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自己肩膀處的小腦袋，僵硬了兩秒鐘才聳了聳肩膀問：“你在干嘛？”

“困?！甭氛檎f：“你別說話?！?/br>
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多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這個人的靠近讓他有種手腳軟綿提不起力氣這種不可控的生理反應(yīng)。說完已經(jīng)完全閉著眼睛，往上抬了抬自己的腦袋，找到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徹底昏睡過去。

“……cao?！笔捯暗偷椭淞R了聲，不得不伸手虛虛摟著他，然后偏頭問站在后面的幾個人：“小孩兒都這么難搞？”

“是吧，小孩兒本來就在長身體，睡眠多?！?/br>
“是啊是啊，而且他是初代Omega啊，你剛剛肯定把他嚇到了。”

“……”

路臻的奇怪之處不是一星半點，蕭野不再看他，而是轉(zhuǎn)頭對著站在后面的雷蒙說：“雷隊長，我要把這個孩子帶走沒有問題吧？”

“沒有沒有，您隨意?！崩酌蛇B忙說。

蕭野示意旁邊的人把路臻帶上。

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住，回頭對著雷蒙道：“對了，下次再遇著霍斯別跟人真刀真槍的動手，你們又打不過。”

他在雷蒙抽搐的嘴角中繼續(xù)說：“教你們一招，晚上出動，人都不用上前，想辦法扯幾塊白布吊在他窗前晃，保證他跳起來叫mama?！?/br>
雷蒙一臉汗顏。

試探：“霍斯……怕鬼？”

“白衣服女鬼，聽說他那個賭鬼老媽就這樣在他面前吊死的，并且順帶詛咒他夜夜不得安寢，不然怎么能是個心理變態(tài)呢是吧？”

他說完也不等人家回應(yīng)，揮手說：“走了?！?/br>
蕭野一行人一走，剩下雷蒙他們一堆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他們跟霍斯打交道怎么也有好幾年了吧，那個名字明晃晃掛在通緝榜單上那么久。

現(xiàn)在有個人很輕易就告訴了他這讓他們頭疼了好久的家伙的弱點。

怎么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呢。

雷蒙對著一眾下屬，尷尬：“那什么……蕭、上將可能就愛開玩笑。”

下屬遲疑：“要不，咱下次試試？”

雷蒙：“試……那試試？”

幾個小時過后，路臻早已經(jīng)被蕭野一行人帶上了“無間”專用的特殊標(biāo)記星艦。

此時的他，胳膊上的傷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簡單處理。

路臻窩在靠近艙口位置的椅子上，蜷縮著，下巴磕在膝蓋上望著窗外。

寬大的座椅幾乎將他整個人隔檔起來，唇沿上還銜著一根棒棒糖的塑料棍，牙齒磕著一上一下，細(xì)小的動作里看出那么點空茫一樣的無聊。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會被帶去哪兒？

也無所謂自己要面對什么。

幾米開外的沙發(fā)上艾維幾個人圍坐著，蕭野單獨靠在旁邊的椅子上，低頭擦著手上的一把冷兵器匕首。

匕首的手柄花紋繁復(fù)，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的收藏品。

這是蕭野的貼身物品，他很少帶槍械一類的東西，而匕首在貼身近戰(zhàn)的時候往往成為致命的利器。

艾維隔兩秒就往路臻那邊看一眼，隔兩秒又看一眼。

不可思議地問正對面坐著的廖森說：“你確定不是在逗我？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癥？缺乏情感共鳴還伴隨著記憶缺失？”

“只是猜測好嗎？”廖森聳了聳肩膀說：“書上是這樣說的，和他目前的狀態(tài)非常吻合?！?/br>
艾維：“那萬一是間諜呢？”

貝拉翻了個大白眼，懟他：“你不是自詡聯(lián)盟第一黑客嗎？他是不是間諜你查不出來？”

艾維：“就是查不出來所以才奇怪好嗎？”

這兩人一如既往地一言不合就開懟，唯獨保持著清醒的廖森側(cè)頭問邊上的蕭野。

“你怎么看？”

蕭野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眼往右前方的位置看了一眼，說：“他很正常?！?/br>
不待其他人接話，又道：“只是不想開口說實話而已?！?/br>
至于身份？

蕭野站直身體，手腕一轉(zhuǎn)，匕首已經(jīng)從手上消失了。

抬腳朝那邊走過去。

在路臻座位前面站定，抱著手并不那么正形地靠在機(jī)艙壁上。兩人一坐一站，就這么看著對方。

蕭野看著他唇間的東西，勾著嘴角問他：“喜歡吃糖？”

路臻上牙齒一動，塑料棍翹上來貼著上唇。

他嗯了聲。

他能回憶的東西有限，甜這種味道算是其中一種。

吃到的機(jī)會并不多。

蕭野：“你家大人沒有教過你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路臻咬著糖棍，不太清晰地說：“沒有大人?！?/br>
蕭野看著他。

路臻也同樣看著他。

如果說蕭野的眼神中是審視和探究，那么路臻的眼神就是一種純粹的直白。

沒有大人的意思就是沒有父母，親子關(guān)系這種東西路臻是后來才知道的，作為一種跟基因和血緣掛鉤的關(guān)系存在。

路臻覺得很神奇。

因為他是從培育皿里出來的，沒有爸媽。

蕭野下一秒站直，湊近路臻，彎下腰。

伸手取下他唇間的東西，語氣淡淡，“沒有很正常?！彼瘟嘶问稚系臇|西說：“不過作為成年人我現(xiàn)在需要告訴你，小鬼，這種東西不能老含在嘴里，小心戳傷喉嚨。”

兩秒后，路臻看著離開的人的背影，再低頭看了看手上那顆新的棒棒糖。

他頓了有五秒鐘。

然后伸手撕開包裝塞進(jìn)嘴里，再次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這顆跟之前的不一樣，橘子味的。

也很甜。

第四章

軍艦要從沃恒回到首都星天伊，所飛行的路線在半路臨時更改，要繞道母獅星，穿過混沌的異種群星域。理由是突然接到上頭的命令，星域的邊沿區(qū)域近期受到不明生物襲擊，“無間”負(fù)責(zé)查清且排除潛在危害。

這種對“無間”來說小到不能再小的三四級任務(wù)，原本落不到他們頭上。

一小分隊的隊長周譽(yù)聽得也是一肚子火。

對著蕭野說：“野哥，真去啊？那些孫子明顯拿咱們當(dāng)清掃垃圾的用呢！”

“無間”這次帶出來的人不足百來人，但大多都是萬里挑一的精英。

所謂的異種群星域就是一片沒有人類活動痕跡的群星，上面不乏一些高智商生物。比如群居生活的金足蟻，這種蟻類以足上帶有淺金色紋路聞名，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