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的頭一低，連聲說道：“不不，大人，只是……塔頂又臟又破，已經(jīng)好幾年沒人去過，怕是臟了您……”

“哦？”艾布納又瞥了他一眼，瞇起眼，似乎在回溯時間里見過他。

艾布納靠近他，問道：“好幾年？具體是幾年？三年？”

守衛(wèi)的臉色一白，身體止不住地發(fā)抖，“大、大人……你在說什么啊……”

艾布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沒錯了，阿德里恩遇害的那件事里有他的份。艾布納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快帶我們?nèi)ニ?，否則我會清楚地告訴你幾年前、哪些人去過塔頂?！?/br>
“怎么回事？”粗獷的聲音從房內(nèi)傳來，艾布納見來人披著黑披風(fēng)，是阿爾杰農(nóng)。

“早上好，大人，我和殿下帶著諸王的祝福來問候您?！卑技{禮貌欠身。

肖恩：“……”

他捅了捅艾布納，耳語道：“你能不能正常點打招呼，太惡心了。”

艾布納沒有回答肖恩，直直地向阿爾杰農(nóng)走去，說道：“能否請您帶我們?nèi)ニ斈?？?/br>
阿爾杰農(nóng)動動嘴唇，看著艾布納身后的人，欠身道：“不知殿下和奧雷亞斯爵士前來，有失遠迎，不知一頓坦恩迪亞諾早餐可否得到見諒？”

坦恩迪亞諾早餐是住在海邊的人最豐厚的早餐，將剛捕來的坦恩迪亞諾魚內(nèi)臟挖空，塞入各種香料，把拌有小段香蔥和洋蔥的雞蛋抹在魚上，放在果木炭上烤，在等待魚熟的同時，準(zhǔn)備豌豆燉鹿rou和撒上堅果片的蛋撻，等聞到魚的香氣時，把檸檬汁擠在魚上。此時倒上一杯酒，卡加洛斯的葡萄酒最好，但多半只能喝到“藤下貍”。

艾布納曾對那魚的味道念念不忘，以至于連吃了三條坦恩迪亞諾魚，鹿rou湯和蛋撻一口都沒吃。但現(xiàn)在，他卻覺得只有蛋撻可以吃吃。

“不了，謝謝您，我們現(xiàn)在并不需要進食，而是來看看塔頂。”肖恩拒絕道。

“哦？既然殿下要去，我怎敢違背，來人，把鑰匙拿來。”阿爾杰農(nóng)道，很快一個守衛(wèi)拿來一串鑰匙。

一行人走上破舊的樓梯，阿爾杰農(nóng)道：“殿下，恕我疑問，不知這塔頂有什么讓您如此熱切的？”

肖恩一時語塞。

艾布納嘆了口氣，拍拍肖恩道：“殿下，您也別太難過，雖說夢見公爵在塔頂，但那終究是夢。我們上去看看就可以了，也別太麻煩阿爾杰農(nóng)大人了。”

阿爾杰農(nóng)連忙道：“殿下，您需要什么盡管說?！?/br>
肖恩瞥了眼艾布納，說道：“那就先看看塔頂吧?！?/br>
艾布納看著阿爾杰農(nóng)手里的鑰匙，銹銅色的鑰匙，上面有十多只海鷗。他瞇起眼，向窗外望去，數(shù)十只鳥兒盤旋在窗口，嘰嘰喳喳地叫著。

一行人快要到塔頂時，艾布納突然叫道：“糟糕，忘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肖恩回身瞥了他一眼，“什么？”

“誒呀，我現(xiàn)在就要回馬車上拿，”艾布納瞥了眼肖恩，然后拉著托曼說道，“托曼，跟我一塊兒去，這兒實在太陰森了?！?/br>
“哦啊……好的……”托曼撓撓頭，跟在艾布納身后。

“你們不用管我，我馬上就回來！”

艾布納和托曼走下樓，等離其余人一段距離時，艾布納小聲問托曼：“你在哪看見的鬼孩子？”

托曼一顫，大張嘴，艾布納連忙捂住他的嘴，小聲說道：“小點聲兒。”

托曼咽了口唾沫，點點頭，小聲回答：“那天夜里我起來解手，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走到哪，突然聽見有小孩的哭聲，當(dāng)時我還納悶這里怎么會有孩子呢，我在想是不是哪個孩子好奇這塔，黃昏偷偷溜進來，結(jié)果晚上鎖門了，就出不去了。我就找那個孩子哪，‘孩子，你在哪？不用怕，我?guī)慊丶摇疫@樣輕聲問道?！?/br>
艾布納：“……”

艾布納笑笑，說道：“你真善良?！?/br>
托曼撓撓頭，臉頰微微發(fā)紅，“嘿嘿，神鳥大人，你夸得我真不好意思。”

艾布納嘴角一抽，問道：“然后呢？”

“然后我突然看見墻里伸出一只手，我靠近了看，發(fā)現(xiàn)這手上都是毛，當(dāng)時我還沒想那么多，我蹲下來，輕聲問道‘孩子，是你嗎？’，這時里面又傳出了哭聲，但是這一次，我覺得那并不像哭聲，而像笑聲，我以為這孩子的嗓子比較特別……”

艾布納：“……”

“你真善良。”

“嘿嘿，神鳥大人，你說話真好聽?！?/br>
“……”

“我又問了一遍‘孩子，是你嗎？’，那孩子還在又哭又笑，我為了安慰他，碰了碰他長滿毛的手。”

艾布納一顫，把托曼打量了一番。

“突然他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我被摔在地上，那一刻我覺得不對勁，我想爬起來離開，但伸出手的那個洞里突然冒出一張可怖的臉，”托曼一抖，“他滿臉都是毛，眼睛是全黑的，發(fā)出幽幽的光，緊緊地盯著我，我嚇得一個哆嗦，他沖我咧嘴，還說道‘你不是要帶我回家嗎？’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掙脫了那只手，哆嗦著跑了?！?/br>
艾布納沉默著，拍拍托曼的肩，緩緩說道：“托曼，其實你的膽子很大?！?/br>
托曼一把抓住艾布納的手，激動道：“真的嗎，神鳥大人?珊娜說她最喜歡勇猛的男人?！?/br>
艾布納：“……”膽子大和勇猛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吧。

但是為了哄住托曼，艾布納點點頭，鄭重道：“你的膽子真大很大，但是你能不能再回憶回憶你還看到了些什么？”

“神鳥大人你是要利用那個特異功能嗎？”

艾布納連忙擺手，“不不?！敝T王啊，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撐住。

托曼想了想，說道：“我記得那個墻比較靠走廊盡頭，那一層還蠻高的……其他的我真的記不得了?！?/br>
艾布納笑笑，“這樣就足夠了，謝謝你，托曼。”

托曼臉頰紅紅的，“嘿嘿?！?/br>
艾布納在馬車上翻一圈，只翻出一個手絹，而且還是女式的，他想了好久也想不起來是哪個姑娘的，也許是他某次搭訕完后姑娘送給他，也許是他死皮賴臉跟姑娘要的。他突然想起了奧雷亞斯，打了冷顫，想給以前的自己一個耳光。

艾布納和托曼走上塔頂，肖恩他們還在頂樓閑走，看肖恩無奈的樣子，應(yīng)該是看得有些疲倦了。

肖恩見艾布納過來了，問道：“你去拿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艾布納嘴角一抽，然后笑嘻嘻地拿出手絹，說道：“這個?！?/br>
氣氛突然凝滯，艾布納被這沉重的氣氛壓低頭，感受到來自奧雷亞斯的凜冽目光。

“呵?！卑柦苻r(nóng)的一聲輕笑打破了這沉默。

艾布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向肖恩：“看樣子殿下并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要不我們一層層往下看吧，麻煩大人了?！?/br>
阿爾杰農(nóng)的臉一僵，望向肖恩。

肖恩點點頭，說道：“可以。”

“那還請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取鑰匙?！卑柦苻r(nóng)輕嘆口氣，一層層地往下走。

艾布納環(huán)視著塔頂?shù)倪@間屋子，這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