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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對面,看著他們的動作和眼神,并不著急催促,反而抬手抵著下巴,露出一抹微笑。一頓晚餐賓主盡歡,陶筱的手藝得到了沈家母子兩人的一致稱贊。又在飯桌上聊了幾句家常,陶筱就覺得,沈峭寒的母親還挺好相處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高高在上,反倒很溫柔,很平易近人,而且,好像……還挺喜歡他的。陶筱本就想努力給沈峭寒的母親留一個好印象,于是調(diào)動了他在酒吧里練出來的表情和肢體語言控制,把一個開朗活潑、熱情善良的形象塑造得十分完美。等到聊過天,消過食,沈芷蘭滿足地吃著陶筱切成小塊的水果。見沈峭寒洗完碗碟,從廚房出來,她隨意指了指仍然靠在大門邊的行李箱,說:“幫我把箱子拿到樓上客房吧?!?/br>沈峭寒一愣。隨即驚問:“你今天要住這兒?”沈芷蘭笑道:“當然,我這段時間都會住這兒。月底你們跟我回趟蘇省,給你外公過生日?!?/br>沈峭寒顧不得回蘇省的事,短促地吸了一口氣,說:“家里只有兩間臥室?!?/br>沈芷蘭微笑不變,挑起眉梢:“我知道呀。我看你主臥那張床挺大的,反正你們兩個都是男孩子,擠一擠也沒關(guān)系,應(yīng)該能睡下。”沈峭寒……突然就理解之前母親說的“快刀斬亂麻”是什么意思了。作者有話要說: 沈:媽,你想讓我對自己的身體做什么???第1章同床共枕晚間,沈峭寒拎著客房的枕頭和被子回到主臥,將它們與自己的寢具并排鋪好。陶筱抱著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飛快地躲進了主臥內(nèi)的衛(wèi)生間。機械地刷牙洗漱完畢,陶筱撐著洗手池,看向鏡中的“自己”,緩緩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他有點緊張——除了之前喝醉斷片的那一宿,這還是他第一次要和沈峭寒同床共枕。好吧,雖然他們現(xiàn)在是互換狀態(tài),誰也不可能真的對誰做什么,但“同床”這件事本身,就存在著一種無比曖昧的氣息。尤其是,他清楚地知道,沈峭寒仍然在追求他。“沒事的,陶筱?!彼麑χR子,輕聲安慰自己,“反正一人一個被窩,就當是睡通鋪,沒什么大不了的?!?/br>當年剛到燕市那陣子,他為了省錢,去工地宿舍租過床位,睡過通鋪,真沒什么大不了的!做好心理建設(shè),陶筱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抿著嘴,慢慢走到臥室床邊。沈峭寒正坐在一旁的扶手椅里看書。聽見陶筱出來,他沒有抬眼,依舊盯著書頁,低聲說:“你先睡,我再看會兒書?!?/br>陶筱抓了抓頭發(fā),“哦”了一聲,辨出自己的被子枕頭,默默鉆進去,翻了個身,背對沈峭寒躺下。臥室內(nèi)驟然安靜下來,只余兩個人淡淡的呼吸聲。燈光幽微,只點亮了沈峭寒周身的一小片地方,陶筱背對著他閉上眼睛,基本不會受到什么影響。但不知為什么,陶筱就覺得周圍太亮了,書頁偶爾翻動的聲音太吵了,枕頭太軟了,床鋪太硬了,被子太輕了——總之就是,周圍的一切都不得勁兒,鬧得他完全睡不著。壓著枕頭的耳中響著砰砰的心跳,一聲趕著一聲,好像電影背景里渲染緊張氣氛的鼓點。陶筱就這樣側(cè)躺在床上,也不太敢動彈,就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不知過了多久,陶筱注意到,書頁翻動的聲音已經(jīng)許久沒有響起來了。沈峭寒在做什么?為什么不翻書了?該不會生物鐘到了,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晚上氣溫低,燕市還沒到來暖氣的日子,屋里還挺涼的,他可別感冒了……陶筱越想越擔心,最后,他一咬牙,翻了個身,假裝自己迷迷糊糊醒來,朝扶手椅的方向看了一眼。唰。沈峭寒翻了一頁書。然后他“注意到”陶筱醒了,輕聲問:“燈太亮,睡不著?”陶筱裝模作樣地含糊“嗯”了一聲,又翻身回去,繼續(xù)裝睡。耳中返回來的心跳節(jié)奏變快了許多,他感覺自己更睡不著了。然后,他聽到沈峭寒放下書本,聽到沈峭寒起身,聽到沈峭寒走進衛(wèi)生間,聽到花灑水流的聲音,聽到水被關(guān)掉,又聽到浴室拖鞋踩在地面擠出水漬的吱吱聲,緊接著沈峭寒刷了牙,用了護膚品,最后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換上室內(nèi)拖鞋,走了出來。陶筱暗中咽了下口水。身邊響起織物摩擦的微弱聲音,緊接著,剛剛沐浴過后的淡淡清香縈繞而來。這張床鋪著上好的乳膠墊,所以并沒有明顯的震動感,但陶筱還是能感覺到,沈峭寒在他身邊躺下了。燈光驟然熄滅,室內(nèi)一片昏暗。沈峭寒那邊非常安靜,連呼吸都低不可聞。陶筱在黑暗中聽著自己砰砰作響的心音,覺得今晚他可能要失眠了。然后,他就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睜開眼睛的時候,陶筱還有點懵。他捏了捏被他抱在手里的織物,是綿綢柔順的觸感,還帶著體溫。……體溫?一聲輕笑在他頭頂響起:“手感不錯?”陶筱猛地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他懷里正抱著沈峭寒的……不對,抱著他自己殼子的一條胳膊。胳膊的臨時主人這時正躺在床上,另一只手舉著手機,屏幕里是陶筱看不懂的外文網(wǎng)站。雖然“自己”早晨躺床上刷一會兒手機這場景好像挺正常的,但是擱在沈峭寒身上,陶筱就怎么都覺得不太對勁——這是什么詭異的賴床日常?沈哥平時這時候不是早就起床洗漱準備晨跑了嗎?陶筱訕訕放開沈峭寒的胳膊,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被子,把它從床邊即將滑落的狀態(tài)挽救回來。沈峭寒狀似淡定地看了陶筱一眼,問:“我才知道,你習慣裸睡。”陶筱抱著被子,嘿嘿笑:“沒裸啊,穿著內(nèi)褲呢……呵呵,嗯,今天怎么還不起床?不晨跑了?”沈峭寒勾了一下嘴角,用手機指了指窗戶的方向:“聽?!?/br>陶筱靜靜辨別了一會兒,才終于聽到窗外傳來的輕微唦唦聲——下雨了。除此之外,他還隱約聽到臥室門外溢進來的、非常微弱的音樂聲。陶筱驚訝:“你媽已經(jīng)醒了?”“嗯,她醒了?!鄙蚯秃畔率謾C,“現(xiàn)在可能在做瑜伽?!?/br>“哦,”陶筱垂著眼睫,想了想,說,“那我們也起床吧?!?/br>“嗯,”沈峭寒說,“好?!?/br>然而,沒人先動。安靜持續(xù)了好一陣,陶筱終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繼而一發(fā)不可收拾,逐漸演變成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沈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