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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是月亮,是今晚。

時間是……今夜三更。

地點(diǎn)……

云歇闔眼回憶,阿越與他擦肩而過時,腳尖似乎刻意朝外撇了下,是……西北方,那里地處偏僻,只有承德宮一所宮殿。

今夜三更承德宮。

云歇慢條斯理地將紙條卷好收回,垂眸暗笑,阿越就不怕他沒懂?就那么篤定他知曉了一定會來?

阿越是得會一會,他沒表面那么溫柔純靜,一個大昭人竟對皇宮布局了如指掌,還對他的喜好頗為熟悉。

……

找個由頭在宮里歇著并非難事,他只稍一提,蕭讓便應(yīng)允下。

蕭讓今夜似乎格外忙碌,沒功夫在他跟前礙眼。

等云歇轉(zhuǎn)身走了,蕭讓才堪堪抬眸,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光漸深。

他上午回身一瞥,分明瞧見……那大昭人給他的相父塞了東西。

……

云歇換了身低調(diào)的衣裳獨(dú)自前往。

承德宮是有名的鬼宮,死在這的妃子攏共算算,一打不止。

寒冬夜半,又是鬧鬼之地,看守的太監(jiān)似乎溜了睡大覺去了,云歇一路暢通無阻。

內(nèi)殿里一股子霉味,上好的紫檀木家具都落了灰,云歇蹙了蹙眉。

他不知道阿越到?jīng)]到,便先在里面逛了逛,剛走近床榻,一只白的反光的手卻握住了他的手腕,云歇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再反應(yīng)過來時,阿越已將他推到了身后的床榻上,自己覆了上來。

“床上有灰??!”云歇驚呼出聲。

黑暗中阿越動作明顯一滯,萬萬沒想到他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

阿越湊近他耳側(cè),委屈道:“……我擦過了?!?/br>
云歇猛地松了口氣,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姿勢有多詭異,尷尬道:“你下來。”

阿越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胸口,純澈的眼里滿是不解:“云相不想‘要’我?”

云歇驚了,輕咳兩聲,提醒道:“……你是陛下的男人。”

“就因?yàn)槲沂潜菹碌哪腥?,才有趣,”阿越眼里一派天真,說的話卻驚世駭俗,“云相不想陛下的男人懷了您的孩子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沒法拒絕這點(diǎn)吧?”

“……”云歇驚呆了。

好家伙。

他在蕭讓頭上看到了一片晃眼的綠色,這綠帽還是他給蕭讓戴的。

阿越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心動了,笑得天真又乖巧,繼續(xù)道:“不要很多次,一次、兩次、最多三次就夠了?!?/br>
云歇一把年紀(jì)了都老臉一紅,忙推開他:“別說了?!?/br>
阿越不依,湊近追問:“您明明葷素不忌,這點(diǎn)阿越?jīng)]來大楚前就打聽過了,監(jiān)斬臺上一瞥,云相分明鐘意阿越相貌,所以云相為何拒絕我?還是像我姑姑所說,大楚的男子都道貌岸然,喜歡玩欲擒故縱那一套?阿越也會的——”

云歇打斷:“你不用這樣犧牲,我保不住你?!?/br>
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

阿越指望攀上自己讓自己救他出去,根本不現(xiàn)實(shí),更別提照阿越的說法,阿越真的是一碰就懷。

先不說云歇絕無可能碰他,這真懷孕了,肚子能藏得住?到時他和阿越都得歇菜,云歇一想到蕭讓那個蛇精病就頭皮發(fā)麻。

“不會,只要云相肯保我,我絕對會安然無恙?!卑⒃胶V定道。

“你哪來的勇氣?”云歇嗤笑,他都不敢說這種大話。

阿越微微一笑,帶著點(diǎn)小挪揄,湊近小聲問:“云相被陛下伺候的可舒服?”

云歇桃花眼張了張,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戒備。

“別否認(rèn),我都知道的,我從小學(xué)的就是這些個下作的伺候人的事,只肖看一眼,就知道那表面再生疏的兩人私底下里有沒有?!?/br>
阿越自是瞧出陛下一顆心都在云歇身上,這也是他的籌碼所在,云歇咬死說要保他,陛下為了不使云歇傷心,即使被挖墻腳恨他入骨,也不可能對他痛下殺手。

更何況他到時還懷著云歇的孩子。

云歇聽阿越的意思,阿越似乎不知道他才是被壓的那個,心里瞬間松了口氣。

“……尚可,與你何干?”

阿越微微一笑:“我比他強(qiáng)上百倍,云相一試便知。”

云歇:“……”

云歇整理著衣襟:“有這本事為何不去勾|引陛下?跟我沒前途?!?/br>
阿越如實(shí)道:“陛下滴水不漏,我沒戲?!?/br>
云歇理袖子的手一頓,沒好氣地笑了:“所以我就是個有縫的臭雞蛋??”

阿越體會了下這句話想表達(dá)的意思,遲疑點(diǎn)頭:“我原以為是,實(shí)際上……”

“衣服穿好?!痹菩獓?yán)肅道。

阿越抬眸,希冀地望他:“真不試試么?”

“……”云歇輕咳兩聲,“你無需如此,陛下不會殺你,今日這一遭要是被他知曉了,你才真的可能作繭自縛,安安穩(wěn)穩(wěn)當(dāng)宮女不好么?”

“不好,”阿越回絕地極快,“我的國家需要我,我得出人頭地,我也不想老死宮中,我能利用的就只這具身體?!?/br>
云歇嘆了口氣,莫名有種長輩看晚輩的慈愛感:“你自己的想法呢?你就心甘情愿被自己的國家利用?還是明明不想,卻不得不說服麻痹自己?”

阿越似乎被戳中痛腳,溫柔的臉霎時冷了下來,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這重要么?我有選擇的權(quán)利么?我生下來就注定了只能依附旁人存在,我的家族個個都是絕頂?shù)拿廊?,卻還不是淪為生育工具和親工具?所以想清楚有什么意義?只會令自己難過,這是我的宿命,我不會為沒有意義的事逗留費(fèi)心?!?/br>
“重要,有意義,”云歇慈愛地摸了摸他柔軟的長發(fā),在他錯愕驚惶的眼中,認(rèn)真道,“因?yàn)楸菹陆^非心胸狹隘的人,只要大昭不再生事端,陛下絕不會濫殺無辜,若是需要靠你這樣的人的犧牲才能緩和局面,我當(dāng)年也絕不會幫他。”

云歇也沒想到他這番話會說得這么順溜,以至于他說完,自己都愣了下。

阿越似乎有所觸動,一時半會兒卻還改不了本性就此從良,執(zhí)著道:“云相對阿越,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么?”

“……沒有,我沒必要騙你?!?/br>
“那這樣呢?”阿越往云歇跟前挪了挪。

云歇臉?biāo)查g黑了:“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

阿越有點(diǎn)頹喪,篤定道:“云相心里有人?!?/br>
“沒有?!痹菩豢诨亟^。

阿越固執(zhí):“肯定有,是不是陛下?”

“怎么可能??”云歇怒了,“全天下的人死光了,我也寧愿跟貓過,絕不會喜歡他?!?/br>
阿越有點(diǎn)意外,換了個法子繼續(xù)問:“那云相對誰有欲?”

“……”云歇不自在地挪開了視線。

“不是那種純身體上的欲,是……”阿越遲疑了下,“怎么說呢,就是他不經(jīng)意觸碰到的地方,會莫名發(f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