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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先前金閔他們威脅關(guān)中商賈不許和蜀商合作,現(xiàn)在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尤乾又問道:“那他們今日進官府去談了嗎?”打探消息的人連連點頭:“進去了。他們進了官府,跟費府尹大吵一架,費府尹不肯妥協(xié),金閔他們當(dāng)場甩臉走了!現(xiàn)在費府尹已經(jīng)下了命令,讓軍隊加緊訓(xùn)練,所有官員都做好迎戰(zhàn)的準(zhǔn)備?!?/br>尤乾不由嘖嘖搖頭。朱瑙想出的這招的確有些狠,然則如今群雄逐鹿,心慈手軟可不能成為立身之本。一旦費岑與謝無疾開戰(zhàn),關(guān)中大亂,就是他們渾水摸魚的好時機了。尤乾不知朱瑙還準(zhǔn)備了多少后手等著,忙招來負責(zé)傳信的人,吩咐道:“去找小秦,把今日的消息都匯報給東家,請他指示我們下一步該做什么。”傳信的人得了命令,即刻出門報信去了。=====謝無疾帶著午聰走進茶館,只見茶館里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茶館內(nèi)的伙計迎出來:“兩位客官,要雅間還是堂里坐?”午聰看向謝無疾。謝無疾并未回答,目光在鬧哄哄的大堂里梭巡。伙計見他們沒有要上樓的意思,忙道:“現(xiàn)在客人多,堂里沒空桌了。兩位客官要是想在堂里坐,愿意跟人拼桌么?”謝無疾仍在掃視。少頃,他的目光在某處停下。午聰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桌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清秀面善的年輕人,一個是身形高挑的少年,不是他們上此遇到的人又是誰?其實出來之前午聰已經(jīng)猜到謝無疾的來意。這世道人才難尋,讀書之人本就不多,即使儒生亦多木訥淺薄之輩。偶爾遇上一個明事理的,若就這樣錯過了,難免會覺得遺憾。既然他們都要走了,若能將此人招攬回去,也不算白來一趟京兆府。他們也只是試試運氣,沒想到竟真遇到了。午聰心想:看來他們與那年輕人之間倒是有些緣分的。果不其然,謝無疾望著那桌的方向道:“我想坐那桌?!?/br>伙計忙道:“好嘞,客官稍等,我先去問問。”不一會兒,伙計回來了:“那桌客人說沒問題,兩位客官過去坐吧?!?/br>謝無疾與午聰便大步朝著那桌走去。茶館生意一向熱鬧,拼桌拼座的不在少數(shù)。甚至有很多人到茶館喝茶就是沖著結(jié)交朋友來的。拼桌的事誰也不會覺得生分。謝無疾和午聰剛?cè)胱?,還沒想好說什么,那年輕人倒是十分友善地先開了口:“兩位兄臺瞧著面熟,我們是不是哪里見過?”午聰忙道:“前幾日我們曾來這里喝茶,當(dāng)時兩位兄弟就坐在不遠處,我們的確有過一面之緣。不知二位還記得嗎?”一面說,一面指了指上次他們坐的位置。年輕人想了想,笑瞇瞇道:“記得,記得?!?/br>午聰亦跟著笑起來。憑謝無疾的相貌,讓人看過即忘還真是不容易。他套近乎道:“今日能再碰上,看來我們幾個頗有緣分。”少頃,茶館伙計將謝無疾和午聰點的茶水點心送了上來。午聰忙將點心推到桌子中間,示意眾人一起分吃。他問道:“不知二位兄弟如何稱呼?”年輕人和善地答道:“我姓賈,雙名一珍。”少年話很少,這時候也答道:“我叫程十八?!?/br>午聰?shù)哪抗庠谫Z一珍和程十八之間打了個來回。其實看兩人穿著打扮也看得出,這賈一珍恐怕是個富戶子弟,程十八大抵是他的書童或侍衛(wèi)。對方已報上姓名,午聰也忙自我介紹:“我叫阿聰,這位是我的兄長?!彼槐闾嬷x無疾報上名字,便將目光投向謝無疾。謝無疾臉上無甚表情,目光卻直白地落在那位名叫賈一珍的年輕人身上,緩聲道:“敝姓吳。單名一悔字?!?/br>午聰一愣。那賈一珍也是微怔了怔,問道:“不知是哪個‘悔’字?”又想起上回自己說的話,好奇道,“難道是‘大義之下,難免有晦’的晦?”謝無疾道:“不。是行事無悔的悔?!?/br>賈一珍了然,神色玩味地笑道:“哦~”謝無疾已準(zhǔn)備離開京兆府,連馬都已備好了,這時候也懶得再拖沓周旋。他沒繞任何彎子,直接切入話題:“不知賈兄那句話該作何解?”“哪一句?”賈一珍問道,“‘大義之下,難免有晦’?”謝無疾頷首。賈一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疾不徐道:“其實我不認得謝將軍,不清楚他為人如何,更不知道他性情如何。我這人滿口胡話,若與兄臺見解不同,兄臺不必放在心上?!?/br>謝無疾凝眉。午聰見賈一珍不肯說,便知道他心有顧忌。如今人人都知道城中有謝無疾派來的使者,上回那桌人也是因為忌諱這個話說到一半就跑了。于是他忙打起圓場:“賈兄不必……”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謝無疾打斷了:“我就想聽賈兄胡說八道?!?/br>午聰:“……”他訕訕閉嘴,索性不插話了。既然謝無疾這么說了,那叫賈一珍的年輕人倒也不扭捏。他笑呵呵道:“其實也沒什么。我相信謝將軍是有大義的人,只不過身居其位,身負其職,難免有一些……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所以才說‘有晦’?!?/br>午聰愣住。上一回他就覺得這年輕人看事通透,可今日這幾句,才知道他看得到底有多通透!這道理并不是很深的道理,可旁人總是隔簾看月,隔水看花,沒有人能真正體會別人的難處,卻總在一旁自以為是地說風(fēng)涼話。有幾個人能知道,人一旦處在一個位置上,世上的事情就不再是愿為或不愿為,而是不可為之與不可不為了。謝無疾有很多遭人詬病的地方,其中有多少是不可不為呢?謝無疾定定地看著那年輕人。良久,他忽然道:“你是什么人?”年輕人倒還沒甚反應(yīng),那叫程十八的少年卻忽然戒備起來。他的眼神一變,謝無疾和午聰都敏銳地察覺到了,立刻將目光向他投去。程十八警惕道:“你們又是什么人?為什么一直盤問我家公子?”午聰微怔,心道這少年倒是很護主。又心道謝無疾問話時的確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