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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陛下,也是爹爹帶大的,你以后見他記得喊哥哥。”

然后他的崽眨巴著濕漉漉的小獸一般的清透大眼,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蕭哥哥?!?/br>
蕭讓被這聲“蕭哥哥”的幻想嚇壞了。

但他如果放任事態(tài)這么發(fā)展下去,以云歇的性子,這聲“蕭哥哥”不過是早晚的事,畢竟他還沒到讓崽叫他叔叔的年紀(jì),他要是真沒挽救過來,他極有可能和他的崽一個輩分。

蕭讓腦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了個場景——

云歇將玉雪可愛的孩子輕抱起,和阿越一起回府,背影窈窕,崽的下巴抵著云歇的肩頭,歪著頭看落在后面蕭索的他,不可思議地眨了兩下眼睛,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神奇的事:“爹爹,我和那個哥哥好像啊?!?/br>
“不像?!痹菩嗣誊涇浀念^發(fā),頭也不回。

崽不聽話,動來動去:“真的很像!眉毛眼睛鼻子都像!”

崽驚喜地高聲跟他說:“哥哥我跟你長得好像,我們好有緣??!”

云歇扭過他不聽話的頭,低低附在他耳邊說:“不要跟那個哥哥說話,他是個騙子?!?/br>
然后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像當(dāng)年的他一樣,乖巧地被云歇抱走了。

……

蕭讓在自己的想象里被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蚱。

蕭讓沉著臉到殿門外,剛要領(lǐng)著侍衛(wèi)強闖云府,卻見他安插在云歇身邊的暗衛(wèi)恰好回來稟告消息。

蕭讓回身進(jìn)殿。

他袖中手攥緊,努力保持冷靜:“相父府上現(xiàn)下如何?”

暗衛(wèi)如實道:“越美人有喜的消息傳出去,群臣下了朝自是齊齊攜禮祝賀,云相設(shè)了宴款待,自己本打算招待,卻似乎突然有些燥|熱不適,便推辭不去了,現(xiàn)下正于書房里?!?/br>
燥|熱不適?云歇又發(fā)情了?蕭讓一怔。

暗衛(wèi)面色有幾分古怪,硬著頭皮又道:“卑職進(jìn)不去,也不知里面是何情狀,只聽出來的小廝提及,云相似是叫他備頂轎子去什么什么樓召個……吹簫的花魁來吹簫解悶,還說是謝小爺推薦的?!?/br>
“吹簫?!”蕭讓勃然立起,生俊的眉宇間戾氣橫生。

云歇是難受的要找替代品了么?他是真絕情。

謝、不、遇。

蕭讓咬牙切齒,他當(dāng)初應(yīng)該將人活剮了的!

“等等——”蕭讓臉上冷若寒霜的神情倏然碎裂開來。

暗衛(wèi)一頭霧水。

蕭讓問:“你說乘著轎子?”

“是。”暗衛(wèi)不明所以。

蕭讓又問:“直接被送進(jìn)云歇書房?”

“多半是。”

蕭讓倏然笑了。

就算不是,他也有辦法讓人認(rèn)不出來。

蕭讓吩咐道:“你去派人把轎子攔下,賄賂好車夫,轎子停好,派車夫回府傳個消息,說那個吹簫的花魁有點事耽擱了,片刻就來。”

第49章

外面觥籌交錯、笙歌燕舞,恭賀之語連綿,一片其樂融融景象,書房里,云歇卻形單影只。他正低斂眉目,煩躁地將古書典籍翻得刷刷作響,想給崽崽起個驚天動地的小名。

云歇也想出去作樂,可他一看旁人暢快飲酒,自己就饞蟲sao動,他知道自己意志不堅定,所以干脆遠(yuǎn)離誘惑源。

窗棱邊微微抽了綠芽的柳條冒昧地探進(jìn)書房,云歇的心思也在時不時紅杏出墻伸出去。

他不要呆在悶悶的書房。

可他有點燥|熱。

云歇臉微微有些不正常的紅,襯得人越發(fā)絕艷,往日里犀利清寒的桃花眼也軟了幾分,像是濾過了氤氳的水汽,皎而春|光瀲滟。

云歇猜他自己可能有點發(fā)情,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不太難受,就是定不下心做事,總?cè)菀缀紒y想。

他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在謝不遇的二次攛掇下,終于同意派人備轎去接那個簫藝精湛的花魁。

謝不遇說,花魁她沉靜自矜,知書達(dá)禮,所吹簫曲清揚而渺遠(yuǎn),空靈又清心,這正中云歇下懷,云歇覺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一試也無妨,反正他現(xiàn)在無甚么事。

等待的當(dāng)口,云歇松了松衣襟。

熱,由內(nèi)自外令人心焦的熱。

云歇沉著臉,撒氣似的重擱下手中的古籍,蕭讓的功效僅維系了兩天就過去了,果然差勁。

云歇覺得自己很虧,前三個月沒意識到自己懷孕了,還被蕭讓囚在宮里,錯過了玩的最佳時機;好容易知道了,沒過幾天就顯懷了,穿寬松些的衣袍其實一點都瞧不出來,也能玩,可他偏偏時不時發(fā)個小情,云歇怕在朋友面前失態(tài),只能躲在府上盡量不出去,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等這段時不時發(fā)情的階段過去,他又肯定肚子大到見不了人的地步了。

敲門聲響起,云歇因為先前支開了所有人,便自己過去開門,是個一頭熱汗氣喘吁吁的小廝。

小廝見了人,忙道:“剛抬轎的人回來,讓小的給云相帶話,說清蘅姑娘動作慢了,要約莫一個時辰后才能來,還請云相見諒。”

清蘅就是那個簫藝一絕的花魁。

云歇挑眉:“她倒是面子大,竟叫我等。”

小廝忙賠笑。

“知道了?!痹菩S口回著,一抬眼,瞧見阿越朝他這邊走過來。

他因為諸多原因未出去招待,這差事便落到了“阿越”頭上,眼下他既然來找自己,顯然是宴會進(jìn)行到了尾聲。

阿越見云歇注意到自己,壞心思起,纖細(xì)白皙的手倏然撐上漆紅色的柱子,微弓脊梁,掩嘴一下一下斷斷續(xù)續(xù)地干嘔著。

美人蹙眉,西子捧心。

云歇聯(lián)想到自己,瞬間尷尬到頭掉。

那個從云歇跟前跑走的小廝路過阿越跟前,不住堆笑恭喜。

云歇小心體貼地虛摟著人腰進(jìn)書房,關(guān)上門,頓時面無表情,臉變得飛快。

阿越得意笑:“學(xué)的像不像?”

云歇掠他一眼:“浮夸?!?/br>
阿越不以為意:“我倒是覺著像得很?!?/br>
他自顧自地說著,見云歇不搭理他,正單手支頤翻著典籍,頓時覺得無趣:“表叔您這會兒還能看得進(jìn)書。”

云歇眼都沒抬:“我在給崽崽想個小名?!?/br>
“小名?”阿越瞬間來了興致,“那表叔您有備選了么?阿越反正閑來無事,您若不嫌棄,可同阿越說說,阿越也出出主意,畢竟他以后也是要叫我爹爹的。”

云歇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擱下書,神情嚴(yán)肅:“有。”

阿越等著他生僻又寓意雋永的小名,云歇卻一本正經(jīng)道:“云朵?!?/br>
“什么?”阿越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小名叫云朵啊,多可愛,還跟我姓,要是個女兒,大名叫這個也行?!?/br>
阿越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表叔你忙活