī)生好?!?/br>少年眸光發(fā)亮,薄覃桉看著游嶼說,“這里不許停車,我們先去吃夜宵,然后再去停車場?!?/br>“不等邵意嗎?”游嶼看看手表說,“他比我遲放十分鐘?!?/br>“不等?!北●裾f。也對,游嶼轉(zhuǎn)念一想,薄邵意明天又不請假。薄覃桉帶他去附近的粥店,游嶼下午吃得飽,只要了一小碗玉米粥,薄覃桉為自己點了大碗的海鮮粥。“您下午沒有吃飯嗎?”游嶼問,晚上吃這么多容易積食,不好休息。“沒有?!北●窕氐?。“上次的練習冊有沒有做?”薄覃桉沒待游嶼說話,又問道。游嶼點頭,“做了。”“全部都會?”“不會?!?/br>“解決了嗎?”薄覃桉說。游嶼正想說解決,但下一秒薄覃桉已經(jīng)向他伸手道:“拿來我看看?!?/br>雖然很想撒謊,但面對薄覃桉,游嶼實在是沒法欺騙,薄覃桉只要略微嚴肅,他便覺得自己所有小動作都會被收于眼底。薄覃桉用紙巾擦擦手,已經(jīng)是一副打算講題的態(tài)度。游嶼慢騰騰從書包中抽出還算是做得好的數(shù)學練習冊遞給薄覃桉,薄覃桉隨意翻開其中一頁。“這就是解決?”他指著空白一片的解題欄問。“這……我,我沒來得及問老師?!庇螏Z局促地用左手摳右手拇指上的倒刺。薄覃桉將練習冊放在桌面上,“先吃,一會回去教你。”游嶼心中有千百個不愿意,這個年紀的男生就是這樣,不被人催促時喜歡嘗試更多新鮮事物,或者是堅持一些自己所決定的東西??梢坏┯腥舜叽伲蚴菐в心康男缘囊?,那原本的態(tài)度便會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彎。他不想配合。游嶼用極微弱的聲音說,“其實我可以問老師?!?/br>薄覃桉瞇眼看自己眼前的男孩,片刻,“你的老師學問會比我高嗎?”……游嶼蔫了吧唧點頭,“先吃粥行不行?!?/br>回到薄家已是凌晨,游嶼被薄覃桉發(fā)配去洗漱,他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發(fā)從浴室走出來到客廳,薄覃桉正坐在沙發(fā)上拿著黑筆批改他的練習題。“吹風機在浴室進門第二個柜子里?!庇螏Z唇紅齒白離薄覃桉一米遠,薄覃桉用筆尖點了點習題冊,“吹干去休息,明天早上再寫?!?/br>游嶼想了想,問:“明天我們?nèi)ツ???/br>“去聽課?!北●穹畔铝曨}冊起身。南大四月三日有節(jié)公開課,去年南大與國內(nèi)多所重點大學簽署聯(lián)合教學,今年是教學試驗第一年。記者是社會的瞭望者,站在講臺上身著米色風衣的男人用白色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